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丧钟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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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走得非常缓慢，但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有动手的意思。首先他得们确定这个女人的攻击性和击杀后果。曾经方起听人说过某个基地的小队在击杀了一只口吐人语的女性丧尸后被庞大的尸群持续性袭击，后来全都命丧黄泉。后来B市基地调查报告指出：这种丧尸在尸群中极为罕见，形成原因不明，初步估计为变异丧尸病毒所致，一旦将其击杀，人类队伍会遭受到尸群的长期针对性攻击，但攻击原因是由于攻击时对方释放的气体所致还是由于丧尸形成了社会性而造成仍在调查中。这种丧尸被官方命名为E01，但在异能者中它有另一个名字——“丧钟”，因其叫声凄厉而闻名。
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丧钟”方起和成乾并不知道，却明智地制止身边的人攻击的举动。万一是的话，他们今天怕是得折几个人在这里才行。弄不好的话，明年的今天都没人烧香祭拜了。
红衣女人见方起他们原地警戒的样子似乎很是疑惑这群人为什么还不来帮助自己，声音更大了一些，“快，救救我。”原本精致的指甲早已斑驳，上面粘附着污黑的泥渍和隐约带着暗红的干涸印记。
“名字。”欧阳成抬枪瞄准了女人的眉心。一般丧尸是否进化出了语言能力他们不可考证，但能否对话却是一个很好的检测方式，检测眼前绝对不是人类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刚才成乾在女人靠近时说的那个叫“丧钟”的玩意，听起来就很让人发毛。能够吸引周遭三公里内的丧尸集结攻击，怎么想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名？”红衣女人停住了脚步，歪着头似乎在原地想了想，“字？名……字！啊！”女人突然抱头顿了下来，嘴里还在不断重复欧阳成刚刚说的两个字，那声音越来越高亢，方起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开始发痛起来。就在欧阳成快被这声音刺激得受不了要开枪时，女人突然停了下来。
“她，她没事吧。”江沉木毕竟还是年轻，踌躇了一下微微放低了枪口，“万一还是人呢？”
安静了一会的红衣女子来突然传来一股低沉诡异的低笑声，那笑声渐渐放大最终竟成了凄厉的嘶吼，刺激得江沉木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枪。
欧阳成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发麻的下巴，“呵呵，你跟我说这是人？”
关杰的行为则更为直接，不能击杀的话那就打远。只见他大步上前，长臂一轮女子就被他扔进了远处的家纺床具里，凄厉的笑声也随之中断。耳边的压力骤减，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气氛却更凝重起来。眼前的女子百分之八十就是传说中的“丧钟”。方起觉得自己重生真的是值回票价了，短短数月见识过的东西和人已经比他上辈子两年看过的还要多，甚至连传说中的“丧钟”和那种不知名的怪物都给他遇上了。
“不能杀，怎么打？”欧阳成烦躁地磨了下牙。
“我们把她带回去吧。”江沉木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方起都要被他吓到心脏病发，“会是对现在状况很好的研究素材，成大哥不是也说过，没有捕捉过活的‘丧钟’么？要是能带回去研究，说不定就能找出对付她的办法。总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吧。”
“或者，”欧阳成狠狠地拍了拍江沉木的脑袋，“我们可以先把她关起来然后等待支援。你小子别老想着玩命好不。”
“欧阳说得对。”成乾点了点头，“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捉捕‘丧钟’。她的主要攻击能力是声波，刚才的影响不用我多说。现在还是想办法先控制住她，完成任务后再说。”即使是很好的研究材料，也绝对不能落到秦山手里。如果真的是依照前世推测的那样，是因为丧钟自身携带的信息素导致的尸群攻击，那么这红衣女人就会成为秦山最可怕的武器。他们总不能把一支不怕死亡不会后退的丧尸军队双手奉上去。
“我有个办法，”方起低头思考，“我的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能在攻击前将她控制住，问题是在我们收集必要物资的时候得把她放在哪里。”
“员工休息室。”关杰拿出了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白色标志说道。那个地方，恰巧就在女人所在的家纺区后面。
“对，这是个好地方。”欧阳成说完往前方瞟了一眼，红衣女人刚从被褥间挣扎出来，看样子竟是又要开口，“妈的，方起你准备好了没！”话音刚落，方起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散落在女人周围的被褥被方起火速捡起，刺耳的尖叫声开始入侵耳膜，方起死死咬住牙关克制住自己逃跑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在音调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罩住了女人将她死死压在了满是灰尘的床垫上，肮脏的指甲划破方起的衣服他却完全没工夫去考虑那些。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女人闭嘴。被子裹住了还不够，枕头、毯子，床单全被方起加上缠绕在女人头上。终于，在对方的指尖刺破方起皮肤的那一瞬，他终于用包装绳彻底将女人的头扎成了一个圆球，只余下了微弱的呜呜声。
方起脱力地坐在床垫上，这才开始感受到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完了呢，首先升腾起来的一种浓重的无力感，最终还是有这么一天么？下一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小黑”两个字刚涌上脑海，手臂就被人一把拉住遮了起来。
只有成乾的那个角度才能看到“丧钟”对方起做了什么，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大概是欧阳成看到的这种，“我去，小方方，你这么饥渴啊，直接就把人妹子压在床上了啊，看你这手法，”欧阳成凑近欣赏起方起包的那个“大圆包”，“平时缺乏练习啊。”
“你们处理一下，”成乾打断了欧阳成的调侃，脸色阴得吓人，“我有话要和方起说。”
说完不等对面三人回答，成乾就把方起拉去了隐蔽的角落。左手的袖子被粗暴地拉了上去，方起却突然感觉到成乾的动作似乎愣了一下。手电的光突然亮起，刺激他眼睛微眯，“老大，别急啊，我们有黑富帅妥妥的，这种伤不算大事。”
“不是这个问题。”成乾的情绪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语气里反而带着一丝疑惑，“你根本没被感染。”方起听到这才鼓起勇气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新鲜的红色抓痕和他以前看到过的陈晨被妹子挠出来的伤口一样，没有一点腐烂和脓液。
“这，这是怎么回事。”方起紧张得都要结巴了，难道这才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从此后可以在尸群中横行无忌么？他果然是被世界眷顾的命运之子啊！“难，难道我不会被丧尸感染？”方起的语气里忍不住得带上了一点欣喜。
“有一种可能，我还没和你们说过，”成乾微微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还带着一点悲伤，“所谓‘丧钟’，可能并不是完全的丧尸。”
“成乾，方起，”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欧阳成的声音，意外的冰冷，“有个东西，我想你们得看看。”
等到方起他们赶回员工休息室的时候，江沉木正沉默地蹲在门外看不清表情，只是人身边隐隐传来呕吐物的酸味，方起体贴地没有去问，心下却对他们所说的东西警惕起来。
关杰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在地上扭动挣扎的女人，欧阳成则是盯着桌上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发呆，见方起他们进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指了指桌上的本子。
“我建议你们最好带上手套。”见方起毫无防备地就准备去拿那个本子，欧阳成忍不住开口说道。方起这才发现他正在猛擦自己的手。
方起从背包里拿出塑胶手套戴上，然后凑近那本摊开的笔记本。笔记本被欧阳成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满是凌乱的线条，完全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方起带着疑惑向前翻，字迹却渐渐清晰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人尸化前最后的记忆。方起直接翻到第一页，前面大部分的纸张都被前主人撕去了，仅剩的页面上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叫夏悠然，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两天了。依旧没有人能来救救我们，我决定记录下我和小米仅剩的时光。”方起默默往下翻下去，越翻越觉得满心苦涩。
“5月7日，今天除了食物小米还带回了一瓶指甲油和一条红裙子，哈哈，偶尔也要苦中作乐一下。”
“5月9日，今天没有在外面找到食物，但我们还有水，明天我会好好加油的。”
“5月10日，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了，我们得更小心一些才行。柜子里翻出来了额外的玉米罐头，真好吃！”
“5月11日，救援队来的时候门口全是丧尸，他们完全听不见我们，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还会来的吧！？”
“5月12日，没有食物，水也快喝完了，今天和小米大吵了一架，她觉得我疯了，但万一，那是个好方法呢？是个，”中间的字被人涂黑了，后面又接上了几个笔痕颇深的字，“活下去的好方法呢？”
“5月13日，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5月14日，我吃了，我，吃了。”后面的字迹被水晕开完全看不清楚，吃了，吃了什么，小米么？！她吃了她的同伴？！
“5月17日，我的秘密被小米发现了，她大发雷霆地跑了。”方起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吃了人，“我冲出去找她却没有找到，她那么虚弱不吃要怎么办呢。不过我有了意外的发现，今天那些怪物都没有攻击我，果然吃了他们是个正确的决定呢。”方起惊得险些扔掉了手中的笔记本，丧尸！那个女人她吃了丧尸！她居然反过来，以丧尸为食！
“5月19日，这几天在找小米时，我找到了更多的食物，地下超市似乎有个危险的东西，不过餐厅那层还有不少好东西，只是我似乎都没什么兴趣。今天我在看到一楼的丧尸时流口水了，真是个危险的行为。不过，它们的味道似乎越来越好了。”方起觉得自己胃液都要翻腾起来了。他克制着自己向下看去，后面女人原本娟秀的自己渐渐潦草起来，内容也更为混乱，
“它们能吃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吃它们？二楼都差不多了，今天去三楼！”
“进化，这就是进化！”
“我们会活下去，活到最后！”
最后只剩满纸凌乱的线条和一滩干涸的暗红。方起沉默地放下笔记本看向桌子前方的墙上，那里挂着一排优秀员工的照片，名叫夏悠然的女子有着温柔清丽的眉眼，就和他们捆起来的“丧钟”长得一模一样。
方起突然就明白了成乾适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所谓丧钟并不完全是丧尸的意思，她们是吃了丧尸后变异的人，但是那样真的还能被称为人类么？所以说，那些丧尸攻击击杀了丧钟的人类也根本不是为了替“丧钟”复仇，而是沾染了其信息素，实力却不及“丧钟”的人类激发了他们为自己同类报仇的欲望？
这个世界，真的已经疯了。方起觉得自己需要透口气，他转身走了出去，靠在了栏杆上，视线正下方是一条漆黑的裂缝，延伸进看不清的黑暗。为了活下去，人类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方起的脑袋里早已是一团乱麻，他突然想到在小米消失后夏悠然还在日记的最后一句，写上了“我们”，另外的是谁，难道说还有第二只“丧钟”？
一阵风从方起耳后吹起，他回头却被凄厉的尖笑声弄得脚步不稳向后栽去，鲜红的指甲在他肩上轻轻一推，他就那么向下倒去，朝着那条漆黑的地缝掉了下去。视线的最后是一个穿着员工制服的女人，沾满血迹的名牌上依稀可以看见“米可”二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丧钟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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