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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是他干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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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a访团还要再待几天,但已经不需要许默宁了,毕竟已经找到了完美的导游。对此,许默宁显得很不在意,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
“走吧。”
“去哪儿?这么早就去吃晚饭?”政斐不解。
“去接我干儿子。”许默宁甩了甩钥匙,随意地抛给政斐,“今天开车去。开我自己的车去。”
许默宁对苏恒是真上心。政斐本来想说些什么,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了校门口,许默宁按下车窗,发现没人,示意政斐把车停好,和自己去拐角处看看。
果然,那倒霉孩子又被堵了。而且这娃还是个闷葫芦,被揍了也不知道嗷一句。这是多要面子,生怕别人知道自己被人揍了。
“政斐啊,咱们是过去帮忙呢?还是看他再被揍会儿。“
政斐的嘴角抽了一下:“你随意。”
许默宁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那群孩子身后,阴森森地说道:“孩子们,好玩吗?”
“哪来的白痴,大白天装什么鬼……啊,夫人。”一帮孩子自动扔掉手中的棒子。
许默宁走过去扶起苏恒:“小恒,你这沙包属性不好,真的不好,要改。不然,以后干妈带你出去会很没面子的。”
苏恒斜了许默宁一眼,推开她的手,默默地挪到墙角。
许默宁见状也说什么,转身对那帮孩子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今天也玩累了。你们爸妈也该叫你们回家吃饭了,都散了吧。”
“你不是我干妈。”等所有孩子都离开,苏恒开口道,“我连亲妈都没有。”
“是不是不是你的说了算的。这是你爷爷的意思。”许默宁顿了顿,打量了他一下,“本来嘛,我没想就答应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仓促了。”
“我说过一个人想要赢。呃,对你而言,要赢难度系数大了点。你就先学着自保吧。一个人想自保,方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找棵愿意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
苏恒依旧不做声。许默宁显然打算离去了。
“明天放学后就到我办公室来。我会在那里待到六点半。我不喜欢等人,过了时间就当今天我没出现过。就这样。你收拾收拾自己,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许默宁从下午五点开始,做事就心不在焉了。
“在担心?”政斐给她沏了杯花茶。
“我比较担心自己的眼光。”
“人难免会有看错的时候。”政斐步出办公室门外。
许默宁呼了一口气,一把推上抽屉,站起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背对办公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敲响了六点的钟声。比起苏恒会不会准时到,许默宁更担心苏恒的安危。昨晚那番话,对现在的他是弊大于利,甚至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我到了。还提早了十分钟。”
许默宁转身笑了。
“你放学的时间是四点半。”她走到苏恒面前蹲下身子,然后拿掉他头上和身上的草屑和树枝,“所以说你迟了,不过你没让我失望。这样很好。”
许默宁将政斐唤进来:“政斐,你看这娃是不是瘦了点,感觉有点营养不良。这衣服嘛是好衣服,就是穿在他身上不搭了点。”
许默宁刮了下苏恒的鼻子:“小鬼,今天带你去吃大餐、逛街好不好?”
“好的,干妈。”苏恒笑了,笑的很好看。真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许默宁为苏恒买了辆越野自行车,便于他能自由来去,顺便锻炼身体。
苏恒是个很听话、很乖的孩子。他每天五点半到许默宁办公室直到晚上九点半许默宁让人送他回家。渐渐地,这孩子有了笑影,会开些玩笑了。他总是安静地待在许默宁身边,认真地学着,不懂就等人走了私下问许默宁。
以前,他成绩不好,被同学欺负,老师也不管。但许默宁告诉他,学习很重要。只有你成绩好了,老师才会正眼看你,同学才会重视你,不会轻易与你为敌。学的知识不求多有用,只需能堵得住别人的嘴就行了。
你懂得越多,你在学校就会越自由。他们呛你,你可以回呛。老师轻视你,你就直接发问让他出丑。听起来很容易,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学的多,学的透,这并不容易。许默宁很爱泡书店,逐渐地苏恒也养成这一习惯。
除此之外,许默宁还让政斐教他一些实用的防身术,以便自保、逃走。老爷子教的那套毕竟太正人君子了,面对小人只能吃亏。
这天,许默宁送走苏恒后,就回房洗了个澡。
“政斐,帮我吹下头发。啊!你怎么……”她吞下剩下的话,无声地继续用毛巾擦头发。
文霄坐在床边,看见刚洗完澡的许默宁赤着脚走出来,身上穿的白色的浴袍,头发披下来被捋在一边擦着,脸上还有被蒸汽熏的红晕,活像是一只天真的小白兔。
“我出现在我自己的房间里,你很惊讶。”
许默宁点了点头,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不去看他。
“我应该和你说过,政斐只是一个保镖。这意味着换掉他很容易,让他消失也很容易。”
许默宁不喜欢有人说政斐,这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直接扯开话题:“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吗?”
“我就当你记住我说的了。”文霄眯了眯眼,“听说最近你和苏澈的孙子走的挺近的。”
“嗯,跟这孩子挺亲,就跟老爷子说了声,认作干儿子了。”
“就只因为亲?”文霄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许默宁转身正视他:“还有,到我这年纪了,也想有个孩子在身边能够闹,能够玩。”
“你……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点事。”
最初的时候,许默宁还会忍着难受对文霄说一句,让他早点休息,别太累了,但现在对于她而言,文霄走比留更好。
政斐走到她背后,抖着她的发,用电吹风轻轻地吹着。
文霄接连几次关于政斐的暗示,让许默宁有些不安。
她握住政斐的手问道:“再过两年,你到了年纪,只要完成了任务就能恢复自由身了,是吗?”
政斐僵了下,没答。
“任务很难吗?”
“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乖,转回去,你这样我吹不好了。”
许默宁听话地转回来,闭上眼。政斐则心事重重地整理着她的发。
隔天一大早,文霄就被他的父亲,总司令文正请回司令府。
“许默宁这女人开始有野心了。”
“就因为苏恒?父亲,你这样未免太武断了。”这是文霄第一次为许默宁讲话,“其实,只要习勤能回到她身边,苏恒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孙子怎么能让这么个女人养,会被教坏的。是她这么跟你说的?”
“父亲,你既然那么看不起她,当初就不该逼着我娶她。”
“我逼你?是你奶奶,哦不,是你爷爷的意思。”
“父亲,你别开玩笑了。爷爷是死在大马路上的,再说,爷爷死的时候我才多大啊!”
“是那女人命好。”
文霄的爷爷,文岑是个艺术家,一辈子追求高雅风尚,却被逼着入赘张家,娶了文霄的奶奶张苑。张苑是个女强人,能力极强,而且长得貌美,追求者无数,却对那天午后在公园画素描的文岑一见钟情。也许是文岑身上干净的气质,也许是他乐于助人的品质,也许是他对她不经意间展露的柔情,也许是她向往的自由,总之张苑深陷了。
她逼走了文岑的青梅竹马,又设计文岑和她发生关系,硬逼着他娶她。可惜,在文岑同意之前,这件事就被她父亲知道。张苑的父亲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她也不躲,硬生生接了下来。
“我不许。”
“不许是你的事。”张苑用手指撇去嘴角的血,无视他父亲的权威。
“你要不要脸啊。你硬贴给他,他也不要。”
“不要是他的事,我要就可以了。”
“你真是……”
“爸,和他结婚后,我会接管家族事业,哥进商场,我进官场。”
最终,张苑的父亲妥协了,但只同意让文岑入赘,可张苑执意让自己的孩子姓文,他拗不过就随她去了。
文岑在张苑生下孩子的第二天逃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但张苑一直在等他,等他回来。
很多年后的一天中午,张苑接到了个电话,瞬间她整个世界都塌了。
警方联系她说,马路上一个老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写着她电话号码的纸。
原来,文岑躲到了他之前一直要想生活的一个水乡小镇。他在那儿过着最贫困的生活,但享着最高限度的快乐。他每天吃的都是一锅乱煮,盖得是年代很久的破棉被,房子没有装修,到处都堆着东西,一些是他收集的,一些是他买的,但估计连本人都分不清哪些是买的,哪些是捡的。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看着他们每天为自己,为孩子拼搏。用一砖一瓦堆砌自己的梦想。他很喜欢小夫妻的女儿,那是个无忧无虑、很聪明伶俐的孩子。很可惜,在他去世之前的一周,那对夫妻搬走了。
张苑去文岑住的地方,收拾他的遗物时,她觉得她整个人都碎了。最后她只带走了他的日记本,那本她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牛皮旅行笔记本。
日记本里写着这样一段话:我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因为我觉得她应该和你小时候很像……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试着去接受你的生活,成为你的依靠,可是我太懦弱了。看着你每晚在梦中流泪,我终究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离开了,你值得一个更强大的男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没过多久,张苑因为抑郁症,就随文岑去了。留下遗嘱说,若是遇到那个女孩,她还未嫁,就是有缘。
“父亲,你这话就是习勤都不信。”文霄笑了下就离开了。
爱情故事固然美丽,但这瞎话编的就不怎么样了。文霄是张苑一手带大的,用文霄的话说就是这世上没有比她更铁血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是绝对不留下这么文绉绉的遗言。他之所以会娶许默宁不过是时间正好,环境正好,身份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