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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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祖宅不是一个秘密，京里老牌一点的世家都知道。
林家本不是华国人，或者说在华国五千年的历史上林家并不是完全正统的华国人。他们全族原是居住在一座离大陆只有二百海里的一处海岛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华国最动荡不安的时代里保全了自己，一出山便投靠了当朝的太祖，从此真正踏入了政治的舞台。
有人说，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命运，而林家就是能够窥伺这命运的人。
“据我所知，林家祖宅看护很是神秘，有不知名的力量守护着。”唐天道。
“那本笔记你也看到了吧？关于林家先祖，你知道些什么么？”琼问。
“不知道，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桃花源。”少年的口中忽然吐出了这个词，“我听程铮说，华国古代也有过一些奇诡的见闻，比如说桃花源，但那是在我没有听过另一句话的情况下。”
少年忽而翘起了唇角：“山中方一日，世上已万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句子流传？或许，真的有人经历过这样的瞬间。所以我在想，林家的先祖，现在还活着，也不一定呢！”
“琼，你为什么会对林家的事那么上心，对于笔记里描述的那个世界，你知道些什么？”唐天皱起了眉头。
“因为，那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就是乌托邦啊！”琼笑的灿烂。
在少年仰望着阳光，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是少年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角质硬化了，一点点乌黑的指甲突出来，看起来那么狰狞可怖。
“琼！”唐天的叫声惊醒了少年。
“怎么了？”琼看向唐天，目光中有一些懵懂。
唐天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了少年已经瞬间恢复白皙细腻的双手上，阳光洒落在皮肤上，带着一点点莹白的光，刚刚的狰狞似乎是错觉，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琼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只当他又发神经，也就没往心里去。
去找林家是肯定的，但是琼也不打算就这么直愣愣的跑去送死，只是关于林家祖宅，就连唐天也知之不详，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自从春日到来之后，丧尸潮也变得凶猛起来，西北这一块地广人稀，但就是这样，基地也遭受过两次小型丧尸潮的进攻。建立在人口稠密区域的基地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唐天一场大病之后多少伤了元气，本想在这基地里多歇息两天，却接到了唐家控制的两处自由基地陷落的消息，不得不提早动身回去处理后续事宜。
末世后的第二次难民潮开始了。
人们向着大型的基地以及地处偏远的基地动身，就是他们这个不起眼的小基地也新接收了二十余名逃难者。
“小琼，你真的准备在这个时候走么？”程铮问道，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少年的决定，但最后离别的时刻，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抱歉，程哥。”少年的面庞依旧精致，西北的风沙吹过少年银色的发丝，却不留一点痕迹。
“路上小心。”程铮只能这么说，他知道自己跟着只会是累赘，只能微笑目送少年离开。
少年向后摆摆手，很快穿着有些破旧的学院制服的清瘦身影慢慢消失在风沙里。
琼走的不快。
防护服早在沙漠的时候就被跑坏，琼将护目镜送给程铮当做纪念，其他的早就扔到不知哪里去了。他将磨穿了鞋底的靴子脱下扔到一边，赤脚走在大地上。
很早之前他就想这么干，但终究是顾忌这自己披着的人类外衣，现在终于轻松起来，倒可以享受一番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第一次，他丢下了他的炼金钢。但他并没有觉得缺失了些什么，在大部分与污染兽的战斗里，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现在要做回自己，做回那个即使碰上老性体也能不落下风的自己。
这一回，他要真正开始战斗了。
皮肤一点一点开始角化，骨骼密度也一点一点增加，肌肉渐渐变得有力，当他一爪抓裂一个丧尸头颅捏出丧尸脑后晶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消失已久的力量渐渐回到了身上。
在塞恩缇斯的时候，不管做多少次实验也好，他都没有真正打败过大地的霸主污染兽。
但是都市陷落之后，他甚至能够和老性体二期战成平手。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是兽。
人依靠武器战胜对手，而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利爪，尖牙，大地赋予了兽属于自己的武器。
他之前的战斗之所以一直失败，就是因为生而为兽的他，摒弃了兽类的战斗模式，选择了人的战斗方式。
这种违和感并没有随着他实力的提升而有所减低，反而越发浓烈起来，这让他在每一次应该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时候分散了心神。
那是他的身体，在抗拒。那是他的内心，在悲鸣。
他一度恢复了自己兽的身份。
但是为了融入人类的社会，他不得不隐藏起自己，披上人类的外衣。
利爪撕开面前猛兽的肚腹，腥臭的鲜血与滚落的胃肠洒了他满身，他张口咬住了另一只猛兽的喉咙，肚腹猛的抽吸，鲜血顺着喉咙进入到饥饿的肚肠，化作最精纯的力量。
“吼！”他冲着剩余的野兽嚎叫，锋锐的獠牙闪着金属的光芒。
琼走得并不快，一路避开人类的聚居地行走，所有的障碍都由他的利爪撕碎。
这一刻，他真的像个野兽。
“是……你……么……”伴随着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的还有致命的危险感。
琼低吼着回头，双手迎向了身后的利爪。一阵令人牙酸的撕磨声响过后，琼的双臂被抓下不小的一块，肉芽组织迅速的蠕动着似要填补被撕开的缝隙，却被伤口边缘一道黑线所阻，伤口处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却谁也没有更进一步。
琼冷眼看向身后的人形生物。
“能……阻挡……一击……很好……很好……”那个似人生物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丧尸？”不同于少年清冷的声线，现在的琼发出的声音类似野兽沙哑低吼一般。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生物……”那只丧尸还在继续着，不同于一般丧尸只能用咯咯声与嚎叫声交流，这只丧尸断断续续说着的却是人类的语言。
反手一爪干掉了一只想要偷袭的速度丧尸，琼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个站立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家伙身上：“有自我意识的丧尸，有趣！看你身上能量的流动，应该已经五级了吧？”
三级以后的丧尸便有了同异能者相当的能量流动，之前很少碰到，但是琼并不是不知道。倒是眼前的丧尸如同黑夜里的火炬一般亮眼的能量让其他丧尸黯然失色，若是相比较而言，与其说它像四级异能者，不如说它像林尉来得贴切些。
琼并没有同林尉真正交过手，林家功法也带有一定的隐匿效果，但是琼倒是可以大概评估林尉的实力水平。厉害，完全打不过，但是排除炼金矩阵影响，如果琼真的想逃，那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杀死琼。眼前的丧尸在能量上或许与林尉相当，但是战斗经验却完全比不上林尉，所以琼虽然有着十二分的小心，做好了暴起逃跑的准备，但并不过分惧怕。
看着琼面无表情的抓穿了一只三级丧尸的脑壳，捏出晶亮的晶核，它也没有太大动作。
“砰！”晶核被扔到了那只丧尸脚下。
“这东西我要了没用，对你或许有用，送给你了。”琼说。
“它们……太……弱……你……厉害……我……想……谈谈……”那个丧尸慢慢的发出这样的声音。
“好，不过就这么说话太慢了，我不想浪费时间。”琼说。
“我……没有……恶意……你……靠近……”
琼走近前去，一把抓住了一根正在向他飘来的异种能量。
没有想到你能看见。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响起。
或许是天赋。琼对于这直接回荡在脑内的声音有些好奇。
你很奇怪，看起来不像个人类，但是气息却带着一点点人类的味道，是混血么？
不，不是。但是我的身体是人类创造出来的。
果然，我就说很奇怪，明明看起来组成同人类一样，但实际上却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不一样。
你很敏锐。琼看着自己手中的能量线条，说说你自己吧？我不觉得丧尸能进化得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人类朝我居住的地方投了一颗炸弹，好多丧尸都死了，我没死，然后就这样了。那颗炸弹里有一点让我不喜欢的味道，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那你想做什么呢？琼问。
我不知道，这些低级的家伙很无趣，同他们说话也很少有回应，而且大家肚子都很饿，我想带着他们去找点吃的，顺便找几个可以交流的同伴。
找人类么？其实你同人类也可以交流。
不，不一样的。人类生来就是要被我们毁灭的，他们是食物，也是敌人。这是我们族群生来的使命，使我们穷尽生命也要完成的重任。虽然我也不明白这项使命是谁规定的，又有什么意义，但是使命就是使命，是不容背叛的。
我明白。琼说。
对呀，我可以感觉到，你也是一样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相比与毁灭人类，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琼这一次没有在脑内回应，而是直接用言语表达了出来，“你也知道，我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存在。所以我的族群对于人类的杀意也被改写了，如果我随意杀戮人类，我的内心会非常难受。”
真可惜，如果可以，我倒想见见你的族群，我对于和我们一样的存在感到非常好奇。
或许不会有机会，它们在另外一个世界，我是误入了世界空洞才来到这里。
那我想要知道你族群的名字。
污染兽，我的族群是污染兽。我们与丧尸不同，成年的污染兽个体巨大，即使只是一只，对于人类都市的威胁也是极大的。
它们也仇视人类么？
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遇到了人类都市的污染兽必定会放弃争斗，齐心协力的对付人类。这很奇怪，或许也是铭刻在我们骨血里的使命。
我很好奇，我们是如何出现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使命。以前低级的时候我总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要填饱自己的肚子，但是自从我进入了高阶，有了自己的思想，我便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我有一种预感，如果人类消灭了，那么我们也不会继续存在下去。
但是如果人类没有被消灭，你们就会一直存在。琼说。
是的，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那么我们是遵从刻在骨血里的使命，还是为了自己生存而背叛自己的使命？那个稚嫩的声音问着。
我之前生活的世界，人类并没有这么多，而污染兽很多。虽然大地广阔，但总有不期而遇的时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依然存在着。所以，人类是很坚强的生物，你只管遵从自己的使命去做吧！
“知道……吗？我……一直……认为……你会……偏向人类……”那个丧尸挪动了步子，异能的线条也从琼手中脱落下来，“你……看起来……像是……被……驯养……的……”
“也不是不能合作的，我可以给你人类基地的布置与布防情况，但是，你成功以后，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琼忽然说道，“我要干一件大事，需要有人配合。”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