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簿之离飞》烟梦一归

6、倾城舞姬（五）

　　芩山故人居处。
　　浓密的树林中坐落了一个小木屋，屋中的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蜡黄色的皮肤，简朴的麻衣包裹着骨瘦如柴的身体，眼睛下凹，唇色发青，这是一个行之将木的人。
　　短烟坐在床边，目光静静描摹着男子已看不出往日俊逸的容颜。弑站在屋外，从窗口看着着一幕，感觉胸口有些气闷，却不愿撇开眼去。
　　“你来啦。”沙哑的声音像是好久没有说过话。
　　“是啊，我来看你最后一面。”浑身散发着说不清的哀伤，让人不禁为之感到心酸。
　　“对不起，当年把你卖进飞羽阁是我的错。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满脸的悔恨与愧疚。
　　“我本应是富贾人家的千金小姐，却被自己爱上的穷书生骗去卖进了飞羽阁，成了一名舞姬。‘入阁者，无双亲’一句话便家破人亡，一夕跌进尘埃里。年少时获得了自以为是的爱情，结局却不出意料的愚蠢的葬送了自己。天下第一的舞姬？呵，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舞姬呀，像那浮萍一般流离。作为一只被关进了华丽牢笼的金丝雀，你觉得我过得好还是不好呢？”有恨、有怨、有悔、有不甘心。
　　“……”男子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只能无力的停止呼吸，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短烟呆坐了良久，伸手将男子的眼睛合拢，“人死如灯灭，身前种种如浮云过眼，该忘的便忘了吧。有些事，有些人，也不需要再在意了。”这些话不知道是说给亡者听，还是给她自己听。
　　起身踏出木屋，“许寒，将他埋在屋后吧。”莲步轻移，渐渐的消失在弑的视线中，“不要跟来，戌时客栈中见。”
　　弑目送短烟远去，直到什么都看不到后才收回视线。
　　“哟，看这个情况，我的暗卫像是开窍了。”戏谑的声音从弑身后响起，不难听出其中的不满和杀意。
　　弑转过身单膝跪在墨麟的面前，“主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声调，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哼，我原先还在疑惑一个月已过，你为何还没有回来复命，看来是乐不思蜀了。”
　　“属下延期未归，请主上责罚。”认了错，没给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责罚倒是不必了，说起来我也该感谢你，若不是你延期未归，我便不会亲自前来跟在你们身边，看看迷住我得力属下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也就不会勾起我对她的兴趣。这或许对你来说不是个好消息，我看上她了，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玩具。”墨麟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弑略显惨白的脸色，眼中的寒意几欲刺骨，“明天给我从她的身边消失，若还是做不到一个暗卫该做的，那你也不需要存在了。”
　　紫色的衣角翩飞，只留弑一人仍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