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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分手了 想家了(中) ...

  •   “喂,是我潘越冬!”
      “这没你的事!”佳磊气呼呼地说。
      “越冬,你让楚哥他们先上车走吧!”君蓝使劲拉着佳磊,向网吧的方向走去。
      “你能搞定吗?”越冬问。
      “能的。你们走了就没事了。”君蓝回头,她看了楚慕白一眼,说,“很抱歉!”
      越冬的车疾驰而去。
      佳磊再一次甩开了君蓝,谁知君蓝的一只脚刚踩到马路边上的一个花池的沿子上,一个不稳,她整个人甩到了花池里,池里的四季青可能刚刚被环卫工人修剪过,枝丫尖得厉害,刺痛了君蓝,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谁知佳磊又上前推了她一下,让她彻底跌坐在花池里,手也被尖枝刺出了血。
      “你们从十点进去,到现在才出来,有说有笑,多好啊!你就这么不愿意回家吗?你知道我有多少个晚上没饭吃吗?你就这么愿意陪别人吃饭呀?这么喜欢对别人笑脸相迎,你知道,自己有多不要脸……”佳磊涨红着脸,伸长着脖子,就这么叫嚷了十几分钟后,扬长而去。
      夜已经很深了,路上本没有几个人,佳磊的叫嚷让骑车子下班的人也停了下来看热闹。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蔡佳磊,君蓝闭上了眼,不再跟他说任何解释的话。
      叫嚷声停止了,周围的人群也散了,但君蓝却觉得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难道要在这里坐一夜吗?”她睁开眼,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一双干净的手拉起了她被枝丫刺痛而有些出血的手,“起来吧,一切都过去了!”
      她任由他拉她起来,任由他给她拍身上的树叶和土,任由他拿出自己的手绢替她包扎了一下手。
      “想哭就哭出来吧!”楚慕白说。
      君蓝忽然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慕白也蹲了下来,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小的、瘦弱的女孩子毫无顾忌的哭。
      过了好一会儿,君蓝停止了哭泣。一只手递过来一个手绢。
      “干净的,我备用的。”楚慕白说。
      君蓝擦了擦脸,说,“谢谢!你身上带着好几张手绢吗?”
      “习惯而已。”楚慕白问,“现在情绪好点没?”
      “嗯!”君蓝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走到家门口,我又觉得不放心,所以不由自主地就回来了。我以为我会白跑一趟,谁知……”
      “谁知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
      “我庆幸我回来对了。”

      他们并排走在柏油马路上,昏暗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一个高大,一个瘦小。
      “还要走下去吗?体谅一下,我有老寒腿的。”楚慕白说。
      “哦。对不起!谢谢你陪我,我该回去了。”君蓝说。
      “你不想回去的,如果可以,你也许会走一夜,然后想出个结果来。是不是?”楚慕白停下来,直视着君蓝的眼睛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不等君蓝回答,他叫了辆出租车,然后说,“请到‘开到茶靡’!”
      虽然已是午夜两点多,但“开到茶靡”依然有生意。
      看着君蓝有些吃惊的表情,楚慕白说,“这是蓝山市唯一一个24小时营业的茶馆。”
      “楚哥”迎上前的领班沈蔷薇,看见楚慕白似乎有些吃惊,不过看到随后进来的君蓝,她马上恢复了正常表情。
      还是那个靠街的雅间,只是晚上这里显得格外清幽。
      “帮我准备一壶普洱茶,借用一下你们这儿的医药箱。”楚慕白对沈蔷薇说。
      “医药箱?”沈蔷薇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说,“好的。”
      “来!”楚慕白把君蓝拉到雅间里的备用洗手间,轻轻地把她受伤的右手上的手绢取下来,然后把手绢洗了洗,一点一点地为她擦拭双手。
      “我自己来吧!”君蓝说。
      “别动,两只手都被划伤了,用水冲会发炎的。”
      “我没有那么娇气!”
      “听我的!”
      擦完手,楚慕白又帮她擦了把脸,君蓝闭着眼,任凭那双温暖的手隔着手绢在自己的脸上摩挲,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平静如水。
      “来,坐到沙发上,帮你上点药。”楚慕白说着,打开医药箱,拿出纱布、紫药水、胶布。
      看他熟练的样子,君蓝有些惊奇。
      “小时候,家里穷,去山上刨吃的经常受伤,回家就自己弄一下,不过以前也就有点紫药水,然后找块布缠一下。上大学的时候,我参加过紧急救护的培训。”楚慕白平静地说,“幸亏没有刺到皮肤里,否则咱们还得上医院,你也得多受点疼。”
      “你为什么不问关于他的事?”君蓝说。
      “那是你的过去,哦,准确地说,也是现在,不过,我相信你自己会解决的。我想做或者说能做的就是让你少受甚至不受伤害。”楚慕白一边替她包扎一边说。

      “来,喝点茶!折腾了半天,流了那么多眼泪,应该消耗了你不少水分。”楚慕白说。
      “你不回家,没事吗?”君蓝说。
      “没事,我安排好了。”楚慕白说。
      君蓝喝了杯茶,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想听故事吗?”
      “你想讲,我就听着。”楚慕白说。
      “有一个小女孩,小时候过得很不开心,不是因为没有糖果吃而不开心,而是不知道该信谁的话,所以不开心。因为没有人可以倾诉,所以她只好用长长短短的句子来记录下自己的不开心。” 君蓝陷入回忆中,平静地讲述。
      “那她长大后,还是不开心吗?”楚慕白问。
      “一个人在小的时候过得不开心,长大后要面对更多人,顾及更多人的感受,当然会更不开心。”君蓝若有所思地说,“前段时间,写了串文字,念给你听,好吗?”
      “好!”楚慕白说。
      “柳树选择了在料峭春寒中发芽,所以才有了盛夏的垂柳满岸;禾苗选择在炎阳中接受曝晒,所以才有了金秋的穗穗饱满;小麦选择在寒冬中披着雪被入眠,所以才有了来年五月的金黄麦收。
      我的父母,在他们嫁娶的年龄,彼此选择了对方,所以才有了后来心比天高的我。
      在偏僻的小乡村,在重男轻女的年代,因为父母的执着与支持,所以我才从小学一直上到大学毕业。
      可是毕业的时候,我却选择了不再回到家乡,不再回到父母的身边。
      我选择了留在城市,所以时时被金钱烦恼;家乡的小河水日夜流淌着,任人们予取予用;城市的水被憋在不锈钢管里,滴一滴都是钱;
      我选择了相信爱情,所以总是为现实的冲突困惑;家乡的姐妹们,已安于“介绍”而成为别人的妻子甚至为人母;留在城市的我,却还在困惑的夜里,为爱情与现实徘徊不定。
      我选择了尊重现实,所以总是为赤裸裸的生活忧郁;我曾在家乡广阔的原野,无所顾忌地苦与笑大喊与大叫;城市纵横的柏油马路,
      却被一辆辆汽车挤占得水泄不通,我只能在夹缝中小心谨慎地蹒跚前行。
      如果光阴可以重来,我会选择留在家乡留在父母的身边,找一份不紧不慢的工作,等着平凡爱情的到来。在嫁娶的年龄,让自己风风光光的出嫁,一了父母的心愿。”念到最后,君蓝有些哽咽,“我想回家了!”她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出声。
      “就这样狼狈地回到父母身边吗?没有爱情,没有金钱,更没有尊严!”楚慕白说。
      “你说的话太残酷。”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楚慕白扳开君蓝捂住脸的手,直视她的眼睛说,“从来没有见过东流之水返回西去的,凋零落败的花朵也羞于重返故林。你把这样一个失败的自己呈现在父母面前,是你所愿吗?”
      君蓝摇头。
      “那就暂缓回家的脚步,等有足够能力和尊严的时候再回去。”楚慕白说。
      “可是我一无所有!”
      “不是一无所有,你有工作的能力,它会让你拥有一切。”
      “工作的能力?”
      “是的,其实一个老百姓的子女,想要出头难死了!不过,只要你有工作的能力和信心,你就一定会出头。”
      “因为遇到你吗?”
      “如果我能给你信心的话,我情愿是这样。其实,我们能够相遇,是彼此在给彼此机会。”
      “是吗?”
      “是!”
      “那我该怎么办?”
      “选择错了就马上回头,因为你还年轻,还有选择的机会!”
      “还有选择的机会?”
      “没错。你自己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开心?”
      “对,让自己活得开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分手了 想家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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