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夜未昔》凉风依旧

8、女人私语

　　拍卖会圆满结束后，各位嘉宾大部分都满载而归，兴致满满得期待着下一次的拍卖会。我想，大概只有原夜昔和季未两个人是铁青着脸走出会场的。
　　“不开心吗。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我在车上小心翼翼地问他。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阴沉的他了。
　　他没搭理我，始终“专心致志”的开车。12月的末城越来越冷，强烈的北风袭击着每一个行走的路人。车内开了空调，热气覆在玻璃窗上，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剩下一滴滴眼泪般晶莹的水汽缓缓的流下来。
　　就在我观察着车窗上的水汽时，原夜昔猛地一个急刹车。吓得我心脏险些跳出来，一条项链应该不至于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吧。
　　嘀嘀嘀……车后的一排司机急躁的按起喇叭，催促着罪魁祸首。
　　原夜昔小声骂了句“Shit！”随即转了个弯，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昔，你到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原夜昔从西服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的点燃：“苏矢。”
　　“嗯？”其实更想问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大约一支烟的时间过去。两个人谁都没在开口，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原夜袭发话。

　　“我们结婚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之后呢？你是怎么回答他的？”时蜜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大口的干了一杯喜力，紧接着问我。
　　我摇摇头。
　　“没答应？”她继续发扬狗仔队的精神。刨根问底，坚持不懈地发问。
　　那晚，那样的原夜昔，那样的一句话，一切都是如此突然。我猜不到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策划已久。
　　一旁的时蜜用手戳了戳我的腰部，拉回了我的心思，“宝，你真的拒绝了他？”
　　我拿起酒杯，又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也不算。我还没回答他，他就笑着说是开玩笑的。”回想着他那时的笑脸，仍心有余悸。
　　时蜜板着脸点了点头，一杯喜力又见底了，继续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如果当时他没有打断你，你会怎样回答？”
　　她的话真真切切的把我给难住了。结婚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我耸耸肩，试图让气氛轻松下来，“时蜜，我想，他只是一时起兴而已。”
　　“宝，你真的认为那是他冲动的行为吗？原夜昔可不是毛头小子。”时蜜不依不饶。
　　“我不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要结婚。况且，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的。”我企图反驳她。
　　时蜜听的激动，往我这边靠了靠：“有些话，我以前觉得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现在看来，你完全是个爱情白痴。” 清清嗓子又开口，“原夜昔这些年对你怎样，我想你再傻也能感受到。咱刚入学那会儿，谁不知道原家大少爷除了车和几个发小，其他东西决不入眼，女人更是一概无视。人家从小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追你的时候，你让他吃了多少亏，他一句怨言都没有。现在为了你背井离乡，甚至还和他家老爷子闹翻……”
　　时蜜越侃越起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那些事我从没有忘记。我也知道原夜昔对我的好是无人能敌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那么早结婚。
　　“宝，你不会还想着季未吧？”时蜜试探的问。
　　季未？我不敢去想。他永远是我心底最不愿触碰得一道伤痕。
　　时蜜见我不说话，深呼吸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回来。在英国不是挺好的嘛！现在搞得自己那么狼狈。”
　　我笑了笑，轻声道：“算了。不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
　　时蜜看出我不愿多谈，也没有继续深入下去，反而说起自己来：“不错啊，还是老样子。”
　　“才怪。Tiffany&Co限量版的项链都带出门来了，这还叫老样子？”我的眼睛盯着时蜜的颈部。这女人，买的起这么昂贵的项链？
　　“噢。一个朋友送的。”时蜜赶紧解释。
　　“真巧。前些天的拍卖会，原夜昔就是抢这条项链。最后，被别人拍走了。””我看着那条项链，又补充，“对了。就是暗夜的老板。”
　　时蜜低下头，眼色暗淡的缓缓道：“就是他送的。”
　　“什么？你是说这条项链是凌暗也送你的？”我没听错？时蜜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很意外吧。”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讥讽。
　　“你们……？”在恋爱？那为何我却看到了挂在她脸上苦涩的笑呢？
　　“情人。很不错的关系。”眼睁睁的看着她喝光杯中的酒。
　　我皱眉，思考着她刚才的话。一直以来都是时蜜关心我，而自己却经常忽略她。
　　“时蜜。”带着歉意地叫着她的名字。
　　旁边的女人已经有些微醉。现在我才反映过来，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找我喝酒。原来今天，她才是那个最不开心的人。
　　“宝，你知道吗。他对我总是这样忽冷忽热，一下子送我一百多万的项链，一下子搞失踪，不接我电话。明知道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的一个，还是奢求成为他的唯一。”
　　凌暗也，看不出他竟然是那种花花公子。自己当初还天真的以为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尽管酒吧的灯光很暗，声音嘈杂。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角泛起的泪珠，听到了她低声抽搐。我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打扮得光鲜亮丽、性格火爆的女人也会为了爱而伤神。
　　“哭吧。哭出来就会好的。嗯？”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宝，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傻瓜，怎么可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还没说出后半句，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看来，最近她真的很辛苦。
　　幸好，时蜜不重。出了酒吧门，很顺利的上了出租车，安全地把她送回了家，给原夜昔打了个电话。
　　“昔，我今晚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原夜昔紧张的问。
　　“时蜜醉了，我想留在她家照顾她。”留一个喝醉的女人单独在家，我还真的有点担心。
　　“……”
　　“昔。昔。你听到了吗？”怎么都不回话。
　　“噢。我知道了。”
　　“那么，早点睡。晚安。”
　　“晚安。”

　　意外的，在时蜜家睡了个好觉。
　　而这一天，原夜昔却又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