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调查局》points

30、第三十章

　　真爱调查局。
　　一片沉默，空气中只有电流的沙沙声，欧阳恬推开面前的资料，走出会议室，“不听了。”
　　贺平京抬起眼，席谦正在发呆。
　　混乱的一天。
　　“要结束调查了吗？”席谦回过神。
　　“如果你是顾西楼，会怎么样？”
　　“我不是他。”
　　“那你想过，秦慕淮有一天会变成封恺吗？”贺平京盯着席谦问。
　　席谦愣住。
　　“慕淮也不是这样的人。”秦慕淮虽然游戏人间，但对于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从来是爱憎分明的。
　　“爱是可以被消磨光的。”贺平京表情很淡，席谦转过头，在他睿智锋利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点迷茫，或是叹息，声音冰冷，“哪有无坚不摧的感情。”

　　第二天，封恺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送到了贺平京挂名的律师事务所。
　　这份离婚协议书的条件对于顾西楼这方而言堪称大获全胜，封恺平时不怎么做投资，几乎把所有的存款，房产，豪车，连带前三张专辑的部分版权，大半身家，全部给了顾西楼。
　　另外，如果顾西楼有需要，他可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表明过错全在他，以保证顾西楼的名誉——毕竟顾西楼日后很有可能真正踏入社会工作。
　　顾西楼没签，这份离婚协议书来得太快了，他还没从封恺的坦白中反应过来，仅一夜，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
　　对此，真爱调查局丝毫不干涉顾西楼的个人选择。

　　两天后，顾西楼重新去见了一次祖父，确认了当年父亲和叔父向封恺提出的条件属实，回来后签署了另外一份离婚协议书，顾旦没有拦他。
　　在这份协议书由贺平京起草，顾西楼放弃任何拥有封恺财产的权利，并建议封恺向他的亲人提起上诉。

　　封恺坐在顾西楼常用的书桌前。
　　手中握的笔是顾西楼写惯了的，他一目十行地看过了财产分配的条件，找到签名的地方，写下名字。
　　先是解约协议，再是离婚协议，从现在开始，他又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自由人。
　　管家站在他身后，轻声问：“先生，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以后这里就交给你打理了。”封恺签完字，站了起来，书桌正对着飘窗，外面梧桐树叶落了一地，“房子一直都是他的，哪天你要是也不想住了，就跟他说，劝他卖个好价钱。”
　　“先生……”
　　封恺笑了笑：“好了，再见。”

　　好了，再见。
　　离婚当天下午，封恺在微博上发布了一个短视频，正式宣布告别娱乐圈。他感谢多年来粉丝的一路支持，但是由于私人的原因，已经决定回国。短短几句话，算是给粉丝一个交代。
　　一系列变故来得太快，哪怕封恺用了如此消极敷衍的态度，也没能成功息事宁人，躲过头条。
　　媒体开启狂轰滥炸一般的报道，不放过离婚事件中任何边边角角，细数封恺多年来唱过的经典，取得的成就。
　　巨星封恺退出娱乐圈，还没下档的电影居然趁机迎来票房的逆袭，一个传奇准备离去了，人们才又珍而惜之地去欣赏他的才华，才害怕会惋惜再也看不到了。
　　由于群众的关注点回归明星本身，电影的票房和口碑双双回升，带动了主要投资方盛腾的股票，在开庭日建仓的秦慕淮，很漂亮地操作了一个短线，趁着《亡者之战》的票房逆袭，不大不小赚了一笔，总算弥补了之前栽的跟头。

　　如此热闹了一个礼拜，封恺的势头眼看要下去，准备穿过太平洋回国之际，媒体曝出的一条消息却又把封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整个娱乐圈炸了。
　　一家娱乐杂志居然找到了封恺大学时驻唱的酒吧老板，进行了一次采访，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酒吧中的酒保，而这个服务员正是当年封恺第一次出轨的对象。
　　日本青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娱乐狗仔，只以为是个关心远在外国的大明星封恺的普通客人，谈得投机后，笑嘻嘻说出当年的经历，直言见封恺长得帅，在酒水里下了药，才得了手。
　　这个男人自以为不比顾西楼差，那时注意封恺许久，却一直没被封恺真正记住。他心里不服，大家都是东亚的留学生，一样的身材高瘦，黑色短发，皮肤白皙，凭什么只一个顾西楼对封恺好像有魔力？
　　果然，封恺被下了药后，认错人，稀里糊涂就出了轨。
　　“谁让那个顾自视清高，封恺为了喜欢他，把自己贬到土里，是在自己找罪受，我呢，只是帮他早点看清楚！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封恺难道就不骄傲？”
　　这条新闻的报道图文并茂，更有视频和录音在，当天就传遍了网络，引起一片舆论哗然，人们开始怀疑顾西楼是否全然无辜，封恺出轨背后有什么原因……

　　盛腾娱乐这边只恨没有早点挖到这么一条消息，现在人都已经解约了，封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于盛腾的影响也不大了。反正他留给公司的作品，才是他最后的价值所在，盛腾最后肯咬牙放封恺走，就是因为封恺这次是“退出”，并且答应了不再“复出”，他的作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会越来越值钱。

　　真爱调查局，正是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时候，顾西楼生病了。
　　他体质不好，但是过去几年有保姆或者管家细心照顾，不需要操劳生活，奔波忙碌，生病的次数非常有限。而且顾西楼慢慢开始抗拒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封恺就会放下工作回来陪他。
　　过去顾西楼以为，封恺这种行为，不过是在对一件心爱的收藏品表示关切，现在想来，却只剩一片五味陈杂。
　　他为什么不说？
　　他又为什么没发现？
　　封恺断起来比顾西楼更干脆，至今没起诉顾平顾和，或许仅仅是不想再有任何牵连。

　　“他没告诉你。”席谦也看到了报道。
　　“他不喜欢拿其他人和我比较。”顾西楼说，“他不愿意。”
　　顾西楼再一次翻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封恺的签名。这两个中文字是封恺写的最好看的，字的构架和分布如此熟悉，正是当年他教的。一阵恍惚，就想起那次封恺问他，知不知道他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子。其实顾西楼过去是知道的，美好，并且独特，所以封恺不会说他认错了人。
　　“你应该去医院。”席谦一一查看了顾西楼服用的药片。
　　病来如山倒，顾西楼似乎都是小毛病，发热呕吐感冒，但是整个人真的好像要垮了一般，倾颓无力。
　　“他会来看我吗？”顾西楼病恹恹地问。
　　席谦微不可见地皱眉，语气淡然：“既然离了婚，就应该放下了。”
　　顾西楼别过眼去，苦笑了一下，“可是，我还有好多的话，想问问他……我，欠他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