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楚歌》小小栗子

16、十六、心迹

　　盖缺用力吸溜了两下鼻子，有些拘谨地坐在他的对面。
　　楚清离拿出茶杯，添茶，悬壶，冲泡，行云流水。长发几绺垂散下来，愈发显得脸庞瘦削精致。水气氤氲中，盖缺有些看不清楚，只觉面前那人，他漆黑的眼眸，似有淡雅如雾的星光，可是，再深一眼，沁入眸子里的，却似一潭深秋的水，幽邃······和死寂。
　　片刻时间，一碗热茶已至眼前：“请。”
　　盖吴又不禁叹了一口气——她以前很少叹气，但自从遇到了他，便时常叹息。她心里隐隐明白，这个人不属于她，可是她又妄想留住他。可是，她连探入他的眸光，都无法做到。
　　盖吴微微低了头，避开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有如古井，妄探一眼，她怕便要溺毙在里面了。她的手局促的交结于腿上，声音有些发颤：“清离······哥哥，你不要怪吴白哥，他是个好人······”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楚清离，窥见他的目光，又迅速移开眼眸：“我小的时候，哥哥总是不理我，就吴白哥天天陪我玩。后来，也是吴白哥一直照顾我。他······他也是为我好，我······”
　　“缼儿。”如此好听的声音，她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层细密的颤栗。
　　那人却只是指了一下她面前的茶杯。放久了，茶味便淡了。
　　盖缺的心里不明地泛起一阵细微的失落，却又有一点小小的欣喜。她举起茶杯，掌心传来阵阵的温热。她喝了一口，毫无心理准备的，一口烫茶，令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好不容易含下去，已是满脸通红，自觉尴尬至极。
　　楚清离却似乎没有看见一般，依旧是淡淡的口气：“茶很烫。”他举起茶杯，轻吹漂在上面的浮叶，抿了一口：“这样喝。”
　　盖缺照做，只觉茶香醇馥，入口回甘，一口茶下去，身子好似被润过一般，放松而舒服。她以前从未喝过茶，见他仍在那里一口一口慢慢品味，不由得好奇心起：
　　“那个······你经常喝茶吗？”
　　楚清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也经常教人喝茶喽？”
　　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眸，望向盖缺：“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