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与文氓》高高邯

28、爱情的五年之痒（上）

　　真希望再回到象牙塔里的日子，我们仍然出尘脱俗，爱情一如玉兰花般纯洁。
　　可惜在不知不觉中，我必须离开那里，去融入这个社会，艰难地生存 。
　　亲爱的恋人啊！你说我变得多物质，你说你还没有找到喜欢的工作，我却每日在为房租与吃喝打拼，你说我日复一日的唠叨践踏了你的尊严，
　　请问：在象牙塔里承诺让我一生风雨无忧的你又到哪里去了？
　　亲爱的恋人啊！当你的家因为拆迁获得大批赔款，当你开着越野在街头横冲直撞，当你再也不为找工作而四处奔波，当你再也不用看着我的脸色过活的时候，请允许我也体面的离开！
　　尊严是一种内心深处的东西，它其实与物质无关。而我需要的恋人，也只是希望他积极向上简单务实，在贫穷抑或富裕的日子，都能与我共进退。
　　——《物质与尊严——写给消失了的校园爱情》
　　这首《物质与尊严——写给消失了的校园爱情》是高君蓝二十五岁的时候，为程蝶兰写的。
　　这一年，程蝶兰和王子恒分手了！

　　那是一个黄昏，网吧上满了人。李勇和佳磊凑着一台机子在捣鼓李勇新机子的系统。君蓝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秋风凉凉的，想到如果一辈子在上班之余，连休息、休闲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守在小小的网吧里，她忽然没来由地替自己悲哀起来。她想起多天前那个晚上楚慕白的那个拥抱，人生，是不是也该有另一种活法呢？就在她独自发愣的时候，程蝶兰来了。
　　“君蓝，出去走走好吗？有事跟你说。”蝶兰拉着君蓝往外走。在街心公园的一处长椅上，她俩坐了下来。
　　“听说王子恒家拆迁了，获得了两套房子和大批拆迁款。这下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结婚了。”君蓝说，“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蝶兰说，“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君蓝惊愕地问，“以前他穷的时候你们也没分开，怎么现在……”
　　“很奇怪，是吗？”蝶兰笑，“我已经下了决心，我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君蓝再次问，“难道是他条件好了变心了吗？”
　　“没有。”蝶兰说，“是我想通了，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不是能在同一战壕奋斗的人。我想要一个可以给我安定生活的男人，而不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而不顾后果的人。就拿得到的七十多万拆迁款来说，如果是我，就会先拿来买了房子，装修，然后结婚。因为开发商给的房子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盖好。我会用它来先安顿好眼前的生活。可是，王子恒呢？他直接跑到4S店提了辆五十多万的车，整天开着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也不找工作了。我每天为他提心掉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冷不丁地接到他的电话‘蝶兰，在那那又擦着车了。你赶紧过来找人摆平。’天哪！他以为我是□□呀，整个蓝山市人都听我的。为了他，我的脸都快被他丢尽了。再多的钱也总有花光的时候，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暴发户’，就这样不可一世。我真是后悔，你说，当初在大学里也算意气风发的王子鸣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德行？一想到我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长痛不如短痛，我下午刚把他的东西收拾出来，让他搬走。你猜，他走的时候对我说什么？”
　　“什么？”君蓝问。
　　“他咬牙切齿地说，程蝶兰，你不要后悔，放弃了我这么好条件的，我可有两套房。”蝶兰笑，“我把他的东西直接丢到了楼下，他竟然说，不稀罕那些东西，全送给收破烂的了，回头再买新的。我看着他那副嘴脸，恶心地都想吐。没钱，可以让一个男人失去骨气；有了钱，又可以让一个男人变成可悲的‘暴发户’。你说，我是不是瞎了眼，以前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的人？”
　　君蓝摇摇头说：“不是，我们喜欢的只是在大学里的那个他。那时侯的他，真的很好，很有能力；可是等真正进入了社会，他们就变得跟现实格格不入。你说他们幼稚也好，轻狂也好，总之，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他们渐渐没有了理想，变得庸俗不堪，让我们看不上眼。”
　　“看不上眼？”蝶兰笑，“你说得很对。他们以前给我们承诺的什么美好幸福的生活，到现在依然没有实现。我们依然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房子遥遥无期，结婚遥遥无期。他们，真是不值得我们等待。”
　　“你说的很对。”君蓝也笑，“与其寄希望于别人，不如自己去努力！上学的时候，他能跟你一块玩，一块疯。可是在现实的社会里，他却不一定能和你共进退。钱这个东西，没有，麻烦；有了，也麻烦。”
　　“你最近好象也感触良多，怎么，跟佳磊闹矛盾了吗？你们俩可是我们当中的模范恋人。”蝶兰说。
　　“没有，无话可说的两个人又怎么会闹矛盾呢！”君蓝笑，“可能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大学四年，毕业又一年多。人家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可能爱情也有五年之痒吧，尤其是对于同居的人。熟悉到对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伤疤，熟悉到不想再看对方一眼，觉得再说甜言蜜语多余，再说理想和抱负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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