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故人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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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安排好守夜顺序后众人就窝在火堆边休息了。成乾和龙云山被留下来守上半夜，方起和柳芝则是下半夜，宁子辰因为是孩子被强制扣在了方起身边休息。
龙云山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再加上眼前这个陌生神秘的成乾与他同是雷电异能，相处起来就多了分谨慎。而成乾在方起和柳芝睡后也就收起了那副温柔作派，两个冷峻少言男人坐在一块只剩下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不知成先生在末世前是做什么的？”最后还是龙云山先打破了沉默，“龙某在此前是在G市做制造生意的。”
制造生意？怕是弄军火的吧。成乾在心里默默嘲弄龙云山的含蓄一番，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挂了笑意回答道，“龙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个粗人。只是在军队里混口饭吃，这次也是带着任……”说道一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成乾连忙闭上了嘴。
“哦？成兄弟莫非这次来G市是带了任务来的？”龙云山却是显然来了兴趣，整个人看上去都友善了不少。
成乾状似烦躁地揉了揉后脑，抬头看了眼龙云山欲言又止，最后局促地站起了身，“龙兄弟，我出去抽根烟，提提神，提提神。”只剩下龙云山在他身后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成乾走到了门外，刚才那副局促的姿态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他点起了火，借着月色和远处微弱的灯光，成乾看着三五只丧尸成组在远处的马路上晃了过去。现在他们还只能低级的抱群，到后来大部分丧尸就体现出了团体行动的本能。这个过程并不慢，一个月后他们就能看到丧尸们合围打猎了，这对于人类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尸潮袭击就是大规模丧尸聚集的结果，弱小的基地被吞噬，丧尸的群体再一步扩大，妥妥的恶性循环。而丧尸们第一次尝到甜头的地方就是G市省属--南岗山基地，这次他不能放任这些下去了。一口烟被深吸入肺部，缓解了成乾心口涌上的烦躁感。
成乾还记得当年那次尸潮时人类的弱小和柳芝的负面影响是如何毁了南岗山基地的，也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龙云山和柳芝那两个伪君子的蒙蔽下替他们建立起了所谓“人类的净土”龙腾，然后在他们设计下身陷尸潮。成乾眯起眼，右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腹部上，他还记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时的不甘与愤恨。想到此处，成乾的手上突然出现了细小的电流，那能量一瞬就烧穿了他的外套。就在这失控的当口，成乾突然觉得脚边被什么东西蹭了蹭，低头就看到黑富帅大张着嘴正试图咬他的鞋子。
成乾把黑富帅抱了起来，警告性地拍了拍他的头。话说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碰到了这个小东西，他成乾只怕早就变成丧尸了。谁又能想到一只不满一岁的流浪犬竟然拥有末世人人疯狂治愈的能力？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连被丧尸咬掉了肉都能救回来。而成乾竟也因祸得福又得到了身体强化的异能，只要精神力没有被完全消耗，丧尸和子弹都无法伤他分毫。若是没有这个小东西，只怕他那时也无力去建立狼牙，只能作为一只怪物游荡在山间。
成乾抱着黑富帅，回想起这几日和柳芝的相处。那种露骨的勾引和挑拨的手段，上一辈子他莫不是眼瞎了，竟会认为那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险些将一颗心都交了出去。不但将南岗山基地的治疗站交给他负责让他顺利地收买了人心，甚至还傻傻地替他收拾尸潮的烂摊子准备重建G市省属，谁知最后被柳芝联合着那个龙云山抢了先，成了所谓的私人基地，狗屁的自由者天堂。上辈子的自己那时候还是太年轻，竟然一点也看不出那个外表冷酷的男人眼底的算计和贪婪。
不过细细想来，那时自己对柳芝的盲目相信和宠爱简直令人胆寒。不对，不光是自己，就连基地里的其他人都对柳芝说的话言听计从，那时他们都是由心底里喜爱这个“纯洁”的青年，拼了命地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他。现在想来，那种仿佛智商都拿去交税的行为根本就不正常，就好像被控制住了一样。而方起，现在偶尔对待起柳芝的态度就和自己当年完全一样。想到方起对着柳芝时不时就变得超级热情的模样，成乾只觉得想把那张笑得灿烂无比的蠢脸给好好揉吧揉吧。
“那个人妖不正常。”成乾正在回忆上一世和最近柳芝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就听到宁子辰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这个孩子的隐蔽能力显然不错，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不愧是自己曾经看中的接班人。可惜这么优秀的孩子却在尸潮前一次任务中牺牲了，现在想来只怕那次任务也有问题。不过这次，他一定会把这些账原原本本地算回来。
“你倒说说他怎么不正常。”对于这个孩子的敏锐他当年非常喜欢，不然也不会在超市相遇后就把这小子强行绑走。可是自己当年却无视了他对于柳芝的怀疑，真是愚蠢。
“他身上有股子恶心的气息，感觉非要强迫别人做什么。”宁子辰厌恶地吸了吸鼻子，“做得太明显了。应该是你们说的异能吧，但又和你们的不太一样。”
“精神异能么？”成乾喃喃自语，这也不是不可能。自己是因为精神力强大所以可以免疫，方起因为经历过重生，精神免疫力也强于一般异能者，所以那能力才时不时地对他有效。想到方起上一秒还对柳芝厌恶地皱眉，下一秒就柔情似水的样子成乾又不由觉得想笑。
“那你们可以带上我了么？”宁子辰见成乾陷入了思考，不由就开声问道，“看在我有用的份上。”
“我们不是说好带上你了么？”成乾失笑，他知道这孩子说的是什么，但他想听他自己亲自说出来。
“我不想你们把我带到G市基地的难民点就丢下，我想跟着你。”宁子辰认真地盯着成乾，“基地不会让一个他们认为的普通孩子去杀丧尸。但你会。”
“你没有异能，会死得很快。”
“我会有的，即使没有，我也能干掉他们。”宁子辰的声音里带着坚定，“我保证我不会死，在杀光那些怪物之前，我不会死。”
成乾想起上辈子在G市省属的时候，宁子辰也是这样向他保证的。那孩子后来确实有了异能，但却死在了基地外。他没有兑现他活下去的承诺，但那却是因为他成乾的过错。这一次，这孩子绝对会好好活下去。成乾看着宁子辰眼里的光，在心里对这孩子作下了无声的保证。
宁子辰看着成乾指尖的火星闪烁，说是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就在他觉得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后，成乾开口了，“50个。从现在起在到达G市省属之前，50个。”
宁子辰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想起什么，“那个叫柳芝的，要我处理掉么？”在杀掉那群混蛋后他已经不怕杀人了，这对于一个在末世里活着的孩子来说，却不知是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是我的事，现在你只要做个好孩子就可以了。”成乾一脚将宁子辰踢回了超市里，转头默默地抽完自己的最后一支烟。现在还不急，至少他还得把他成家的东西拿回来。上辈子他在柳芝手里看到那个项链只觉得是天意让他们相遇。这辈子再想到就越想越让人觉得不快，他成家的东西是怎么被这家伙捡了去的？这次，无论怎么样，得把东西弄回来才行。毕竟是他成家先祖的空间，不戴在正统儿媳妇的脖子上可不行。
等到他回去的时候，龙云山已经睡下了。方起裹着他的小毯子迷迷糊糊地坐在火堆边摇着脑袋，柳芝显然是不会起来陪他的，正窝在龙云山边上睡得香甜。成乾看着他那副柔弱兔子的样子不由就冷笑了一声。
方起迷糊之间只听到一声冷哼，抬头努力地睁眼看去，只看到火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到了自己身边坐下。不知为何方起放任那人揽过了自己，然后自觉地枕在了那人的肩上，就像他已经那么做了千百次一般。“接着睡吧。”低沉悦耳的男声屏蔽了方起的最后一丝警觉，然后他就那样又回归到了黑甜的梦境里。
末世后的白天只会变得越来越难熬，到了后来只有异能者和高阶丧尸能够勉强在正午出门行动。现下，距离丧尸爆发不过一周左右，温度就已经明显上升了。所以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成乾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打算在正午前尽量赶路节省体力。
出门时，方起看到一大早就消失的宁子辰正趴在车顶上狙击远处的小股尸群，身边放着两个空了的弹夹和一盒子弹。明明才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枪却已经使得很好了。方起凑近了些，就听到那孩子正小声地说着什么。
“36，”随着一声枪响，方起刚听到的数字又被更新了。一瞬间，方起脑海中浮现的是A市基地的丧尸消亡公告屏。
“小辰，你，你怎么能将人命这样数呢？这种行为简直是取乐虐杀！他们曾经也是活人啊！不能这么轻贱！你难道没有家人么！要是你的家人被人这样对待你会怎么样。”柳芝显然也是听到了宁子辰的记数，对于宁子辰的这种行为却全然地不赞同。
“37，”回答他的则是宁子辰手里的又一次枪响和远处倒下的丧尸。
“你昨天也杀过。”方起看着柳芝似乎想冲上前去制止宁子辰，抬手止住了他。
“方起，你在说什么呀，那是，那是因为昨天那些丧尸威胁到了我们的安全才不得已那么做的。”柳芝冲着方起轻声反驳道，眼里似又要凝起了泪水，“他们曾经也是人类啊，我们极力避开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在他们没有伤害到我们的情况下这样做。”
“留下他们伤害日后可能路过的你的朋友，家人还是无关的路人？丧尸化是不可逆的，在他们开始吃人的那一刻，那些人和他们的人性就已经死亡了。你不杀他们，他们只会伤害更多的人。”方起看到柳芝那副无力反驳只好默默站着流泪的柔弱模样，没有以往的怜惜只觉得莫名的烦躁。
“这件事上，方起说得对。”成乾温柔地拍了拍柳芝的肩，“小芝，你要是觉得看着太残忍就先去龙先生车上坐着吧。你太善良了，这些不适合你。”成乾假装没有看到方起翻起的白眼，心里为他今日的正常表现松了口气。
“50。”这段小小的争执过后，宁子辰也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将空掉的弹夹和枪递回给成乾。方起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并不是他原有的那把枪，而是成乾宝贝得要命的自动狙。注意到方起狐疑的眼神，成乾笑着选择了回避。方起只好一把勾住那个准备开门上后座的小鬼的脖子：“你和成老大是发生了什么？”
“他借我装备让我赚个路费。”宁子辰板着一张酷酷的小脸，稍稍使力挣开了方起的手。方起愣了下反应了过来，笑了笑转头也上了车。有个目标也好，现在只希望这孩子不会再有昨天那么绝望愤恨的眼神了。不过一个孩子都有了这样的觉悟和能力，他方起也不能落后才行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故人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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