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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卷一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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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梦见了那个流云公主,此时,她正坐在窗前,愣愣的看着外面。这是一间小巧的屋子,和我现在的流云楼的装饰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女儿家的东西,全是些枪枪剑剑。
今天的流云身着一身劲装,黑色的布料里透出丝丝银光。衬着她冷竣的脸,更显冷漠。
半响,流云起身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件粉色的衣裙。只见她低头看着衣裙,渐渐的漾出了一丝微笑,随后红云飞上了脸颊,眼角眉梢处,带上了一点点的羞涩。
她转到屏风后背,片刻,换了那套粉色衣裙出来。坐到水镜前,看着自己的影像。她仔细端祥着,浅浅一笑。伸手一扯,把头上那男子用的束发扯下来,如云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泄下来。我大吃一惊,镜中那人长得与我一模一样。如果说她着劲装时是一副男子的打扮,与我才是五分相像。这下着了女装,则是九分的相像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半羞半爱的女儿态。而我,则是千年无波的平静样。
流云拿了把木梳,一下下把垂到腰间的长发梳好,反手把头顶上的一部分头发卷成发髻,又拣了根浅绿的玉簪插好。左右看了看,流云灿然一笑。翩然从窗户飞身出去。
流云走得很快,我几乎追赶不及。而她的身影在几次腾挪之后,消失了踪影。当年的流云,果然是高手,这点跑路的功夫就让我望尘莫及啊﹗
我也无聊,干脆不理她了,自己找点乐子吧。
六月的东海,是最美的季节。满地的海玫瑰开得如火如荼,这时的海水也由深篮变成浅浅的篮色,在那透明的浅篮底色下,盛开的各色玫瑰,或嫩嫩的粉色,或张扬的大红,或艳丽的明黄,或高贵的正紫。
这时的天气也好,若钻出水面,迎面就是凉爽的风,头顶是一大片的篮天,飘着洁白的云朵,远处海天一色,近处是浪花朵朵。
我摘了朵红色的海玫瑰,带在鬓边。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着,边避开穿梭来往的各色小鱼,边不停手的偷袭那些小鱼。被我打到的鱼一个个气鼓鼓的,返转过来都向我冲来。我大笑起来,拉起裙裾就飞快的逃跑,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我又返身跑回来。最后我也干脆在水里游了起来,一大群鱼在身后追着我,我还坏心眼的故意打转,鱼儿们都转晕了头。我迅速向上穿出水面,捏诀做了一朵浪,半踏在海面的上空。
看着那些气愤愤的小鱼,又不能跃出水面来袭击我,我笑得是前伏后仰。这时,一个声音轻笑着传来
:“小小,你又调皮了。”
我转头,看见海滩上站着个男子。此时正是海风阵阵,掀动了他的长发。一个全身尉甲的男子,右手按在腰间的剑上,身材高大但不魁梧,胸口的护心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我看着他,努力想看清是谁。可心里的难受不受控制的升上来:有哀怨、有悲伤、有心酸、有难过。五味呈杂,翻滚涌动。我的胸口几乎要炸开了。
我茫然的捂着胸口,他是谁?为何会带来如此多的感受?
那人走过来,轻笑着说
:“你是来找哥哥的吧,他在西陵泉那边,神神秘秘的,可能是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快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步子很大,很快很决绝,让我想向他问路都来不及。
我正愁着这个西陵泉往哪儿走,象做梦一样,场景就换了。我就站到了一个小桥上,脚下是一条潺潺的流水曲曲折折的蜿蜒,沿水处,亭亭袅袅的种着几株垂柳。泉边的台阶下,几个洗衣的女子高声的笑闹着。
我拾梯而下,慢慢的走着,观赏着这难得的人间烟火。突然,一树花吸引了我的目光。这是一株足有两人高的树,一片绿叶也没有,却开了满满一树的花。那花也奇怪,一树中分有两种颜色,一边是大红的,象火一样的艳丽,一边是粉色,娇娇怯怯的展着花瓣。每瓣花瓣有一个手掌大小,一朵花只得四瓣,就大得可以遮住整个脸。
我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花,尤其是红色那种,火一样灵动,充满张扬的活力。我好奇的围着这花转了一圈,伸手碰了碰花瓣,眼里满满的是欢喜。
这时身边的一个女人说话了
:“姑娘也喜欢这花?”
我点点头,问
:“这是什么花?”
那女子略带骄傲的说
:“姑娘也没见过吧,这叫迷离花。是我们西陵太子从极地崖移栽过来的。听说,太子心爱的女子最爱这种粉色的花。我们也是今年才得见,你看,这周围都是种的这个花。”
我转头看看,真的,沿着泉边,种了几十棵,有的才打花骨朵,有的已经完全盛开。一树一树的艳丽,真是好看极了。
身边的女子还喜不自胜的对我说
:“姑娘要有心上人,一起来才好,在树下许了愿,就会只爱对方,再不被别人迷离了眼。很灵的,一到花开的时候,这树下满是许愿的人哪﹗”
我抿嘴笑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意中人?
不对,刚才那个男人不是说有人给我惊喜吗?
是谁?
是什么惊喜?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流云楼里的那种干花,这也是我面具上绣的那种花。这花,叫迷离花。
是谁为了谁种的?
为我吗?
我迷茫的看向远方,又扭头看看这繁花似锦的一树。慢慢低下头,想理清这纷乱的头绪。
此时,路上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好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经过。人们纷纷想往路中间挤,可又不敢逾越跑到路中去。人们就这样你挤我,我挤你的站在路边,纷纷伸头向里看。我被人群夹在中间,想走也走不了,只好无奈的问身边的人
:“这是在看什么?”
:“太子,我们西陵太子,看,他来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声,一匹高头大马阔步走过来,
马上坐着一位年轻人,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矫健的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随后的一挺小轿前,弯腰扶出了一位娇媚的粉衣女子。逆光中,他侧过脸,我稍稍看清了他的眼睛,我看见那男子对着那女子温柔的笑着,那眼神象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他扶着她的手,温存而细心。那眼神做不了假。
他,
爱她。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凭着半丝清明,我挣扎着要爬起来,离开这热闹的街道。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流云楼的卧室里,冷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