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两情相悦才好》June酷

28、居然又见面了

　　昨天的新书发布会，贯之一直在回想楚楚的那两句话
　　“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吧？”
　　“守望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还是守望一段不知道该不该开始的爱情？”
　　那句话就像一个魔咒把所有人都屏蔽起来，视野里只剩那个小小弱弱、清清秀秀的女孩-才学婧。
　　他终于决定抛弃束缚自己两年的思想绑架，尝试新的幸福。
　　所以在发布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贯之对楚楚说：“我喜欢她，我想试一试。”
　　“如果你真的努力了，才才也许会忘记你曾经说的不将就，感情的事事在人为。”
　　可是许贯之没有抓住昨天晚上单独相处的浪漫氛围，他自己也有一些懊恼，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前怕狼后怕虎的担忧。
　　之后的一个月，才才都忙着宣传自己的新书，每周五一下班就匆匆带着行李上了飞机，周日的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虽然很累，但才才心里很自在，每到一个地方，她都能感受到读者对她文字的喜爱，有了这些，那些累都不算什么了。
　　当一个人得与失处在平衡的状态中，她就不会总去计较自己的那些坚信付出，埋怨都来自于付出与回报的失衡，或者是一种不公平。
　　所以才才在生病之前不能接受工作的艰辛，其实写作并不比之前轻松，甚至工作量更大，但是才才却能乐在其中，因为在写作中她是相对自由的，想些什么就写什么，如果是命题作文就是相当可怕的，对于才才而言，每天的工作不仅是命题作文，而且随时根据领导的喜好更改命题，所以想写出既讨好领导又讨好读者甚至还要讨好读者家属的文章是不可能的，三类人，三个对立面，这就是大部分中国人所面临的生活的苦。
　　才才那天晚上打开她的博客，发现有一个网名叫“0102811”的网友给她发来一个短消息：“Alanber，请问许贯之是你男朋友吗？”，时间是早上九点，才才对着电脑发呆了很久，她在想坐在对面的人是谁，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问她这个问题。
　　于是她回复了她/他一个“你认识许贯之吗？”
　　十二个小时以后她收到了回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我很喜欢你的文章。”
　　自从上次才才的记者会召开以后，瞬间就变成了单位耀眼的小明星。
　　上班的时候主动来她办公室打招呼的同事多了很多，甚至还有人拿着她的书找她签字。
　　房科长和她讲话的时候都比以往客气一些。
　　连顶级大老板听说后都来她的办公室亲自祝贺，那是她重病卧床时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才才的生活一下子热闹起来，但她知道这种热闹并不是什么好事，人多口杂，自己还是要小心行事。
　　每每有搪塞不过去的饭局邀请时，许贯之一定会在下班时间出现在才才的办公室门口，完美对应着她晚上已经有邀约的借口，变身成了才才的护花使者。
　　许贯之人长的又帅，每次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周围部门的小科员就会来来回回的走过来走过去，装着印文件上卫生间，有大胆一点的就会上来主动搭讪，“你是在等学婧姐吗？我叫XX，是XX部门的”然后抱着一堆等待打印的文件进了文印室，中途再娇羞的装着忘记拿了什么跑回办公室。贯之也不说话，就笑笑，关键是这家伙一笑更好看，所以在她们那个楼层的办公区，贯之的名气大概比学婧还要大。

　　有一次，房科长也禁不住打听这个小伙子是谁的时候，才才随口一说“他，是我的业务助理。”
　　贯之在一边也跟着附和。
　　“这个小伙子挺不错的。”在才才和房科长换衣服的时候，老房压低了声音和才才说。

　　才才调动工作后很少能和以前的同事见到面，但是肖闯和马琼例外。原来上班的时候这三个人加上梁光默就是特别好的朋友，这两个人也是一对甜蜜鸳鸯，比才才早来单位一年，才才刚工作的时候也是一直热心带着她。私下里告诉她每个同事的脾气喜好，也叫给才才一些与病人沟通的技巧，才才刚上班那段时间因为肖闯去青海支边了，要一年时间，几个人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聚一聚，再见面已经半年之后了。
　　“闯哥，黑了不少。”
　　“是啊，我不在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一年，才才由健□□病又回到健康，才才和梁光默由结婚变离婚，才才由一个可怜的小医生摇身一变成为摇钱树女作家。这么多改变，都是围绕着才学婧的。
　　“才才，你总算是脱离这苦逼的环境了，而且脱离的这么漂亮，之前还有一些风言风语的奚落，现在都变成言不由衷的赞美了，你不知道大家多嫉妒你。”马琼叮叮当当的敲着啤酒杯，她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三点一线，披星戴月的日子。
　　她生病时候风言风语的奚落，才才多少能听到一些，圈子就这么大，随便绕个弯都能绕到她这里，他们既然敢说，无非也就希望传到才才耳朵里打击打击她，那个时候的才学婧，送她个八级飓风都是起不了什么风浪的人，大家暗地里都以为她这辈子是彻彻底底的毁了，背地里当然愿意闲言碎语的说几句打发一下无聊的更年期生活，只是谁也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不光生活的更好，还带着一身的光芒。
　　才才虽然知道，但也没有多理会，自己这么努力不也是为了摆脱这个庸俗的圈子吗？既然生活给了她这么大的痛苦，只有精心的把痛苦变成助力才对得起自己的悲惨经历，庆幸的是她真的获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就，让她不用再与那些人为伍，继续高傲的做个小太阳。
　　“我也是必须这样，不然让那些人看我笑话吗，如果真的留下一身残疾，又和梁光默离了婚，我都想得出来有些人得得瑟成什么样。”如果生活得意，谁还愿意去费力的寻另一条出路呢？
　　“很多人都这副嘴脸，见不得别人好，有些无聊的本地人守着那几套老宅子脚都翘到天上去了，每天除了聊聊别人的长短哪还有什么人生目标。”
　　马琼和才才性格很像，用当初梁光默的说法就是都很有想法却没有勇气改变的人，如今才才被迫爬了出来，对马琼是一个很大的鼓舞，她也决心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拼一下。
　　“你真的决定回归校园了？”才才转着一半果汁的玻璃杯。
　　“嗯，决定了，当时还下不了狠心，但是肖闯特别支持我，所以我觉得也该好好努力一下。”
　　肖闯和马琼是一个学校的，比马琼高一届，马琼刚来医院的时候肖闯对她特别照顾，照顾的多了就照顾成小两口了，其实肖闯也是不希望马琼受这个苦，他一直希望媳妇能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将来至少能有一个能顾家，不然两个人整天都在加班夜班家就沉成了客栈了。
　　其实马琼和肖闯刚结婚的头一个月意外怀孕了，当时两个人的生育证还没审批下来，不得已马琼哭了几天之后把孩子打掉了，现在顺利的拿到生育证已经三年了，虽然有了生育证但也不是想什么时候要孩子就能什么时候要孩子，要先排队，等在她之前的女同事怀上以后半年才可以再怀孕，不然就会出现人员紧张，放眼望去诺大一个医院的住院部，住院医师都是育龄期妇女，走一批来一批，走一批来一批，所以每年都是些刚工作几年的新人。
　　等到终于轮到马琼要孩子的时候，却用了两年也没有怀上，她一直不能释怀当年万不得已的苦衷，现代人的悲哀，我必须先保住养家糊口的工作才能谈保不保胎的事情。
　　“才才，当年打掉的那个胎儿，她/他应该一直恨我，才会让我这么久都怀不上孩子，她/他的□□粉碎了，灵魂应该还留在子宫里。”马琼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不只马琼哭了，在场的所有女生都哭了。
　　但是，又能怎样呢？
　　所以在经历一系列的心理挣扎之后，马琼终于放下了这个给她带来终身悔恨的工作，决定回归校园，为自己抬高一个起点，重新寻找新的方向。
　　但这件事是不能和单位的人说的，马琼打算研究生入学前夕向医院提交辞职报告，洒脱的奔向新的人生。
　　那天才才正望着窗外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正午的阳光当头，并没有洒给人们一身的光辉，每个人看不清表情，只有形色匆匆。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看看时间差五分钟就是下班时间了，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才才转过身喊了一声“请进”，看到进来的男人居然是梁光默，两个人四目相对时的眼神毋庸置疑是尴尬的，这是梁光默第一次来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