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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陆绎-锦衣之下壹 ...

  •   吴邪管闻固秋叫姑奶奶,是发自真心的。

      这姑奶奶总是能让他头疼,之前开了个宋代的墓,开出几坛子老烧酒,这竟然给闻固秋启发了灵感,她那天兴高采烈的对他说道:

      “吴邪!!!我有个生意要和你商量!”

      说着,闻固秋立马改口:

      “不对不对,是有事拜托你。”

      吴邪整个人靠着红木椅子,一只脚翘着,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似笑非笑的对闻固秋说道:

      “哟,姑奶奶有事和我商量啊,行啊,看在我太叔公的面子上,我给您打八折。”

      闻固秋没和吴邪扯皮,对着眼前这个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男人,女人弯起嘴角,用温柔的话语说着让吴邪虎躯一震的话:

      “我想让你开我闻家的墓。”

      “!!!!!!??????”

      大小姐,请你再说一遍!?

      吴邪可真想给闻固秋竖个大拇指了,开墓开到自己家,不愧是闻大小姐,说的理直气壮啊。

      闻固秋知道吴邪想歪了,她挑了挑眉,摆出闻家大小姐的架势气势凌人的说道:

      “你这什么脑子,就不想些好事情。”

      吴邪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的笑道:“那还不是大小姐,你的表达能力有问题。”

      吴邪自从认识闻固秋之后,以下犯上干过不少次了,闻固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悠悠哉哉的说出要说的话语:

      “虽然说是我闻家的墓,但是实际上是个空墓,不是拿来当墓来用的,而是……”

      吴邪抬了抬眼,瞬间明白闻固秋要说的话了:

      “储存……么。”

      闻固秋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吴邪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消息是真的?”

      闻固秋笑盈盈的,并没有去解答。

      “……”

      吴邪想想就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了,闻家的事迹在民国时期是非常盛名的,无论是他的财富,他在战争时期几乎垄断的药房,在上海滩开的人声鼎沸夜夜笙歌的米高梅,亦或者和明家差一点的强强联姻,这些事迹最终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反而是最那个虚无没有证据的传说。

      闻家用黄金和银票换下了三大仓库的文物。

      到现在都没有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到现在都没有人见过这批传说中的文物。

      但是现在,闻固秋的这句话,似乎给那个虚无缥缈的故事,填上了真实的色彩。

      “……是我,爷爷么?”

      吴邪低声问道,闻固秋这一次没有沉默,她点了点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她笑着说道:

      “当初,景同和我说,他家是长沙的土夫子,他要回去继承家业了,我以为是个玩笑,但是等你爷爷拿着那块墨玉来找我,说景同死了,我才知道,原来倒斗……那么危险啊。”

      吴邪抬眼看着闻固秋恍然的表情,这个女人还是二十多的模样,谁能想到,她出生于1921年,本该九十多岁了,这个女人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味,成熟又兼有风情,婉约又兼有妩媚,她会让他联想到上海滩那种穿着旗袍的韵味,他的钱包里还夹着女人当年的那张照片,泛黄的黑白照,闻家的全家福,这个女人坐在最中央,她不是家主,却是最核心的存在,他应该在意的是为什么闻家的全家福上,最角落有一个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人,但是,留着照片后,看到真实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吴邪觉得奇妙极了。

      “你们听到的那个故事,有一半是真的,藏起来的东西,是我拜托你爷爷弄得,我们闻家家大业大,宝贝是不少,但是那些东西,必须藏起来,而不会被找到的地方,只有地下。”

      闻固秋信任吴景同,当然也信任吴老狗,那个少年当年只身一人来上海,给她送墨玉,她还记得少年的模样,时隔多年,她再次拜托那个已经长大的少年的时候,他给了她一句话。

      “秋姨,一切交给我。”

      闻固秋不知道九门,不知道九门有什么绝活,更加不会知道,吴老狗替闻固秋打造了一个什么样的铜墙铁壁的底下墓,他完成之后告诉她的就是:

      如果以后想打开它,就来找吴家的人。

      现在,吴家的继承人,是吴邪。

      吴邪有种,穿越时空,爷爷继续坑我的错觉。

      “……”

      吴邪拧了拧鼻梁,活了那么多年了,他终于切切实实的发自内心的认知了姑奶奶这个词包含的深意了。

      “你挖出来要做什么?”

      闻固秋说的理直气壮:“上交给国家!”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位置在哪?”

      吴邪心里坠坠的,他爷爷亲自打造的底下墓……完犊子啊。

      闻固秋还挺喜欢看吴邪那张狐狸狡猾一样的表情露出无奈的模样,闻固秋得意的笑道:

      “月湖闻家祖宅后山。”

      ******

      闻固秋无力的朝前跑,她不能停下,她一停下,身后的人就会追上来杀了她,闻固秋都理不清头绪,为什么她从闻家的墓口一出来就看到一堆人就在附近挖她闻家的山!

      对方看到她立马拔刀追杀,闻固秋甚至来不及喊吴邪,她只能转身就跑,她知道的,吴邪一个人反而更容易逃脱,在危险之际,她对吴邪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负担,闻固秋一向体力不好,这边又是山路,闻固秋在这逃亡的时刻,她竟想起了当年在长沙逃命的情景,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在山里四处逃命,逃到最后,她不想逃了,捡起了枪,决定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啊!!!!”

      崎岖的山路太容易摔跤了,闻固秋一个不注意就崴了脚滚下了山坡,真是时隔多年都没遇到这种委屈了,闻固秋吧哒吧哒的滚下山坡,滚到了平坦的道路上,浑身的痛楚让闻固秋忍不住红了红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疼了。

      “吁——”

      传来马蹄蹋蹋的声音,就在耳边,近的可怕,闻固秋缩了缩肩慢吞吞的侧了个身,映入眼帘的就是四只不停踱步的马蹄,就在她的眼前,就在她的身前,刚刚如果马上的人没有停下来的话,闻固秋大概就会被踩在马蹄上,比刚刚滚下山坡还要痛。

      “唔……”

      闻固秋抿了抿嘴,直接捂着脑袋,整个人蜷缩起来了。

      “……”

      坐在马上的男人他握紧缰绳,修长好看的手指只是简单的拽了两下,刚刚被强制停下来骚动不停的马乖乖的安静了下来,男人看清楚了差点丧命在他马下的女人,穿的奇怪,一身狼狈,刚刚他看得清楚这个女人是旁边的山坡上滚下来的,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他似乎还看到紧跟在她身后两个持刀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闻固秋,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女人,看着没有受伤,他的声音冷漠无情:

      “起来,别挡路。”

      男人的声音清澈好听,干净却又毫无情感,闻固秋抬了抬眼,逆光下看不真切,闻大小姐一动不动,动一下就疼,她声音软软的又无力的,又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直接过去吧,我不想动。”

      “……”

      男人挑了挑眉,觉得地上的这个女人说的话可笑至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滚到马蹄下还不愿意动的人,陆绎拽着缰绳,黑色的马匹稍微后退了两步,他抿了抿嘴,低声喝道:

      “马蹄无眼,起开!”

      躺在路中央像个什么样,让他直接过去,陆绎要被这句话给逗笑了,他就算是冷酷无情的锦衣卫,可还不至于直接纵马从一个女人身上跨过去,陆绎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跳下马,他走到闻固秋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陆绎弯下腰,指尖拎着闻固秋的衣领,把女人拎到了路边,就像是简单的挪了个物体一般,然后他再上马飞驰离开。

      “……”

      闻固秋保持着被陆绎拎过之后摆放的姿势,全身上下哪里都在痛,但是闻固秋此刻的震惊却超越了她身上的疼痛。

      刚刚那个那个男人,穿的是飞鱼服吧!!!!!

      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哒哒哒。”

      “哒哒哒。”

      马蹄声又回来了,闻固秋怔怔的看着飞驰离去现在又回来的男人,闻固秋张了张嘴,这一次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样,年轻俊秀,看着二十出头,一双眸子却沉稳的不像这个年纪的样子,闻固秋怔怔的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鸭。”

      “……”

      这女人说话怎么回事,陆绎皱了皱眉,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狼狈的闻固秋,这个女人在被人追杀,虽然在他出现之后那几人已经撤了,但是陆绎刚刚记起来,之前撇过一眼的几人他是见过的,那是严家的下人,这个女人,在被严家追杀。

      能让严家追杀的女人,或许身上藏着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起来,上马。”

      陆绎冷冷的说道,就像命令一样,闻固秋皱起眉,直视着陆绎的双眸,闻固秋即使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但是女人背脊挺直,她坚持着某种傲气,宁折不弯,闻固秋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你这是在命令我么?”

      闻固秋从来都没有听从过什么命令,她是闻家大小姐,她可以听长辈的话,可不会挺陌生人的命令,陆绎微微眯了眯眼,这幅骄傲的小姐模样,在陆绎看来,更像只不肯低下头的小猫咪保持着最后的骄傲,陆绎扯起嘴角轻笑一声,男人不笑的时候看着冰冷无情,但是嘴角简单的幅度像是破开了那抹冰冷,让这个男人看着,并不是那么冷漠无情,他清澈好听的声音似笑非笑的说道:

      “呵,你是让我请你上马么?”

      这口吻带着嘲讽,说着,陆绎弯下腰,再一次抬起手拎着闻固秋的衣领,简单的施力就把闻固秋提起来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行啊,请小姐上马。”

      说着,他一点都不温柔的把闻固秋丢上了马,把闻固秋当个米袋一样放在马上。

      “混蛋!!!这样对待淑女是会遭天谴的!!!!”

      闻固秋气急败坏的翘起了腿,但是又怕掉下去,女人两条腿弯起来不住的晃荡,陆绎毫不客气的用腰间的刀扣住了闻固秋动个不停的腿,他依旧冷冷的说道:

      “别乱动,再动就砍腿,我可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

      闻固秋委屈死了,她真的好久没遇到这种糟心事了。

      “安静点。”

      “这位壮士,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传说中的强抢良家妇女?”

      闻固秋虽然生于民国时期,但是她可是看过不少电视剧的,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像电视剧里演的!

      “……闭嘴。”

      陆绎扯了扯嘴角,直接加快速度,直把身后的闻固秋颠的哭唧唧,叫她乱说话。

      吴邪,你快来救你的姑奶奶呀!

      ******

      到达鄞县的时候,闻固秋已经晕过去了,陆绎到了驿站派人通知岑福过来,他则请了个大夫给闻固秋看看情况,虽然没有重伤,但是闻固秋身上小伤不少,大夫把了脉之后开了服药,之后身上的小伤则让医女包扎了一番。

      “……唔……”

      闻固秋被痛醒的,身下的床也硬硬的,闻固秋不舒服的坐起身,陆绎推门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闻固秋即使动作不利索也要拿着被子垫在身后让自己舒服一点的画面,还挺努力的,陆绎穿着红色的飞鱼服,身上一股肃杀之气,这种气息会让人感到害怕,有人看到这一身衣服就会害怕,因为这是锦衣卫的服饰,锦衣卫是让人退避三舍的存在,可是,闻固秋不会,她还真没见过真的飞鱼服,她忍不住多看几眼,虽然她现在的处境她摸不着头绪,但是摸不着头绪的情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穿越几十年的时光从箱子里醒来,现在看到有人穿着飞鱼服出现在她面前,闻固秋只当做一场梦,过于真实的梦罢了。

      有人会觉得锦衣卫的那身红色有着血腥的味道,所以会让人害怕,闻固秋经历过战争年代,她见过前线,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会让她惧怕,见闻固秋直溜溜的看着自己的衣服,陆绎冷笑一声:

      “看来你伤的不重,还能动来动去呢。”

      闻固秋鼓了鼓腮帮,她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床太硬了,不舒服。”

      陆绎见过世家小姐的温婉,或者骄纵,娇气……也该是十几岁少女时才有的娇气,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并不稚嫩,甚至有种成熟女人的风情,洗去了之前的狼狈和灰尘之后,女人的模样带着一种妖娆,这种过分漂亮,是危险的,也是致命的。

      这个女人,是被娇宠着的。

      到底哪家的大小姐。

      “不舒服就忍着。”

      陆大人冷酷无情,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煎好的药,他看着那碗已经不冒热气了,他端起碗走到闻固秋面前冷声说道:

      “把药喝了,我有事问你。”

      “药?”

      自己家开药房的,闻固秋怎么会不知道中药有多难喝。

      “我觉得我挺健康的,不用喝了。”

      闻固秋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脸拒绝,只是陆大人郎心似铁,怜香惜玉这个标签没有,他没有哄闻固秋的想法,直接捏着闻固秋的脸颊给她灌了进去,女人的脸蛋软软嫩嫩的,陆绎放手之后,脸上就俩红红的印子,闻固秋被苦的快哭了:

      “苦!!!给我糖!!!”

      她现在心里苦,身体苦,苦极了。

      陆绎没理会闻固秋的呐喊,他慢条斯理的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问着闻固秋:

      “说吧,为什么严家的下人会追杀你。”

      “我怎么知道……”

      闻固秋嘴里苦的不想说话,她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隐瞒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他让岑福查过,那附近人烟稀少,没有人家,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也很有问题。

      “我怎么知道啊。”

      “你叫什么?”

      “我怎么……”

      这个问题她可以回答,闻固秋闷闷的回道:“闻固秋。”

      闻固秋的表情苦哒哒的,她都不知道这个人在问什么,什么严家,为什么追杀,她也想知道啊,从她闻家的墓出来之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被追杀了,她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啊。

      “你不诚实回答,可没有……”

      陆绎冷漠的说着,刚想说没有好果子吃,但是闻固秋并不算犯人,他也不能审问她,甚至他觉得,他这么说都不能恐吓到这个奇怪的女人,陆绎话到口中,突然话语一转说道:

      “就没有糖吃。”

      “……你是魔鬼么?!!”

      闻固秋直接拽着枕头往陆绎身上丢过去,灌药的是他,说不给糖的人也是他,闻固秋气夫夫的把没有攻击力的枕头丢完一个又丢一个,陆绎随意的挡住丢过来的枕头,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回答没有异样,但是整个人怎么看都怎么可疑,陆绎觉得,他该先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来历。

      “你先休息吧。”

      陆绎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闻固秋看着男人的背影,她突然开口叫住他:

      “等等。”

      “什么事?”

      “那你呢?”

      陆绎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垂着眸思索着闻固秋的问题。

      那你呢?

      你什么?

      陆绎勾了勾唇,留下清淡的两个字:

      “陆绎。”

      陆绎走出房门,然后转身合上那扇门。

      “等等,陆绎!”

      闻固秋喊住了他,陆绎冷淡的眼神对上了屋内闻固秋的双眸,只见女人眼睛闪闪亮亮的对他说:

      “帮我把枕头捡一下。”

      “砰。”

      陆大人再次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大人。”

      门外岑福等着陆绎,陆绎一出来岑福朝他行了行礼,陆绎抬起手随意的指了个方向,两人往那个方向走去,陆绎走在前面,他声音清冷平缓:

      “你查下鄞县有没有姓闻的大户人家,她那个样子,可不像小户人家出来的,那么娇气的样子,一般人家可养不起,她为什么被严家人追杀肯定有某种理由,她或许知道什么,却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你去查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或者严家的人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是。”

      “我先上京,你打听到后立马回来。”

      “是。”

      岑福从来不质疑陆绎的命令,他弓了弓身子之后,刚要离开,只听陆绎又叫住了他:

      “等等。”

      “大人?”

      陆绎垂着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岑福静静的等着陆绎的吩咐,许久,陆绎冷声说道:

      “雇辆马车。”

      “是。”

      “买点蜜饯。”

      “……大人?”

      岑福有些怔愣,他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但是陆绎不再多说,他冷着脸转身离开,岑福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想了想原因,视线停留在紧闭的房门上,随即他并不多想,只要完成陆绎的吩咐就可以了。

      ******

      闻固秋坐在马车上,撩开一边的帘子颇有兴致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这幅兴冲冲跟个孩子一样望着窗外的女人,陆绎露出嫌弃的表情:

      “有什么好看的,把帘子放下。”

      “这不是没看过么,想看看。”

      闻固秋没理会陆绎那嫌弃的口吻,这个梦真实极了,她似乎真的看见了明朝时候的景象,即使是荒郊野岭,即使是荒芜的风景,闻固秋都觉得这比陷入战火的样子好看多了,闻固秋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陆绎挑了挑眉:

      “呵,你这样,进了城是不是会更夸张。”

      “是呀!”

      闻固秋说的理直气壮。

      荒郊野岭都这幅高兴样,进了皇城,是不是更加高兴的找不到北,陆绎皱了皱眉,敲了敲身前的茶几,他冷声说道:

      “进了城,给我收起你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虽然这样说,陆绎心里却是升起了疑惑,这个大小姐模样的女人,怎么一副没去过外面的样子,她可不像是养在闺中的样子,就凭她在马车里坐没坐相的样子,他可不信。

      “怎么,嫌我给你丢脸鸭。”

      闻固秋总觉得陆绎简直和张日山一模一样,他不让她出新月饭店,去个超市他都盯着她,每次她高兴的去超市买东西,想买这个想买那个的时候,张日山就慢条斯理的看了看配料表,然后放回去就给她一句话:不健康,不可以,不能买,反正什么都不让她做!

      陆绎觉得闻固秋讲话特别奇怪,这是哪里来的口音,尾音还能往上调,跟个小猫一样,最后一个字能勾起来,陆绎清淡的瞥了女人一眼,漂亮,清澈,又一脸无辜,陆绎没什么怜香惜玉,他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没错。”

      “?!?!陆绎!嫌我丢脸,你有本事别带我上路!”

      闻固秋没道理一定要和老是气自己的人上路,陆绎给自己倒了杯茶,男人修长的指节端起青绿色茶杯的姿势透着股世家公子的优雅,不知该赞叹那只手如玉,还是那茶杯透亮,陆绎轻抿一口茶,他清淡的说道:

      “你现在下车也可。”

      “……”

      闻固秋鼓了鼓腮帮,她才不委屈自己,现在下车才是真的死在荒郊野外,闻固秋撇开视线,不吭声,像极了自己生闷气的小猫咪,陆绎的话语尖锐的很,一点都不给闻固秋一点温柔,男人清脆的声音说的清清楚楚:

      “你坐着我的车,吃着我的药,用着我的钱,我让你别给我丢脸,过分了吗?”

      “不过分。”

      “少给我使小性子,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也不懂什么是温柔。”

      闻固秋皱巴着小脸表示不服:“我觉得你可以会一下的,也可以懂一下的。”

      还嘴硬,陆绎斜了闻固秋一眼,把闻固秋面前的蜜饯拿走了,闻固秋立马瞪大了眼,去救自己的蜜饯:

      “不不不,陆大人冷酷无情,凶神恶煞,辣手摧花,残暴……”

      陆大人被闻固秋逗笑了,他直接把闻固秋的蜜饯往窗外一丢,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

      “看来我还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冷酷无情,凶神恶煞,辣手摧花……”

      最后一个词有点不对,陆绎顿了顿身子,冷冷的斜了闻固秋一眼,示意她闭嘴。

      ******

      “你说陆绎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了个小娘子?”

      异色双瞳的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他话语中的玩味带着对陆绎的调侃,严世蕃听着严风告诉他的消息,他忍不住笑出来:

      “有趣,有趣,那个陆绎这是要金屋藏娇了啊。”

      严风顿了顿身子,低声说道:

      “他并未把她带回陆府。”

      这下严世蕃更感兴趣了:“哦?那是在府外置了个外室哪。”

      他都想个陆绎鼓掌了:“你说,陆廷如果知道他那优秀的儿子养了个外室会是什么反应?你说我要不要去告诉陆廷?”

      严风知道严世蕃的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他回答,果不其然,严世蕃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还真想去看看,陆绎带回的小娘子是什么样的了。”

      ******

      被陆绎带回来的闻·小娘子·固秋此时此刻被陆绎安置在了一间客栈里,这家客栈之前摊上过一个案子,陆绎替老板处理了他的冤案,所以老板还了陆绎这个人情,客栈里空出一间上房让闻固秋安安稳稳的住着,要真在外面安置一个房子让闻固秋住着,还真是被说成外室都说不清,闻固秋倒还觉得住客栈挺好的,还包饭呢,真让她一个人住,柴米油盐都是麻烦。

      安置下来之后,闻固秋适应良好,即使是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时代,她都适应良好,大概是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从箱子里醒来之后,见到了张日山,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几十年后的时代,闻固秋茫然过,但是还是适应下来了,因为她还活着,总归要日子过下去的,所以她学着适应,现在,又一个陌生的地方,总归……还是要活下去的。

      “我想好了,我想开个药房。”

      岑福还没有回来,闻固秋的背景还不清楚,陆绎在北镇抚司处理了两天事务之后,他去客栈看了看闻固秋的情况,看看那位大小姐住不住的惯客栈,看看她有没有没见过世面闹出什么笑话。

      只是没想到,几天没见,这位大小姐用那么天真的眼神,那么天真的口吻对他说这样一句话。

      客栈对面有家茶楼,两人就在楼上靠着栏杆的位置喝茶,这是绝佳的观景位置,可以看清楼下一切景象,楼下去仰望不到一丝里面的情景,陆绎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眼桌子上放着几叠小点心就知道闻固秋这家酒楼没少来,连哪种点心好吃都知道了。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对面的女人穿着深蓝色的常服,布料不佳颜色过深,一般是上了年纪的妇女穿的样式,但是穿在闻固秋的身上显得女人皮肤更加白皙,即使简单的常服款式,穿在闻固秋的身上都有着一股勾人的韵味,头发梳的并不精致,甚至连发簪都没有,可是这个女人的外貌不需要任何装饰来增添她那股精致,闻固秋端起茶杯也慢慢的抿了一口,闻家早年和徽商做茶生意,和北方做皮毛生意,和南边做玉石生意,闻固秋喝过不少好茶,手中的这杯可以算是差的,但是闻固秋还是慢慢的品了品这口茶,她侧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因为想要赚钱啊,有了钱,才能活下去。”

      道理没错,从闻固秋嘴里说出来直白的不可思议,理直气壮的说要赚钱。

      “呵,你会?”

      又不是支个小摊子卖东西,女子经商,她哪来的勇气。

      “我家是经商的,我当然会。”

      闻家一直都是生意人,从来都是。

      陆绎的瞳孔猛地一缩,家里经商?他细细打量着闻固秋,说她像闺阁里的小姐,并不像,胆大妄为倒是有,但是说是家里经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有点矛盾,这幅性情,可不像是被家里据着的样子。

      “你会什么?来这里才几天,你就想开店了?哪里来的底气。”

      陆绎嗤笑一声,京城水多深,一个外来的姑娘,就这么几天就异想天开想开店。

      “我打听过了,京城的药房多而杂,比较出名的几个药房也都在灯市口什么的,就,就是那个鹤年堂来着,能和鹤年堂正面杠的药方没几家,所以我……”

      闻固秋挺起胸膛,陆绎瞥了一眼凉凉的补充道:

      “你要和鹤年堂正面杠?”

      陆绎并没听懂这个杠的意思,但是结合上下文,他大致理解了闻固秋的意思,闻固秋被陆绎给说的愣了一下,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干嘛和他杠,又杠不过。”

      人家规模大,资金足够,讲不定还有后台呢。

      陆绎不说话,垂下眸轻轻的抿了口茶,鹤年堂自从得了严嵩题字之后,想弄倒他都难。

      “我都说了,除了几家大药房,其他都是小药房,又杂又乱,我不求大药房的水准,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药房总归更胜一筹吧。”

      不是她说,京城的环境还真的不怎么样,药房环境更差,药都混杂的卖,都冲了药性,她好歹也是掌管闻家全国药房的大东家,药房怎么打理,怎么进货,需要什么,要什么药方她可是知道的!

      闻固秋可自豪了!

      陆绎说自己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是非常诚实的,他没有鼓励闻固秋的想法,特别直白特别一针见血的问道:

      “想的挺美的,想开药房,店铺在哪,药材在哪,坐堂大夫哪里来,你哪来的钱开药房?”

      陆绎一向话少,但是讽刺起来,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心,闻固秋深吸一口气,倒是不后退,吃一口桌子上的点心,特别有底气的说道:

      “西南街的巷口有家正要出手的药铺,地段和价格都还可以,要说进货渠道吗,我有办法,至于坐堂大夫,我不用坐堂大夫的,我就卖药。”

      闻固秋说的话,在陆绎听来简直天真可笑:

      “不要坐堂大夫?”

      “恩,就卖药,只卖药。”

      闻固秋点了点头,女人的表情并不是玩笑话,她之前几天走过几家药房,立面的坐堂大夫也打听过,见识过,真材实料的大夫有,滥竽充数的大夫也有,甚至大部分都是落了榜的秀才转职当大夫的,她要请就请最好的大夫,请不到还不如没有,省的砸了招牌。

      陆绎看着闻固秋那双闪闪亮亮勾人的双眸,似乎说出任何冷漠的话语,都不能说退她的宏图妄想,陆绎垂了垂眸,问出最扎心的话语:

      “那你钱呢?哪来的钱。”

      闻固秋眨巴眨巴了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陆绎,然后笑的嫣嫣的:

      “嘿嘿。”

      “笑什么。”

      “请陆大人赞助一二。”

      赞助,陆绎心里呢喃着这个词,知道闻固秋的意思了,就是他给钱?陆绎心里嗤笑了一声,清冷好听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拒绝:

      “凭什么?”

      闻固秋挺直了背脊,诚恳的说道:

      “我向你借!”

      陆绎还是冷漠的那几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赞助你,凭什么借你钱?

      闻固秋瞪大了眼,然后皱巴着小脸,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陆绎喝完一盏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摩挲着杯沿,他抬了抬眼看着栖川鲤淡淡的说道:

      “你是我妻子?”

      “还是我妹妹?”

      “非亲非故,我为何借你钱?”

      闻固秋双手叠起,身子向前靠,对陆绎悠悠的说道:

      “可以是啊。”

      “……”

      陆绎手中的茶水差点划出手去。

      可以……是?

      陆绎的表情一瞬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嘴角微微一抽,再次好好打量了一下语出惊人的闻小姐。

      你是想是什么,妻子,还是妹妹?

      “陆大人,我可以叫你陆绎哥哥的。”

      闻固秋厚着脸皮说道,明家人和闻家人都知道,闻固秋这位大小姐,厚起脸皮来,让人难以招架。

      闻、明两家兄长也教导过,脸皮厚,才苟的久。

      “住嘴,我不需要多一个妹妹。”

      闻固秋嘟了嘟嘴:“我还让你占便宜呢,要说年龄,我可是比你大。”

      已经弱冠之年的陆大人这次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闻固秋:“你……”

      闻固秋的模样看着并不青涩稚嫩,但是她说年龄比他大,陆绎思索着,对着闻固秋轻微皱眉,低声问道:

      “你还未婚嫁?”

      闻固秋怎么听着都觉得陆绎这句疑问有些让她生气呢,怎么了,二十多岁没嫁人,怎么了!她当富婆挺开心的,要什么男人!!想起她百度百科里,后人给她的记录是,一生未婚,曾订婚明家小少爷明台,后失踪,把她给气的,是失踪啊,从那之后,她一辈子也没见过‘明台’了。

      “这不是给自己攒嫁妆么,没钱怎么成亲嫁人。”

      闻固秋露出优雅的微笑,陆绎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太假,他并不深究闻固秋的情况,他回到刚刚讨论的话题,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叫我哥哥也没用,不借,你的计划,我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陆大人果然郎心似铁。

      闻固秋嘴角咧了下来,向陆绎借钱,是她最好的畅想,当然,她也想过陆绎不会借,毕竟他们矫情不深,也非亲非故,陆绎借钱还是前提是陆绎是好人的情况下,闻固秋抬起手,捂着自己胸前,静静的沉默了一会,然后,她摘下藏在衣服下面,戴了许久的那块墨玉。

      “……”

      陆绎出入皇宫,见过不少珍宝,抄家也抄过不少上好的玉石,但是闻固秋的这一块,却是稀有罕见的上好的墨玉,它静静的置放在桌子上,阳光透过来,这玉竟泛着隐隐的绿光,这是上好的墨碧青。

      “陆大人也知道,我身无长物,唯一值钱的只有它了,我把它抵押了,能有多少钱?”

      “……”

      陆绎垂着眸不说话,闻固秋并不想当这块玉,但是她走投无路了,他拒绝了她的请求,她只能当了自己的玉,她是在给自己找求生的道,她如今吃住花的是他的钱,一旦他收回,她无法存活的,但是这是景同给她的,赚了钱之后,她一定要赎回来。

      陆绎低笑了起来,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但是他知道,闻固秋会想活下去,但是不会没有尊严的活下去,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娇气,也要傲气。

      “这玉,够你开店了。”

      这一次,陆绎没有打击闻固秋。

      “那……我把它当给你吧,陆大人?”

      “……”

      说来说去,还是找他借钱。

      陆绎这一次,拿起桌子上的墨玉,那温热的触感让陆绎的手顿了顿,这玉上,有她的温度。

      ******

      岑福这一查就查了半个月,陆绎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岑福,陆绎倒有些纳闷了,那闻固秋是什么背景,让岑福查了那么久。

      “说吧,查到了什么。”

      陆绎换了卷卷宗打开来看,示意岑福就这么说吧,岑福顿了顿身子,低声说道:

      “大人,那闻小姐我在鄞县打听了一番,没人知道她,也没人见过她。”

      “……”

      陆绎抬了抬眸,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继续说。”

      “闻小姐的身份无人知晓,但是我打听到一件事,或许有些关联。”

      陆绎身子向后靠了靠,怎么听着岑福的口吻,这闻固秋的身份还有隐秘在里面呢。

      “说。”

      “属下怀疑,闻固秋,是闻渊的孙女。”

      陆绎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原本慵懒的情绪转瞬之间消散无踪,陆绎微微皱眉,他冷声说道:

      “闻渊?前吏部尚书闻渊?”

      他还真没想到闻固秋会和闻渊扯上关系。

      “闻渊辞官之后就回乡了,就在月湖,闻固秋出现的地方,那里是闻家的地盘,我打听过,闻渊有五子五女,闻固秋不在闻家的族谱里,但是,闻家有些老人记得,闻渊还有个幼子,年少离家,从未回来,都怀疑死在外面了。”

      “那和闻固秋什么关系。”

      “闻固秋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岑福查了半个月,闻固秋的消息实在太少了,但是他并非没有收获:

      “属下往南边查了查,闻渊的幼子年少离家后,不会直接销声匿迹。”

      陆绎不难猜到:“他改名了?”

      “对,改名闻东殊,从商了。”

      陆绎挑了挑眉,这倒是说得通了,闻渊一家都入仕,五个儿子都前途无量,最小的儿子竟然跑去从商,当年如果被严嵩知道,闻渊大概就不能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立马辞官了,说不定会和夏言一样下场,毕竟,严嵩和闻渊也是势不两立。

      “闻东殊有个女儿,但是从未有人见过。”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闻固秋。”

      岑福犹豫了一下,表情颇为奇怪的说道: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见过闻东殊的人,都听闻东殊提过,他已成亲,有子有女,但就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妻子和儿女,就连和他相识多年的老友都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从未有人见过?

      “但是,闻东殊从未隐瞒过他儿女的名字,言语中提起,颇为宠溺,让人疑不得假。”

      陆绎修长的指尖敲了敲桌子,他知道个大概了:

      “闻东殊的女儿就是闻固秋,他还有个儿子?”

      “叫闻鹤间。”

      呵,名字取得不错。

      “那闻东殊现在在哪?”

      “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杭州一带。”

      他女儿丢了,他知道么?

      “那严家为什么追杀她?”

      “还未查清,那里是闻家的地盘,严家不该出现在那里,那里只允许闻家人进出。”

      陆绎总觉得,严家有什么秘密在那里。

      ******

      陆绎再一次见到闻固秋已经是一月之后,他没有过多关注闻固秋,也没有过度放任闻固秋,他就是要看看她自己能把她那个药房能搞出什么样来。

      然后……

      “……”

      陆绎站在新装修好的药房前面,真如闻固秋所说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和一般的药房看着没什么区别,但是又看着让人眼前一亮,陆绎看了一会,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她依旧那声颜色暗沉的服饰,深紫,却又配着她那朱红的唇瓣,妖冶极了,这闻小姐,即使穿的多朴素的衣服,都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闻固秋对陆绎得意的说道:

      “你看,我说的吧,我会弄好的。”

      里面修整过了,药材也进好货了,陆绎倒是小看了闻固秋,短短一个月内,竟然能处理好这些事情,陆绎嘴角勾了勾,抬头看向招牌的位置:

      “怎么没有招牌?叫什么?”

      原来的招牌拿了下来,现在的位置还空着,闻固秋看着空白的位置,她并不是没有想好,只是,这个名字,让她想了很久,念了很久,她的一些私心,放在了这个名字里,闻固秋轻笑道:

      “叫东殊堂。”

      陆绎神色不变,他自是清楚这名字的含义的,倒是没想到,她会以闻东殊的名字来命名。

      “招牌还没做,这不是留着,想让陆大人帮个小忙嘛~”

      闻固秋一开口,陆绎就轻笑出声了:“怎么,你想让我送你个招牌?给你捧捧场?”

      送人招牌,给人捧场,这事经常有,但是找一个锦衣卫经历捧场,陆绎真不知道闻固秋脑子里想着什么。

      不过,闻固秋还真点了点头:“这是下一步。”

      陆绎挑了挑眉:“你还有上一步?”

      “首先,还请陆大人帮我题个字。”

      闻固秋笑嫣嫣的说完,和陆绎的面无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陆绎垂着眸淡淡的看着毫不惧怕他的闻固秋,似乎,这个女人就从未惧怕过他的身份,他的冷脸,陆绎呢喃的重复了一遍:

      “你,要我,题字?”

      陆绎看着闻固秋那双清澈的双眸,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什么都不在乎,随着自己高兴就来。

      “为什么是我?”

      陆绎低声问道。

      “因为你字好看!”

      闻固秋说的理直气壮的。

      “你怎么知道?”

      陆绎又问,闻固秋觉得陆绎就是个杠精。

      “因为……都说字如其人嘛,陆大人长得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字一定好看。”

      “之前是谁说我冷酷无情,凶神恶煞,辣手摧花,残暴不仁?”

      “这两种形容并不影响,可以兼容。”

      闻固秋嘴挺硬的,陆绎勾起唇角,清冷的笑意,却真真好看,他道:

      “你怎么自己不题字?按照你的说法,这字如其人,你这脑子不怎么样,模样还算周正,怎么不写?”

      闻固秋鼓了鼓腮帮,她字除了自己名字写的好看,写字一向龙飞凤舞,怎么拿得出手,闻固秋撇了撇嘴,明家绝学胡说八道,闻固秋学到精髓,她眨巴眨巴眼睛就说道:

      “陆大人你一身正气,写的字像开过光一样,用你的字题字,让我有安全感,驱散一切魑魅魍魉!”

      “呵,我觉得你嘴巴像开过光一样,什么都能说。”

      陆绎看着闻固秋的脸皱巴起来,可怜巴巴的,她拽着陆绎那身绛紫外袍的袖子,糯糯的说道:

      “你看人家鹤年堂都有严嵩的题字哎,我也弄一个,感觉有靠山嘛。”

      陆绎被逗笑了:“人家是首辅题字,我一个小小锦衣卫经历的题字,算什么靠山。”

      “……严嵩,就算是首辅,他也是个奸臣,陆绎,你虽然是小小的经历,但是,在我心里,你比他正直可靠。”

      闻固秋声音轻轻的,但是陆绎听得真真切切,陆绎嘴角的笑意微不可查,闻固秋总能说出一些有趣的话,呵,正直可靠么,陆绎沉默了一下,低笑道:

      “你那句小小的经历太多余。”

      “你自己说的。”

      “你有事陆大人,没事喊陆绎,挺顺口啊,闻固秋。”

      求他的时候,嘴巴甜甜的喊陆大人,没事的时候,顺口喊陆绎,语调还往上翘,真是个坏毛病。

      “……”

      “行,不过是个题字。”

      不过,是个题字罢了。

      “陆大人,要不,顺便再来个举手之劳?”

      “闻固秋,你挺得寸进尺啊。”

      “……”

      “说!”

      “听说李时珍之前在太医院干过,后来辞官还乡了,他在太医院有没有留下手稿,太医院还要不要,能不能抄录?”

      “……”

      陆绎突然感觉,这只是闻固秋得寸进尺的第一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陆绎-锦衣之下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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