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余霏

18、chapter、17

　　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沈南絮认得这个铃声，这一辈子，她只给一个人设置过特别来电。

　　是沈南絮自己唱的Life is like a boat.

　　沈凉炙听过她的手机铃声，一贯是《Twisted Nerve》的口哨声，但今天这个铃声，不一样。

　　而且是她自己唱的。

　　他的心没来由地慌了，他拉住她的手腕，“别接……”

　　沈南絮明知道是他，也明知道他为何来电，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放开我。”

　　口吻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

　　大势已去。

　　沈凉炙认命地松开了手。

　　南絮摸出手机，她还在微喘，却还是接了起来。

　　只是接通的瞬间却有了些许犹豫，“喂？”

　　“是我，顾子叶。”

　　对面的声音干净，纯粹。

　　沈凉炙听见了，伸手自己绑上了裤腰带，然后，走了。

　　沈南絮看着沈凉炙远去的身影。

　　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又一次，没脑子了。

　　只要碰上顾子叶，她的智商就莫名其妙地归零。

　　“还在吗？”电话那头还在等她答复。

　　沈南絮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恶狠狠的，“废话，不知道这个点老娘在忙吗？”

　　电话那头噤了声，尴尬地，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好意思，打扰……”

　　“有事说事，时间多宝贝你不知道？”

　　电话那头又是万分尴尬，“想跟你谈谈‘梦想’的事。”

　　“你大半夜打给我聊梦想？”沈南絮冷笑了一下，“是梦想还是春梦啊？”

　　电话那头很尴尬，“主要是雨宁她看得紧。”

　　“关我屁事？”沈南絮又尖酸又刻薄，“不管是你们的‘梦想’，还是谁看谁紧，关我屁事？”

　　沈南絮挂掉电话。

　　转头看桌子上的果汁，一肚子恼火。

　　这顾子叶，干嘛非要这时候打电话。

　　搞得她兴致全无。

　　*

　　沈凉炙的车开得飞快。

　　裴翊臣难得早睡，却被强行从梦乡里拽出来，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老哥，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梦游啊？”

　　裴翊臣有生以来，还没见过沈凉炙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老哥，你这是自己在开云霄飞车吗，这么快？我真真还没睡醒，没懂这是怎么了。”

　　“老哥……”

　　“要不你来开？”沈凉炙终于开口了。

　　裴翊臣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命重要多了，“我觉得可以有。”

　　“嗯，回程你开。”

　　回程？十有八九是烂醉，谁他妈不要命了敢开？裴翊臣默默抓紧了扶手，“老哥，你开，你开，我不哔哔了。”

　　手机铃声响起。

　　沈凉炙的脸臭得像是被人灭门了一样，裴翊臣偷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就一个字——暖。

　　暖？

　　暖个头，这分明是冰。

　　还是那种磕了药的沙雕冰。

　　裴翊臣翻了个白眼，“老大，你手机在哭……”

　　不答。

　　“是一个叫‘暖’的在哭……”

　　沈凉炙依旧绷着一张脸，但是车速缓了一丢丢。

　　原来真是暖的，会让车速缓下来的，一定是暖，暖冬的暖，温暖的暖，温暖得人想哭，裴翊臣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你接不接啊……”

　　不答。

　　“不接啊，”裴翊臣大着胆子，“要不我帮你接？”

　　还是不答。

　　意思就是可以咯。

　　裴翊臣深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没说话，一会儿了才，“沈凉炙呢？”

　　这声音。

　　裴翊臣一下子想起来了，9277的那个烟嗓女，又叼又贱地数落了他一句“我的嘴只会唱歌，不会献殷勤”的烟嗓女。

　　那天就见沈凉炙心情特好，特有兴致的样子，果然是看上这女的了。

　　这女的确实是脾气贼大，难怪能把沈凉炙给气成这个沙雕样。

　　“他疯掉了。”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甩出去，一股推背感推得裴翊臣三魂丢了七魄，“没事没事，我瞎说的！什么？你要过来？”

　　车速果然又缓了许多。

　　电话那头，又冷又淡的，“你有病？在那自导自演？”

　　裴翊臣若无其事地，“好，那你过来，在爵色，你过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却不再厉害，只是道，“好，马上到。”

　　*

　　爵色在市中心。

　　沈南絮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沈凉炙的电话一直是另一个人接，他不跟她讲电话。

　　沈南絮推开包厢门，沈凉炙坐在最里头的沙发，看着酒杯在发呆。

　　就近处坐着一个人，沈南絮认人一向神准，这人去过9277，跟沈凉炙、沈诗润一起的，看来关系匪浅。

　　“你来啦？我都跟你说这有我没事，你就是不放心，非要跟过来！”裴翊臣又矫情又刻意，想必是为了说给另一个人听。

　　沈南絮不揭穿，只是轻轻一笑，表示打过招呼，“我肚子饿了，你去帮我找点吃的。”

　　“我？”裴翊臣一脸不可思议，用口型质问道，“凭什么？”

　　“你说呢？”沈南絮挑了挑肩，“反正我是无所谓。”

　　沈凉炙可能就有所谓了。

　　裴翊臣翻了翻白眼，“算你狠。”

　　裴翊臣走了，只剩生气的沈凉炙了。

　　沈南絮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

　　他稍微往里挪了一下。

　　沈南絮又靠他挪了一下。

　　沈凉炙扭头看她，表情很是复杂。

　　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又委屈又生气。又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又挫败又羞恼。

　　沈南絮双手挽着他的臂弯，“刚刚干嘛来着，我补你。”

　　沈凉炙不答。

　　“加倍补你。”

　　还是不答。

　　“好好好，不补不补，”沈南絮说着翻身要跨上他的腿，却被他推了下来，他厉声道，“谁让你上来的。”

　　沈南絮跨到一半被推了回来，也不羞媪，“那你是生气了？”

　　本来话少的人，一生气就更没话了，沈南絮耐着性子哄，“那你气我一下，就亲我一下，气多久，亲多久，背过气去算我输好不好？”

　　沈凉炙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

　　“是不是心动了？”沈南絮笑意盈盈，“来，让我看看你有多生气！”

　　“……”

　　“不动，那就是不生气啊？”沈南絮抿了抿红唇，下巴微抬，“真不亲啊，送上门的都不要？”

　　沈凉炙承认，他有点想动了。

　　沈南絮看着他，好气的，“你真不生气啊？”

　　沈凉炙受不了了。

　　翻身扑倒她，“你烦不烦？”

　　“烦，”沈南絮躺在他身下，“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自己动嘴了我跟你说。”

　　沈南絮笑着，“给你三秒，不然我自己上了。”

　　“3”

　　“2”

　　“唔……”沈南絮的数数被沈凉炙一个吻给咬碎了，他挑衅道，“不是3秒，你怎么又从5开始数？”

　　沈南絮嗤嗤笑着，腿脚却已经缠上了他的腰，“我想怎么数就怎么数，你管得着？”

　　“我就让你一直数5。”

　　“我还会数2、”

　　沈凉炙呼吸一滞，这个妖精。

　　门被突然推开。

　　裴翊臣突然发现自己回来得不是时候，“要不，你们继续？”

　　沈凉炙扭头看他，眸色如墨。

　　裴翊臣求生欲很强，“我提醒一下，这爵色里里外外都是监控……”

　　沈凉炙果然坐了起来。

　　沈南絮看了看天花板的监控，“这么刺激的。”

　　沈凉炙扭头看她，“你想？”

　　“有点。”

　　“门都没有。”沈凉炙正襟危坐，把躺得直挺挺的沈南絮也给拉起来了，“起来喝酒。”

　　沈南絮坐了起来，看向门口的人，“来喝酒。”

　　裴翊臣坐下，“怎么个喝法。”

　　“一挑二。”沈南絮开口。

　　“你一，我们二。”沈凉炙补了一句。

　　裴翊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我他妈日了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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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凉炙明明就一个媳妇，可他有时候感觉他有好几个。
有一个特安静特忧郁的。有一个特别能撩特别能来事的。还有一个凶巴巴，惹不起的。还有一个特仗义特长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