《彼岸红花》满湖月色

11、彼岸双眸

　　“好了，不聊这个了，”墨月似乎不愿意再提起这个话题，“九爷，你们赶紧筹备一下下地的东西吧。我带你们去黎王墓，这是报答。”
　　但是没有人回答。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对墨月父亲的死抱有愧疚。墨月叹了一口气：“唉，你们何必要这样呢？错的……又不是你们。起码在这件事上，九爷你也已经尽力了啊，我有何曾有过些许不满呢……走吧，后天上路。”
　　“好。”解雨臣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娘的这次下斗胖爷我一点儿也不激动。”胖子摇了摇头。
　　深夜，院内传来星星点点的蝈蝈的鸣唱。墨月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在夜幕里瞭望窗外，而是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努力压抑着心中失去父亲的悲痛和抽噎。张起灵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生离死别，对于他来说，已经麻木了吧……许久，他缓缓开口：“……别哭了。”
　　墨月抹了一把眼泪：“对不起……吵到你了……”
　　“没有。”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在我狂化时候所做的事。”
　　“你知道？”
　　“嗯……”
　　“那为什么不停下？”
　　“我只能保持一丝清醒的思维，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和言语。所以那时候伤到了你和九爷……真对不起。”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你作为墓女的能力是什么？”
　　“……！”墨月没想到张起灵会突然提起这个。
　　“后天以你这个状态下斗会有问题，所以看看你的能力能不能自保。”
　　“我的能力遗传我娘的能力，也是预知。但是由于诅咒的关系，我的能力发生了异变，它不仅可以预知危险，也能通过心灵看到彼岸的一切。”
　　墨月睁开了那双眼波流转深邃妖异的双眸。
　　“‘彼岸双瞳，透知天地万物，晓之以万人过去将来，负之以己命。’这句话是我从一本墓中古籍中看到的关于彼岸妖姬的描述中的一小段。在墓中，我可以看到墓主人的前世，只要我愿意；在平时，我可以看到身边的人的将来，只要我静下心。但是正因如此，我要承受的，比旁人多得多。因为我还要承受别人的命运所带来的压力和阴影。有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不久的死期，却不能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你知道这是多么残忍么？”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墨月，还有她的双眸。
　　“所以我那天看到了你命中的那只麒麟。但是，你的过去和将来，却始终是看不清，无论我怎么静下心，都看不清。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快乐。因此看过你的命运后，我承受的阴影突然就变得好沉重。”
　　“……睡觉吧。”张起灵说道。
　　在墨月沉入梦乡的那一刻，她隐隐约约地听到张起灵的声音：“既然累了，就不要再看了；既然重了，就放下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