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余霏

20、chapter、19

　　“可不说这家花始终不如野花香啊，季二小姐出身再好再金贵，也比不上外面的诱惑啊。”说完这话，莫桐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

　　孙冠宇也笑。

　　果然是一对。

　　沈凉炙拉了一把沈南絮，正色道，“女伴我是不少，但女朋友就一个。”

　　莫桐脸色一变。

　　孙冠宇倒依旧面色如常，笑道，“这男人的嘴啊。”

　　沈南絮直接打断，“凉炙这方面自然比不得孙总。”

　　这声音……

　　孙冠宇都愣了一下，听惯了娇媚的，偶尔也有直爽干脆的，但这样低沉沙哑的烟嗓，他心里有点痒，不知道叫起来是怎样的，便，“怎么，你想试试？”

　　轻佻，毫无尊重。

　　沈南絮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莫桐，果然面沉如墨，不禁莞尔，“也不问问莫小姐意见。”

　　莫桐盯着沈南絮，还没说话，就又被沈南絮抢白了，“要不怎么说孙总人好，见着谁都一见如故的模样，遇到合适的就慷慨解囊，乐善好施，还是莫小姐大度。”

　　这话说得很微妙，莫桐彻底绷不住了。

　　刚想开口，就被沈凉炙截断——

　　“君子成人之美，孙总跟莫小姐绝配，南絮这样的，只适合我这种一毛不拔的商人。”沈凉炙难得的话多。

　　“嗯，我这种人占有欲强。”沈南絮轻笑着，“管她季小姐年小姐月小姐日小姐，我都不让。”

　　两人相交而握的手愈发紧了一些，沈南絮抬头，只见沈凉炙目光如炬，她笑着，“怎么？”

　　沈凉炙低头看着她，“嗯，无论日月季年，都是你的。”

　　“爱说骚话。”

　　对面两个斗嘴没占到优势，反而内讧了。

　　沈南絮懒得看这两人脸色，挽着沈凉炙去往别处，“去看那个梳妆盒。”

　　“喜欢？”

　　“不喜欢，”沈南絮笑着，“可要表现出喜欢的样子。”

　　沈凉炙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那就多看会。”

　　“听说你一毛不拔？”

　　“嗯，还斤斤计较。”

　　“不是睚眦必报？”

　　“也是。”

　　“巧了。”

　　沈凉炙笑了一下，他和沈南絮之间，总是有一股道不明的默契。

　　沈南絮抬头看他，“你刚说，我是女朋友？”

　　沈凉炙不答反问，“日月季年都是你的，你说是不是。”

　　沈南絮轻笑了两声，“呵，男人。”

　　沈凉炙有些无奈，“男人怎么了。”

　　“逢场作戏，只会占便宜的登徒子。”

　　沈凉炙笑，揉了揉她的手，“你不是，谁是？”

　　沈南絮瞅着他，不说话。

　　沈凉炙轻声问她，“嗯？”

　　她还是闭着嘴不说话，只是这因为憋笑而抿着的双唇，莫名不安分。

　　沈凉炙握紧了她的手，“之前不管是不是，现在都是了。”

　　沈南絮抬眸看他，那双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眼眸中波光流转，那眼神里像是有一股引力。

　　看得沈凉炙心猿意马。

　　*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拍卖会开始。

　　大家都找到了位置坐下。

　　场地灯光一灭，只剩舞台一缕光束，投射在拍卖品上。

　　是一件藏画。

　　沈南絮不懂这个，但她向来是个好学的人，挺直了腰背，试图从容优雅地从人缝中听主持人分析。

　　结果，一只手从后方绕过来，脑后被人用力一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唇上便有了温热的触感，是霸道，带有侵略性的一个吻。

　　大手覆着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她像是要嵌进他的身体里。

　　唇齿缠绵，带着口口。

　　沈南絮的冷静自持一瞬间绷断，只想跟他乱来。

　　黑暗中，沈南絮的气息多了几分沉重。耳边是主持人标准好听的主持词，明明讲的是母语，奈何完全听不懂，脑子里只剩这个吻，和唇齿间的缠绵。

　　奈何是在公共场合，再下去就收不住了，沈凉炙只好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

　　从激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主持人敲板，说成交。

　　沈南絮也离开了他的怀抱，端正坐好，若无其事地看着台上，台上灯光熹微，但正好能看得清她的冷静自持。

　　而前一秒，她还在他的怀里，用她冰凉的手隔着布料贴着他的胸口一寸一寸往下挪，一直到……

　　他差点没疯掉。

　　沈凉炙转过头看向台面，努力拼凑着细碎的一点理智。

　　“凉炙。”她低声唤他的名字。

　　沈凉炙侧过头，发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烫，“怎么？”

　　他的声音被口口熨烫过，低沉而又沙哑。

　　沈凉炙按了按自己的嗓子眼，干咳了两声，“喜欢你就拍，多少钱都没关系。”

　　沈南絮轻声笑了。

　　后面还有人在喊价竞拍。

　　沈南絮不着急，她在等另一个物件——清朝时期的梳妆匣。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掀开红布，玻璃盒里是一个木制梳妆匣，大小约30厘米左右，刚刚在展区的时候，沈南絮就有注意到它了，虽免不得有岁月风霜的痕迹，但是木艺雕工很好。

　　“正面嵌螺钿，蝶恋花图案，双喜字。上有如意铜锁，下有圆形铜制搭扣。侧面有铜制提手。展开式。对开两门，打开后有抽屉六个，匣体有台面，面上四面装围栏，后侧栏板两层，距上沿三分之一处有铜合页，内侧有镜子一面，可竖立。”主持人字正腔圆，每个细节都特意大图展示了一下，“这件清代红木嵌螺钿梳妆匣，起拍价三百万。”

　　后面有人举手，“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五百万。”

　　一度喊到了八百万。

　　终于进入瓶颈，拍价的突然都噤了声。

　　这个价格，主持人已经很满意了，“好的，速达李总出价八百万，八百万一次！”

　　“八百万两次！”

　　“八百万三次。”就在主持人面带微笑，已经举起拍卖锤要落地成交时，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打破了沉默，“一千万。”

　　“一千万？”主持人也狐疑了一下，“这位女士出价一千万！这位女士出价一千万，还有没有比一千万更高的？”

　　沈南絮扭过头，看向之前还跟自己剑拔弩张的莫桐，因为只剩下舞台灯光，视线并不明亮，但两个人的视线还是碰撞了，沈南絮轻蔑一笑，像是在挑衅。

　　果然，“一千两百万。”

　　“莫小姐出价一千两百万！”主持人惊呼一声，“这件清代红木嵌螺钿梳妆匣已经拍到了一千两百万的高价了，也是今晚第一件超过千万的拍品，不知道现场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

　　沈南絮缓缓举起手牌，冷笑，“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主持人喊破音了，自己也小尴尬了一下，讪笑着，“这位女士看来是势在必得，不知是否能如她所愿了！”

　　“一千五百万一次。”

　　“两千万。”莫桐的声音一贯甜美，在这张情况下，还是依旧甜美如初。

　　主持人已经惊讶无能了，有了前次破音的尴尬，这次稳妥了许多，提着一口气，“两千万，看来莫小姐也是遇到心头好了，那么莫小姐出价两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场内一片安静。

　　主持人深吸了一口气，“两千万一次。”

　　空气依旧是安静的，大家都在等，等下一个惊喜。

　　紧张而又期待。

　　虽然是两个女人的角逐，但谁不知其实是背后的金主在斗，辰皓沈凉炙和劲能孙冠宇，这俩也斗了多年，一直分不出输赢，这一次，这么简单就认怂了？

　　“两千万两次……”

　　“举。”沈凉炙侧头看向沈南絮。

　　“我又不喜欢，坑他们玩的。”沈南絮在他耳边说道，“让他们回去心疼死。”

　　沈凉炙瞅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举起手牌，淡淡的，“五千万。”

　　沈南絮握着手牌的手，很是冰冷，这样一抬手，五千万，要不是沈凉炙的手扶着，她恐怕会发抖。

　　到刚刚为止，喊价都是喊着玩的，可是这沈凉炙一出手就是五千万，一个梳妆盒五千万，孙冠宇又不傻，怎么可能跟价。

　　五千万。

　　沈南絮第一次看到她和沈凉炙的差距，于他，五千万只是一眨眼，而她……

　　沈南絮扭头看向女主持，女主持人也正提着一口气，“辰皓沈总出价五千万，非常高的一个价格，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呢？”

　　现场一片沉默。

　　沈南絮回头看他，“不是说一毛不拔，斤斤计较的吗？”

　　沈凉炙侧头看她，轻轻地笑了，“这下好了，全市都知道你是我的。”

　　沈南絮看着舞台中央的梳妆匣，内心莫名有点郁结，她是真的很心疼那五千万，不知道直接跟他开口要五千万，他会不会给。

　　“五千万一次。”

　　支持人紧紧攥着拍卖锤，“五千万两次。”

　　沈南絮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