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玫瑰雪里开》兰海心

7、第七章 刺猬

　　两节数学课对我来说是难熬的，那个看起来天使般的身影一直在讲台上晃来晃去。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脸上依旧是冰冷镇定的表情，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一身青色西装笔挺的穿在身上，还是那么的吸引人。
　　他什么都没变，这都不是我所希望的吗？
　　我不是一直都在祈祷他能忘记，希望只是他喝醉了吗？
　　哼……
　　这不是很好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能保住小命了……
　　不是吗？
　　只要他能忘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是老师，我还是学生。
　　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揪，把心揪的越来越紧，透不过气来……
　　下课铃声向后，郈梁秋很快就出了教室。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教室，而我手中还拿着那一叠的作业，他催了好几次的作业，我终于带来了，可他却忘了……
　　我收拾了东西，和罗杰向图书馆的方向去。图书馆位于教室办公楼的右后方，从教学楼去图书馆最近的走法就是从教师办公楼中间穿过去。我和罗杰就是从这条路去的，如果我知道会遇到郈梁秋，打死我也不会往这走。
　　刚转过一个转角，郈梁秋手里拿着一本书的影子立刻跳入我的眼帘，我一震，神经把全身都绷紧了，无法思考，脚不由自主停住，僵在原地。郈梁秋一手揉着眉心，抬起头，愣了一下，继续走过来。
　　“怎么了，艾文？”
　　罗杰走了几步，间我愣在原地，停下来问我。
　　“啊？哦——没什么，走吧。”我慌张的掩饰内心的变化。拉起罗杰的手就走，罗杰被我弄得莫名其妙。
　　随着郈梁秋的靠近，心跳越来越偏离正常的频率，似乎想跳出来。高考都未曾令我如此的紧张，我被自己的慌乱弄的更加的慌乱，眼睛之感盯着脚尖，手紧紧的握着罗杰的手，罗杰有些担心的看我，他知道我怕见到郈梁秋，可是这次的原因不同。我不敢去看罗杰，我怕眼睛把自己出卖了。
　　我感觉到有一束光如利箭一般盯着我，我在心里把郈梁秋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十几遍，可还是紧张。
　　渐近，渐近。
　　郈梁秋的脚步逐渐放慢了，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们的眼神碰到一起，无限的温柔中有着冲不去的忧伤。为什么那么熟悉？
　　郈梁秋从我的身旁走过，一阵清香沁入心扉。当他在我身边过去的一瞬间，我有想起了那一次，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一阵颤抖，我很怕他又会来一次。如果真有下次，我不会心软，我会一开始就甩出那一巴掌。
　　“艾文！”
　　我被这一声呼喊震住了前行的脚步。我以为我过去了。
　　接着又传来一声，却让我的脸顿时红了。
　　“你可以把你手中的作业交给我了吗，艾文？”
　　我手像触电一样，连忙走过去，把书扔进他的手中，转身就走。
　　“我有事要和你谈，有时间吗？”
　　郈梁秋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想即使是泰山压顶他也就这表情。
　　“对不起，郈老师，我现在有点是要做。”面对他，我表面波澜不惊。
　　罗杰在我身旁似乎闻到了火药的味道，有几分担心的看了我几眼。
　　“艾文……”
　　我向他使眼色，希望罗杰能为我找个借口，让我脱身，可没想到他不但没帮我找理由，竟还冒出一句让我想吐血的话。
　　“艾文，你和郈老师谈事吧，我先去图书馆了。”罗杰说完摸摸我的头发，笑笑离开了。
　　“喂，罗杰——”我冲他的背影喊道。
　　罗杰回头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的希望在罗杰的灿烂笑容中沦陷。
　　我与郈梁秋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瞪了他一眼之后，把眼神移到了别处，看着他我怕会出丑。
　　“我很难看吗？连看我一眼都不想看。”郈梁秋讽刺一般的说道。脸上露出了千年难得意见的笑容，可是那个笑容中掺了点什么，配在这张天使一般的脸上，总显得很邪。
　　“你是要和我谈你的容貌吗？那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容貌如何不敢兴趣，你最好还是找你的粉丝去谈吧。我想她们对这个绝对比我更专业，更有兴趣，也更能满足你。”
　　我转身就走，看到他那副表情，我就想冲上去扁一顿，整一个就是欠扁！
　　郈梁秋一个跨步，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臂。我浑身一颤，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画面，触电般的甩开他的手，闪开他的身旁。
　　“艾文……”
　　“别过来——”
　　郈梁秋向前跨出半步，伸出的手孤零零的僵在半空。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接触到郈梁秋的身体。我的一句“别过来”让我们两个都尴尬的愣在原地。
　　郈梁秋眼里的讽刺般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睛被蒙上了一层冰，越来越冷，凝结在瞳孔里，倒映出在他对面的我。
　　“我们谈谈吧，别像个小刺猬一样。艾文，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糟糕！把刺收起来吧……”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可是听在我的耳里，只剩下讽刺的意味。
　　“对……我就是一只刺猬，我喜欢把自己用刺包起来。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更没有糟不糟，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就这样。”郈梁秋的眼神随着我的话越来越冷，心里的一角，似陷着一粒玻璃，越陷越深。
　　郈梁秋只是看着我，用那双含满冰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是不是伤了他了？
　　“原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呵呵……原来是这样！很好，很好。”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说过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吗？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像个刺猬一样？看到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就想狠狠的刺他，现在成功了吗？
　　我好想离开他的视线，太冷，我不要。
　　我最后看了眼，他严重的寒冷一丝不减。在我转身之际，他脸上闪过的哀伤我没有看见。
　　我只想离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