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血》森绘里

4、 故人相见不相识

　　时间不紧不慢，好像是水，握在你的手里又感觉不到重量，却消逝的无比迅速。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间三年已过。在天玄国的规矩就是，帝君只有过了二十岁才能开始纳妃，否则如果早了的话，担心帝君没有自制能力，荒淫无道。而正巧这一年帝君二十岁。
　　每次送去选妃的秀女，都是诸侯的宗室女，有嫡亲的要送去嫡长女，如果没有庶出的或者旁出的都可以。而这次四个诸侯国都送去的是嫡女，据说都是艳冠天下。
　　“据说元玄国的小郡主叫青衣，蛾眉带秀，凤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可惜是个面瘫。”“切”，一帮人不屑的回应，一个国家中消息最为集散的地方是哪？——酒馆。不论什么阶级，不论什么身份，总是闲来无事要到这来听听八卦。
　　“那明玄国的呢？听说明玄国的小郡主极是美貌，眉眼之间透漏着那股风情。”台下的人说完这句话，之间台上一直侃侃而谈的像是说书人一般的人竟然卡住了。停了一会儿道：“那小郡主生的果真是端端正正。”话语一落，哄堂大笑。本来在角落里听得津津有味的一个人，突然间面红耳赤，刚要发怒，就听另一个人在旁边说道：“出门在外切记不可惹事。”那个听得津津有味的人，忿忿的甩了袖子，出了门。甩袖而出的人，自然就是端端正正的明玄国的小郡主朱颜，而那个按住她的人竟然是那个冷面的侍卫，就是告诉朱颜是赤裸裸的威胁的侍卫朱垚。朱颜甩袖而去，自然是没有听见那个说书人的下面的话
　　“大家不要笑，我可是有幸见过这位小郡主一次。记得那次是她立于姻缘庙前，端端正正，整容敛袂，娥眉淡扫，莲脸微匀。轻盈真似物外之仙，雅淡有天然之色，远远的看了一眼，竟然觉得舒服的沁人心脾。”一边说还闭上眼睛似乎是回味，众人仿佛跟着说书人看到了那位小郡主。此时的二楼坐着的那位，听到说书人这么评价明玄国的小郡主还有点微楞。三年前见她的时候，不过是个稚嫩又迷糊的小姑娘，难道三年没见，蜜桃就成熟了？有意思！这么想着，还意味深长的笑了。
　　其实说是选妃，真正送进宫的就是这诸侯国的四位秀女，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从很久远之前就传下来的规矩，九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他要倡导废除的时候，都会有一些老学究站出来大拜三拜，然后哭喊着“帝君啊，祖宗之法不可灭啊”。次数多了，九华也觉得烦了，就那样好了。但是一直以来还是觉得有点排斥。但是这次似乎是隐隐的有些兴奋。为什么呢？九华也好奇，可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吧，叫啥来着……朱颜……
　　朱颜已经来到天玄国快半个月了，走遍了天玄国的海边，也没有见到过王久，可是他说过的，他的家在能看到海的地方。难道是搬家了？朱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朱颜都已经想不起来王久的样子了，时间过得越久就越是模糊，三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朱颜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内心有点淡淡的忧伤。
　　转眼间就到了要选妃的日子，朱颜越来越紧张，一方面朱颜确实想见见传说中那个九华帝君到底长什么样子，另一方面就是如果在找不到王久的话怎么办，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相见是路人。
　　这天正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朱颜知道这是面圣的日子到了。一大早上就有人来给她梳洗打扮，朱颜有点抗拒。一会儿扯扯穿好的裙子，一会儿摘掉戴上的发簪。秋水无奈地说道：“小姐，你在干嘛！面上的时间就要到了，你再不收拾好的话，迟到了，丢了脸，王会骂你的。”秋水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以前天天嚷着要去见九华帝君，好像有一次还特地出逃，结果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不珍惜了。秋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眼看着时间就到了时间，这帮侍女们匆匆地收拾着。
　　朱颜一站起来，简直都不敢看自己，这是自己吗？太不像了吧。只见她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眨着。朱颜看着愣了，回过神来闹着要洗掉，秋水严肃地制止了她。
　　“小姐，你这样特别好看，特别端庄，而且你进宫要是不着宫装的话会被认为是不尊敬，会连累到王的，而且你问朱垚，你这样穿真的特别美。”那些侍女纷纷都捂嘴笑，有的时候小郡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秋水拉了朱垚进来，朱垚猛然一看竟然愣了，然后脸悄悄的红了。朱颜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生气的撇嘴。
　　“你看，我说不好看吧，你看朱垚脸黑的。”朱垚嘴角抽了抽，自己明明是脸红好吧？但是遇到这种不着调的郡主，朱垚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好看……”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句话，朱垚就出去了。不能多看，不敢多看，再看也知道不属于自己，也绝不会属于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守候着，看着。
　　朱垚不知道，自己出去之后，朱颜哇的就笑了。
　　“刚刚朱垚那是害羞吗？太好笑了，啊哈哈哈”
　　“小姐，注意形象，一定要注意形象，尤其是一会儿进宫……”
　　“我知道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嘛！秋水，你跟我差不多大，能不能不要像我娘一样啊，真是。”朱颜打断秋水的话，然后聘聘婷婷地、摇曳地走了出去。来选秀的这些女子都是些诸侯女，甚至每个人的座驾马车都有规矩。朱颜刚刚到天玄国皇宫门口，就看到了三架和她一样的马车。朱颜一直在拼命的找，就想看看那个被称为国色天香的青衣在哪里。秋水看着自己家的郡主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无奈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太监般的声音，喊道：“请各位小主进宫。”于是终于看到了这其余三位的样子。青衣果然是国色天香，只不过不是那日说书人所说的面瘫，而是高冷。朱颜从她身上更多的是感觉到一种高贵冷艳，似乎不是这世俗之人。而其余的两位郡主当然也是美人如花，不能评价各自怎么样，但是四人还是有所差别的。这时候冷面侍卫朱垚淡淡地扫了一下这几位郡主，心里默默地补了句“还是自家小姐好看”。
　　四人从宫门口鱼贯而入，摇曳生姿，路过的宫人们都不敢细看却又好奇，所以总有一两个胆大的瞟一眼，然后发出一声惊叹。太监总管似乎也理解，这四位似乎真的都是祸国殃民的水准，尤其是那位。看了一眼正在默默腹诽的朱颜。此时的朱颜正常人都猜不出她在干什么。
　　“走了八十步了，脚好酸，走了一百步了，脚好痛。”黑线掠过。
　　走了整整得有一盏茶的工夫，终于看到了皇宫的主殿。当真是富丽堂皇，朝堂上正做着皇上以及太后，朱颜偷偷地看了一眼，不敢细瞅。太威严了。接下来，朱颜都是浑浑噩噩，一直瞅着自己的鞋尖度过的，象征性地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听见太监宣布“明玄国朱颜明妃，元玄国青衣娴妃，坤玄国兰心兰妃，朗玄国朗月为朗妃。中宫之首为天玄国夕颜。”言罢，一片哗然，朱颜偷偷地看了一眼九华，甚至他都满脸诧异地看着太后，朱颜此时心里想的是“还好，不知自己一个人惊讶。”夕颜这个人朱颜不陌生，听说是国师的大小姐，太后也十分喜欢，总是隔三差五的叫进宫来。外面传的是“夕大小姐容貌秀丽，姿态摇曳，善良大方，举止大方，可谓是一国之母的表率。”朱颜不知道这些传言可信度为多少，但是有一件事肯定的就是，国师的势力一定遍及朝野。
　　随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赏赐，大同小异，朱颜显得兴致缺缺，也许这一刻朱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九华看着台下低眉顺眼的朱颜，三年没见，果然变化很大，但是那一脸的迷糊样却始终都没有变化。本来应该欣喜的事情，但是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皇后给打破了，九华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