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婴泞

3、第 3 章

　　我妈从美国回来了，左小白将抄有重点笔记的高颜值笔记本送来给我，杜然和李果送我一个冰淇淋。
　　我妈说:“宝贝儿，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工作就由他去吧！”
　　左小白说:“七诗，这是期末复习资料，不许挂科，我可不想被人嘲笑，说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小笨蛋。”
　　杜然说:“每天给你买一个冰淇淋，让你吃的胖胖的。”
　　李果说:“不用忧愁，早晚有一天你会忘记这一切的。”
　　我想这时的心情就是幸福吧，他们都爱着我，我同样也爱着他们。这份情一定不会扯得散，哪怕雨雾了四叶草，哪怕乌云遮住了夜空，哪怕候鸟再也飞不回来，哪怕雪漫过了胸口。紧紧的，我们彼此连在一起，说好谁也不放开谁，我感动的想哭。
　　正在此时，于莫年闯了出来，对我照头一棒，说:“你的口水！恶不恶心！”
　　然后我就哭着醒了，刚刚做了一个梦而已，我妈哪里会回来？左小白哪里会再帮我抄写笔记，这个梦太虚假了，就像一个玻璃玩具，梦醒，落地，玻璃球碎了一地，我的心也不知道流浪到哪儿了，连痛都感觉不到。
　　脑袋又被人敲了一下，我坚信这不是梦，猛的睁开眼一看，于莫年正拿着他的钢笔敲完我呢。怎么说这钢笔也是钢的呀，看着身形不就是，孙悟空的小金箍棒吗？这家伙竟然拿着小金箍棒敲我的头？真是狠心。
　　我揉揉脑袋坐起来吼道:“看你长得挺妖孽的，没想到心更妖孽。当年齐天大圣送唐三藏西天取经的时候，怎么没有路过你家，把你给收了呀！”
　　于莫年的样子，像是想呕吐，他说:“你什么心，口水，流到我这儿了！”
　　我低头看去，不好意思地说:“长眼睛了没，这是泪水，‘眼泪’的‘泪’ok？”
　　忽然他变得有意一丝可爱，眼底泛出一股妖娆的气息，他斜斜眼说:“没想到呀没想到，神经病患者也会流眼泪。”
　　“哎，看看，你这就少见多怪了不是？那有什么没想到的，我倒是觉得精……你骂谁呢？你怎么不是神经病，我看你本来就有病。”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上扬的嘴角也僵了下去，眼睛里放射出来的那股青春的劲儿立刻全无。他转过身子，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察觉到于莫年的异样，冲他笑着说:“你怎么不笑了，你笑起来的样子特迷人，真的，还有你的小小小小的酒窝，可漂亮了，来给爷笑10块钱的。”
　　他嘴里哼了一声，算是冷笑，说道:“你真幼稚。”听了这话，我心里也冷笑一声，当初我不就是用这话责怪左小白的吗？于是于莫年不再说话，我不再说话，两个人呆呆地趴在那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看来我和他都是心中有悲伤的寂寞的孩子。
　　杜然在夜晚的时候打电话来说，明天下午是陈予源的生日。
　　我立刻在这头嚷嚷:“什么！予源的生日？”
　　“亏人家这么照顾你，他妈妈还这么疼你，你连他的生日都记不住。”我想想还真是自己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仅忘恩负义，有时还跟天底下所有的狗一样德行——欺软怕硬狗仗人势。
　　我说:“明天周末，拜托来帮帮我么！”
　　“哎哟你少来劲儿，撒娇在小白面前撒去，我不吃这一套。”
　　“好吧，我找李果去。”
　　杜然在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抽了自己一嘴巴，响极了。
　　我最听不得人自虐，忙吼道:“杜然同学，你干嘛呢！”
　　她抽泣着说:“对不起，七诗，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撇撇嘴巴说道:“傻瓜，你哪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呀！”眼底则是一片湿润。
　　她不断地吸气，哽咽地说:“七诗，你们分开了，我心里难受。”
　　“我也难受，可是左小白喜欢上了别的人，我总不能勉强吧！”杜然沉默地听着我讲我和左小白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小白是怎样认识那个女孩，就记得小白认识她后，就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每次总有莫名的手机铃声响起，接着小白马上站起身走掉。开始我以为没什么的，小白那么温顺，怎么可能喜欢着我又去喜欢别人，后来越来越不正常连续一星期小白都跟失踪了似的，不来找我，也打不通手机。然而就在这一星期内，我偶然撞见过小白三次，这次都是跟那个女孩待在一起。她的头发像绸缎一样垂下来，长长的，有时我会想，她这么淑女和小白在一起会更好。果然没过多久，小白就和我分手了，那天我发着烧，脑袋火热，小白本来一个劲儿的心疼，照顾我，结果女孩的电话还是通了过来，他的脸色突变，挂了手机，应付的说了几句，让我按时吃药之类的话就要离开。我说如果你左小白今天放着我去找那个女孩我们就立刻分手，小白转过身，望着我就哭了，他求我让他走，他说会有一天我会明白的。我彻底讨厌这个人了，他还没走我就先逃出屋子，当时，天下的还特别滂沱，好端端的白日竟然下起暴雨来，我就一个劲儿的走着走着，生怕有人会在后面喊我的名字。七扭八拐的，怎么就转进了一条小巷，哪里想这窄长的“带子”把我，小白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女子通通圈了起来。这次小白竟然令人恶心的抱着她。我就干脆自己蔡七诗今天要是倒在这里，你就不是人，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腿明明在颤抖，眼前明明是一片昏暗和白色的雪花。
　　小白站在那里不动，早就料到我会给他一巴掌，我狠狠地举起右手，轮了过去，可是我下不去手，我那只颤抖的蹲守停留在空中，然后无力的垂下，身体向后躺，看来我马上就不是人了，我心想。
　　我还在人与非人的边缘徘徊的时候，陈予源接住了我即将倒在地上的身体，然后我就安心的睡了两天一夜，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见到左小白。
　　杜然没有哭泣没有说话，静静地倾听我的细语，在这个清凉的夜空下，明白爱与爱之间的事儿。末了，她嘿嘿地笑着说:“等着我，明天我一定到你家。”
　　我说好，然后就挂断，紧紧的抱着手机睡着了，夜更深一层时，手机再次响起，我说，杜然怎么了，睡不着吗？
　　里面熟悉的温柔声传入耳朵，这声音……
　　“宝贝儿，是妈妈呀。”
　　没错，果然是我妈。
　　“妈妈，”我叫了这一个久违的词语，“你过得好吗？工作会不会很忙？身体最重要知道吗？女儿宁愿与妈妈过着清贫的日子也不愿意让您这样辛苦地挣钱。”
　　“我当然知道啦，也不算是太忙，只不过天天整理你爸的公司而已。”
　　“那你能回来看看我吗？七八年了，你都没有回来过。”
　　“孩子不是妈妈不想回去，你爸去世前嘱咐我好好发展他的公司，只要我离开公司一天就等于直接耗费资金多少你知道吗？你快些长大吧，毕了业马上就来我这里，不愁咱俩不团聚。”
　　我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无所谓的寒暄，直到挂断的手机，我的心还是空空的。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就像这个世界并不曾倾听我说的一句话。
　　夜安静的让我无法入睡，我通过床看着凄美的的夜际，这个可怜的晚上我成了一个可怜的孩子，躲在被子里忍受着喉咙的干渴，脑子不停的回想起从前的旋律，想删掉一切却又被复制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