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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一定要站起来,有尊严的离婚 ...

  •   梁光默觉得气愤至极,这个女人简直不能忍受,这是拿离婚、分居来威胁我认错吗?
      梁光默决定这次坚决不低头,让她知道不是这样胡闹就可以得逞。
      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几乎每次吵架都是梁光默先低头认错。
      梁光默厌倦了这种关系,选择了置之不理。
      他没有在周末去看过他,没有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直到有一天医院领导问他才学婧的病情怎么样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而在这一个月中,学婧由煎熬变得内心轻松而释然。
      她不再每天在病床上琢磨梁光默为什么不关心他,为什么回家这么晚,他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又是在和谁网上聊天。
      而是除了必要的康复治疗之外,看书填补自己短暂的空落。
      很快,才才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有一天当她浏览自己的网络日记时,才发现,那七年,自己写的所有的文字都是和爱情有关,而现在,是时候彻底和他说再见了。
      那七年的爱情日记,即使在背离爱情的道路上,仍会让才才闪出泪花。
      才才从上小学的时候文笔就不错,曾多次参加作文大赛获奖,高中文理分科的时候,她虽然喜欢文科,但是为了增加就业机会还是选择了理科。
      繁重的功课让她放下了写作的心情,但她仍然保留记日记的习惯。
      养病的日子孤单又无聊,才才把每天的心情和与疾病战胜的过程码成文字发布在网络平台上,这个艰难的时期,除了亲人,只有文字是她最好的伙伴。
      才才的读者越来越多,支持她的声音让她变得自信且充满力量。
      这份信任,让她逐渐走出疾病的困扰,她突然发现,即使错失了爱情和婚姻,她一样可以高傲的面对这个世界的冷漠,让自己像个小太阳。
      康复的过程总是在艰辛中掺杂很多出人意料,在一次翻身的时候,才才再一次出现严重的肌肉扭伤,刚好转的病情又急剧加重,才才又一次被120拉到医院急诊,她躺在担架上,汗水完全浸湿了衣裳,这已经是第三次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她开始有点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每次的就医过程对于才才而言就是一次鬼门关,她需要被人艰难的从床上抬到担架上,再艰难的从担架上抬到各种各样的检查治疗床上,每一次的移动体位才才都需要与自己的意志力作顽强斗争,没有人能理解那些时候犹如骨肉分离般的疼痛,并且回馈给他的经常是专家的沉思和紧皱的眉头。
      她第一次有这种想法,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当第一次有死亡的念头时她在心里拼命的摇头,她想活下去的愿望翻江倒海的涌过来,吞噬了身体里驻扎的绝望。
      她躺在担架上一次一次告诉自己,即使再也站不起来,也要高傲的做个小太阳。
      治疗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只有才学婧一个人知道,她每天从治疗仪器上被爸爸妈妈抬下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但她从来都没有发出过喊叫,默默的咬着嘴唇咬出血痕一次次的坚持下来。
      才才的病情经过专家会诊,没有手术指征,只能保守,所以才才没有权利住院。
      才才只能依靠爸爸妈妈每天推进医院,再推回租住的平房,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
      才才的日记也连续写了一百多天,她的读者越来越多,大家都在鼓励着,这个叫"Alanber"的坚强的复健者。
      "Alanber"其实是两个人名字的混合体,就是古代希腊神话中阿兰朵和贝尔蒂这两个亚特兰斯帝国幸存下来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才才小的时候看过关于他们的故事,希望可以拥有和他们一样非凡的法力,虽然长大以后知道这只是一段神话故事,但是才才依然希望自己的人生也可以是幸福和幸运的。
      在三个多月的坚守和忍耐中才才终于可以拄拐下床,她头一次有了“我要站起来”的决心的希望。
      那天她看到电视里一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年轻人在五个月大的时候因为一次严重医疗事故而身患残疾,却勇敢的面对生活,凭借超越常人的努力成为优秀的创作歌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也是有力量的人,她也可以通过文字传递温暖,传递正能量。
      而这三个月中,梁光默一次也没有来过,这让才才本就冰冷的心更加不相信这段感情,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我一定要站起来,站着和梁光默离婚,做个有尊严的女人。”
      要不是梁妈妈王翠梅来北京看望小两口,她都不知道原来小两口早已分居两地,而且才才得了这么重的病,她还以为像梁光默在电话中传达的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王翠梅硬拽着儿子来到才才租住的房间,十平米的房间,雪婧和爸爸妈妈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
      那天,梁光默语气生硬又别扭的问才才:“你怎么样了?”
      才才拄着拐杖一条腿站在地上,没有看他,只是回了一句“自己看不到吗?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你……”梁光默指着这个倔强的女人最终在妈妈的拉扯下没有发火,转身出去就没有再进来。
      三个多月后的第一次见面,气氛就是这么差。
      梁妈妈在房间外面问了问才才的情况,看着才才见到梁光默怨恨的情绪,也没有多待,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晚上回家,王翠梅问梁光默:“光默,挺好的两个人为什么闹成这样?”
      “都是她胡闹,整天看我不顺眼,你也看到了,白天她那是什么态度。”梁光默憋着一肚子气回来,觉得自己过去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你态度也不怎么样啊!”王翠梅叹了口气,"她一个女孩子病着,日子过得这么苦,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也不过去照顾照顾?"
      "我打电话人家姑奶奶都不接,我不配伺候。"梁光默躺在沙发上,抓着头发,气着白天学婧的爱答不理,“妈,就她苦,我日子就好过吗?单位的人都在看我笑话,哪一个刚结婚的人过得是我这种日子!”梁光默越想越气氛,把沙发垫疯狂的撕扯着扔在地上。
      “光默,越说越不像话了,男人怎么能说这种话,两个人结婚不就是为了能互相照顾的吗?你现在这样,就是换成是我,我也伤心。”梁妈妈一点也不袒护儿子,“雪婧要是听到这些话更得伤心了。”
      “她伤什么心啊,人家早就想好要和我离婚了。”梁光默愤恨的翘起二郎腿。
      王翠梅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刚结婚就闹离婚,当初干嘛还要结婚呢!"
      其实有几次,梁光默是想给才才打电话的,只是想到她冰冷的口气最终也没有勇气拨出。
      两个人在一起七年了,虽然没有了热恋的激情,但也并不是毫无感情。
      梁光默回到家里看着到处的凌乱和冷清,他也会想起有才才在的日子。
      前四年,他们一直一起吃饭,一起看看书。
      后三年,他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曾经梁光默疲累的时候看到才才的笑就觉得精力充沛。
      而此时,才才的笑容飘在他脑子里已经模糊,他不确定她还会不会对着自己笑出来。
      大概是爱的太久了,已经忘了经营的必要,所以即使是发现了问题,梁光默也很难拿出几年前的耐心。
      他想等才才身体好了,或许她的脾气会好转。
      才才的病情每一天都在好转,当她脱离双拐可以往前迈步的那一刻,她的激动无以言表。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她一段绚烂的爱情然后又给了她零落的婚姻,给了她意外又给她机会。
      整整五个月,才才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独立行走,却很难再有跑步和跳跃的能力。
      但对于经历过磨难的人而言,已然是幸运的。
      人生就是这么难以琢磨,才才在疾病的伊始还抱着对婚姻的各种幻想,在疾病的结尾却坚定的结束了幻想。
      不是因为婚姻离幻想太远,只是因为有没有婚姻,才才的生活并没有变得不一样。照样是一个人生病一个人扛,一个人受伤一个人疗伤。另一个人的存在并没有让她觉得温暖,反而多了几分残忍和滑稽。
      不知道是婚姻太短还是病程太长,看似残忍,但这就是生活。
      在新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才才的思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舍弃什么,坚持什么,维系什么。
      休病假的日子虽然痛苦而漫长,才才却依然收获着满足感。
      她连载的康复日记在网上获得了超高的评价,她细腻的写作手法让很多和她一样身体和心理上康复的患者获得力量。日记被疯狂的转载,很多人都从网络上认识了这个叫“幸运女神Alander”的女孩,甚至已经开始有几家出版商联络她出纸质版书籍。
      她知道真实的经历和情感,无需创作和加工,就会感动到别人。
      在这个寂寞的日子里,她爱上了文字创作。
      在写日记之余,她还用三个月的时间创作了一部二十万字的情感小说。
      在她终于走出家门拥抱太阳的时候,她给这个小说写了一个华丽的结尾。
      当才才的康复治疗疗程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可以搬出医院旁边昂贵的离谱的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未来离她也越来越近,而不只是隔着玻璃拥抱着阳光。
      才才给爸爸妈妈在她和梁光默的房子附近租了一间公寓,而自己还是回到了那个在她心里没有温度的家。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了结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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