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他来了－恍然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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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刑讯室里，一片阴暗，潮湿，血腥，这里充斥着血腥味，糜烂的腐肉味，而现在，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刑讯室里，有一个特别的人物。
汪曼春带着恶意的笑容慢慢的走近被铁链吊着的女人，她漂亮的脸蛋此刻是苍白的，脸上的血痕，身上被血浸透的衣服，这种狼狈的样子，让汪曼春满意的笑着。
“闻固秋，真想让明台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会有多心疼呢？”
女人经过一次鞭打，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她的眼中并没有痛苦和虚弱，而是诡异的蔑视，闻固秋嫣嫣的笑了起来，彷如没有事一般，她笑着：
“曼春姐，你也该给明楼哥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有多么的丑陋。”
“啪！！”
汪曼春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闻固秋别过头，脸上的伤痕连带着那个巴掌一起疼了起来，闻固秋垂下眸轻轻的笑着：
“生气了？应该是恼羞成怒吧，被明楼哥看到你这幅模样，就是你也会害怕吧……”
“……”
汪曼春不说话，阴冷的地方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闻固秋低低的笑了起来，慢慢说完没有说完的话：
“明楼哥并不爱你……亦或者说，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残忍，恶毒，凶暴的杀人机器？”
明明是看着明媚的脸庞，但是配上脸上的血痕以及勾勒出的妖冶笑容，闻固秋的表情罕见的令人寒颤，那是一种没有见过的妖娆和寒冽，那抹笑容恶意满满，明明她被吊在铁链上，汪曼春却没有胜利的感觉。
“闭嘴！！”
汪曼春低喝一声，她不想在听下去，闻固秋勾着唇角不再说话。
“说，明台的身份是什么？！米高梅里中·共特派员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
闻固秋不说话，汪曼春并不担心，她也笑了起来：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说出来。”
汪曼春拿起旁边工具中的一根注射器，里面的致幻药很少有人能够抵抗，何况闻固秋这个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大小姐，针头刺进闻固秋的手臂，汪曼春感觉到闻固秋颤抖了一下，她满意的笑着。
明楼一进来就看到汪曼春抽回手中的注射器，闻固秋低下头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固秋！！！”
明楼惊呼了一声，汪曼春猛地回头，看到的是明楼惊讶的表情，汪曼春一瞬间有些踌躇，被师哥看到了，她明明答应过不会对闻固秋动刑的。
“曼春，你答应我的……”
明楼看向汪曼春，汪曼春急急的回答道：
“我没有用刑，我……”
闻固秋身上的鞭痕让汪曼春的话变得可笑，明楼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脏攥紧了疼，他从未想过一向娇养的闻固秋在这个地方遭受这些，他舍不得，他厌恶自己的冷静，汪曼春带走闻固秋的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他必须想一个局来救她出去，可是前提是闻固秋还活着。
“曼春……固秋我了解，你……别这样对她。”
明楼故作无奈，汪曼春歪了歪头，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讽刺：
“师哥，你心疼了？”
心疼闻固秋？
明楼的眼中划过一抹锐利，他苦笑了起来：
“当然心疼，我心疼你们，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师妹，你们这样相互对立的立场，我不愿看到。”
“……”
汪曼春的眼中滑过一丝柔软，她的口吻温柔了下来：
“放心，师哥，我不会让她死的，她的罪只是连累，一旦查清她没有和地下党有关我就会放了她。”
致幻药已经起效了，汪曼春看着闻固秋迷茫的眼神，她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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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幽暗的封闭牢房里，一个男人安静的站立在墙壁面前，这里失去了时间，也失去了听觉和视觉，有时候黑暗会可以把人逼疯的，可是目前，还没有让这个男人变得疯狂，男人的身上伤痕累累，他的身上还有一刀今天新割的伤痕，他流了一杯血，脸色有些苍白，可是诡异的是，男人的眼神有着不羁和隐藏的疯狂。
到了下半夜，火灾不知何时何处燃起，火势非常大，火光照耀的刺眼极了，甚至牢房的铁栏杆都被大火熔断了，在牢房里的男人裹着被子冲了出去，在这个封闭的地窖里有很多人，小孩，老人，女人和几个男人，他们想要逃离，疯狂的逃离，可是出口被大火阻断了，更糟糕的是，囚禁他们的男人，在另一边用机枪扫射。
男人对地窖的构造已经了然于心，男人的话语就像一道清泉一样，让所有人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人半信半疑，可是他们除了相信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说跟他走。
那只有跟他走了。
男人带着一群人到了最里侧的一间牢房里，如他们所愿，那件牢房的一面墙没有坍塌，而男人对于墙，反而最这间牢房里被铁链吊着的女人更敢兴趣，他以为所有人都关在一处，可是竟然有唯一一个被另外关押的存在，女人还有气息，他走到她身边把她从铁链上解救下来，墙壁那里有一条裂缝，只要从那里钻出去，就能逃脱了，男人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所有人以最高的效率逃出去，男人心里数着数字，一共十二人，加上他怀里昏迷的这个女人，就是十三人，他把怀里的女人交给之前的那个男人，把她送出去，然后那个男人朝他伸出了手。
这时半截金属棍洞穿了他的胸膛。
男人有着片刻的怔愣，被贯穿的胸膛的疼痛却让他无比的冷静，贯穿他胸膛的男人痛苦的低吼着：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他的同伙！这一定是另一个折磨计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把刚刚接过的女人又扔了回去，女人和他一起摔回已经被火烤得的地面，大火从周围猛烈的扑过来，女人似乎被摔醒了，她茫然的看着周围，身上的伤痕她无法站立，她看到了他，然后慌张的朝他挪过来，她看着他身上被洞穿的伤口和鲜血，他听到她哭泣的喊声：
“顾清明？！怎么回事，顾清明，你撑住，别闭眼！”
女人喊着他，可是男人的脑海冷静的想回答他。
【他不叫顾清明，他叫薄靳言。】
******
薄靳言抢救了四天四夜，傅子遇除了祈祷和请求没有别的办法，薄靳言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的样子，像是一具死尸，那个带着睥睨的眼神的男人此刻干枯的躺在床上。
似乎听到了他的请求，薄靳言醒了，即使他虚弱，连笑起来都艰难，但是他醒了。
傅子遇每天都来看望薄靳言，看到他一点点恢复的血色，傅子遇也松了一口气，他让尹姿淇和薄靳言的父亲先离开了，他们不知道薄靳言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骄傲的薄靳言并不想他的脆弱暴露出来。
“今天感觉如何？”
傅子遇敲门进来，他看到薄靳言站在窗前眺望远方，薄靳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疑问：
“救出来的人都如何了？”
他想起了胸口被洞穿的时候，那个表情狰狞的男人，那是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而这个后遗症，他确定，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人。
傅子遇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一部人已经被苏珊送回家了，一部分人还在……治疗。”
那种心理创伤，或许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薄靳言的脑海里回忆起了最后的那个女人，第十三名受害者。
“对了，有一名被害者……”傅子遇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说道：“苏珊说她并没有她的信息，人口失踪并没有关于她的报案，她就像是一名独特的受害者，并不在她们档案中所拥有的关于鲜花食人魔的受害者。”
薄靳言的面容在玻璃上反光成像，他冷静的面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许久，薄靳言清冷的声音冷淡的问道：
“她是谁？”
“她叫闻固秋，苏珊问过她的名字。”
闻固秋……
薄靳言垂下眸冷淡的继续问道：“哪里人。”
“S市。”
“她对被囚禁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相反，她什么都不知道。”
薄靳言皱起眉：“不知道？”不是不记得。
傅子遇点点头，确定的回答：“不知道，她完全没有对鲜花食人魔有任何记忆。”
“被催眠了么？”
“没有任何催眠的痕迹。”
“……”
薄靳言皱起眉：“联系家属了么？”
傅子遇耸了耸肩：“这个嘛……她的口气好像双亲不再世了。”
“……”
薄靳言没有再说话，傅子遇只好自己再起一个话题：
“对了，靳言，我带你回国养伤吧，去潼城，群山环绕，交通闭塞，养伤的好地方，反正那里的别墅空着。”
“……”
“靳言？”
“我要带她回去。”
“这就对了……啊？你带谁回去？！”
傅子遇吓了一跳，这家伙猛不丁的说了什么？！傅子遇瞪大他的眼睛，等着薄靳言消瘦的背脊，其实薄靳言现在这个样子有些不好看，太瘦了，脸色苍白，黑色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对比成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他冷静的眼睛直视一个地方的话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傅子遇等着薄靳言给他解答，薄靳言冷冷的说道：
“闻固秋，那个受害者，我要带她回国。”
傅子遇有点莫名……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
卧槽，好好奇啊！薄靳言！你给我一个解释啊！
那个闻固秋虽说和别的受害者有些情况不同，看着还是个小美人，双亲过世可以带走，呸，可以领回国，但是……
卧槽，真的好在意啊。
傅子遇是个拥有优秀脑补技能的男子，尤其是被薄靳言这个男人说出来这么容易让人遐想的话……
我要带她回去……
我……要带她回去……
我要……带她回去……
我要带她……回去……
混蛋！这句话怎么断句都能让他脑补出一个故事来好么！！
薄靳言你告诉我，你在被囚禁的时候和这个姑娘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然而……真相却是，薄靳言和闻固秋两人对话没有一句，相互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
在回国的这段期间，傅子遇得出了一个结论。
闻固秋是个奇怪的女人。
最让傅子遇印象深刻的是她坐上他的车后，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有些惊讶，还有些迷茫，她说了一句：
【战争结束了么？】
傅子遇没懂，什么战争？
可是然后，闻固秋哭着笑了，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傅子遇看不懂她的表情，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一股沧桑。
潼城位于长江某条支流的边上，而城市正中有一块人民英雄纪念碑，傅子遇给初到的闻固秋介绍的时候，闻固秋的表情很微妙，傅子遇有些怕了，这个女人如果再哭的话，他就让……薄靳言去吓她！【喂！
说到薄靳言，他倒是对闻固秋的表现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当然认识薄靳言这么多年，傅子遇早就看穿了！这家伙带着口罩带着帽子但是他还是能够看出薄靳言研究闻固秋的那双眼睛！
不过……薄靳言一向研究犯罪者，他这么研究闻固秋，他有点方啊……
别墅在一座小山坡上，是欧式建筑，放在二十年前样式新颖，放在二十年后设计也不会过时，虽然有些偏僻，但是确实是一个静养的好地方，别墅里很久没有人打扫了，一开门有些呛人，傅子遇后知后觉了起来，对薄靳言说道：
“我叫了清扫人员，下午就来。”
薄靳言没有特别的反应，他推开阳台的门去呼吸外面的空气。
傅子遇跟在薄靳言的身后一起呼吸新鲜空气，他望着远处的风景笑着对薄靳言说道：
“风景还不错，空气也新鲜，你在这里，可以好好养伤。”
“……”
薄靳言没有说话，带着口罩静静的看着远方，傅子遇觉得没趣，转头想对闻固秋说话，但是发现闻固秋没有跟上来，他又走回客厅，发现客厅稍微干净了一些，他讶异的看到闻固秋手中的抹布：
“你会打扫卫生？！”
傅子遇一脸惊讶的样子，闻固秋顿了顿，有些微妙的看向傅子遇：
“我又不是残疾。”
傅子遇顿了顿，这句话说的，他眼神慢慢的移向身后的薄靳言……生活残疾的人就在这里啊。
“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傅子遇给闻固秋介绍，薄靳言总是会扑灭他的激情，他只好从闻固秋身上找安慰了，闻固秋打量了一下客厅，轻笑了起来：
“采光很好。”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这个房子采光确实好，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让整个房子程亮了起来，甚至会带上一股暖意，闻固秋走到客厅旁边的书架上，这个书架就像一个墙壁，满满的书籍，虽然扑上一层灰，但是量还是很可观，闻固秋擦去书脊上的灰，呢喃的念出一本本的名字。
“这些书……我可以看么？”
闻固秋犹豫了一下问道，只不过傅子遇惊讶于不是闻固秋借书看，而是闻固秋看得懂这些书？！
见鬼！上面的可都是原版书籍啊。
不是单纯的英文版，还有很多外文啊……
傅子遇抽了抽嘴角，抽出一本举在面前，他干巴巴的问道：
“这本书叫什么？”
“触诊解剖学图谱。”
“这本呢？”
“自我与本我。”
“这本？”
“权力意志。”
“……”
傅子遇悠悠的放下手中的书，他悲伤的发现，闻固秋这个女人，说不定，是个挺厉害的女人……
起码他拿出的一本法文，德文的书，这个女人都看得懂。
咦……他还以为她就懂英文呢。
“你还会几种语言？”
傅子遇撇了撇嘴，闻固秋张了张嘴，掰起手指数了起来：
“英语，法语，德语，日语，波兰语，还会一点意大利语。”
傅子遇想抽嘴角，但是他觉得嘴角动不了：“你怎么会这么多语言。”
“我在法国留学过，在学校里学了波兰语和德语，日语是……也是学的。”
傅子遇暗自记下，她在法国留过学。
其实傅子遇查过闻固秋的资料，但是闻固秋给的信息太少，并不能找出什么来，现在倒是多了一点线索。
就这样，闻固秋住进了这幢别墅，二楼有几个房间，闻固秋住在其中一间，另一间是薄靳言住的，而剩下的其中一间则被傅子遇改造了一下。
他把房间改造成了充满了监视屏幕的房间，闻固秋第一次见到这个监视屏幕，表情很诧异，傅子遇觉得自己被闻固秋的微表情给折腾的出毛病了，他也想研究一下，这姑娘的表情几个意思？！
没见过监视屏幕，没见过监视器么？！
看他的表情干嘛这么诡异！
薄靳言说要把闻固秋带回去，只是傅子遇没想到，带回去之后薄靳言就没声了，他似乎就把闻固秋给当做一个一同住在屋檐下的人一样看待，而在傅子遇第三者……呸，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薄靳言和闻固秋两个人的气场还微妙的和谐，没事的时候两人一人一边的看书，偶尔还能对的上话，而薄靳言对闻固秋态度略微温和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闻固秋烧的一手好鱼！
“嘶……”
天气转冷了，闻固秋一起床就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女人披着外套走到阳台，傅子遇正巧看到闻固秋穿着那件单薄的外套缩着身子的模样，傅子遇想了想，走到薄靳言的房间去。
“天气冷了。”
傅子遇开口说道，薄靳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我的皮肤感知并没有破坏。”
“但是你的人情不知冷暖！”
傅子遇啧了一声：“我的意思是，闻固秋从美国回来都穿着那几件衣服，天气冷了，她应该添一点衣服了，何况她是女人，不经常买衣服已经很奇怪了。”
薄靳言皱了皱眉，很自然的回答道：
“没了衣服就去买啊。”
“她哪来的钱，你把她带回来你就要负责任啊。”
傅子遇语重心长的说道：“要带她回来的是你，你把她丢一边自生自灭又算什么？我跟你说，她现在这个状况，跟黑户差不多了，我根本没查出她的资料，家住哪，以前是干什么的，问她她又不说话，她现在衣食住行全部靠你，你和包养她差不多。”
啧啧啧，薄靳言也有和包养这个词搭边的时候，傅子遇觉得自己真会说话。
薄靳言犹豫了一下，似乎很认真的考虑：
“你把钱给她，让她去买。”
傅子遇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到轻松，傅子遇更加语重心长的说道：
“给她钱，这不是给她钱的问题，你不觉得，她和这个世界像是脱轨一样么？手机用不来，电视用不来，电脑用不来，甚至刚开始烧饭的时候都还是我教她的，照理说在法国留过学的话不会这个样子，但是，她就像和现实生活脱轨一样，我都担心给她钱让她出去不出十分钟她就被打劫了！”
傅子遇有些焦躁的说话，他又不可能经常待在这里，生活在一起的是薄靳言和闻固秋，但是一个生活脱轨，一个生活残疾，两个人在一起还不知道谁照顾谁，谁拖累谁，但是看情况，闻固秋更严重一点，毕竟，闻固秋是不知道，薄靳言纯属懒得去做，所以他得提点一下这位。
“那你去帮她买。”
薄靳言说的理直气壮，傅子遇低吼了一声：
“薄靳言！我不是老妈子！我说的你听懂了么！你要自己负起责任！买衣服你陪她去！”
说着傅子遇又补了一句：
“看在她给你做鱼的份上！”
薄靳言这下很认真的考虑了，虽然他做的鱼也很好吃，但是和闻固秋相比的话，闻固秋做出的是他没有尝试过的美味，看在鱼的份上……
薄靳言微笑的点了点头：
“好吧。”
这下，傅子遇也微笑了起来。
但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傅子遇觉得……薄靳言的情商真心需要充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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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也算发展迅速，有着繁华的商业区，傅子遇带着闻固秋和薄靳言去商场买衣服，虽然薄靳言依旧消瘦，但是已经比出院的时候好多了，大概这段时间鱼吃多了，各种鱼，各种鱼汤，脸色也红润了一点。
“这位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销售员微笑的走到闻固秋的身边，她打量了一下女人和身边的两个男人，薄靳言带着口罩，消瘦的身子销售员看过就移开了视线，她把视线放在了帅气的傅子遇身上，闻固秋笑了笑，傅子遇直接说道：
“你介绍一下适合她的吧。”
得，最后还是由他来。
看惯了闻固秋穿相同的几件衣服，突然看到她穿崭新的不同风格的裙子的时候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闻固秋外表好看，穿上新一季的衣服反而显出她的优势来，傅子遇用他欣赏美的眼光看来，闻固秋绝对属于美女了。
“先生，你的女朋友穿着一款很好看。”
销售员笑着说道，闻固秋和傅子遇同时愣了一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不是她男朋友。”
销售员尴尬的笑了笑：“啊，是么？”
她看了看自顾自看着衣服的薄靳言心里咕哝着，难不成那位才是？
傅子遇看出销售员的眼神，他笑了笑。
等等销售员离开，傅子遇对闻固秋说道：“抱歉啊，让人误会了，我有女朋友的，呃，虽然已经过去了。”
但是他不会忘记她。
闻固秋怔了一下，对傅子遇回笑了一下：
“没事，我也有男朋友……虽然，也是过去了。”
“……”
傅子遇和闻固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薄靳言这时候拿着一件裙子走了过来。
“试试这件。”
“？？？”
闻固秋后知后觉的接过衣服，纳闷的看了薄靳言一眼，随即去换衣室换衣服。
“有进步啊，会挑衣服了。”
傅子遇夸奖了起来，薄靳言却是很认真的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比例不对，明明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那件裙子反而腿短，而且还胸小，看的难受，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得保证我每天看到的那个人必须赏心悦目，我不想让我的眼睛产生视觉疲劳。”
傅子遇勾起了唇角：“看来你对闻固秋还是挺满意的。”
“某种程度上她是个合格的同居者。”
虽然和现实生活脱轨。
傅子遇挑了挑眉，是做鱼的程度上吧。
傅子遇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怎么有种，薄靳言被闻固秋投喂的错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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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遇住了一段时间后，也放心两人的生活状态，然后回B市了，然后一有空他就会回来看望一下一个生活脱节一个生活残疾的两人。
只不过两个月不来，他一进房子就感觉，薄靳言和闻固秋两人的生活状况比他想象的要好，甚至还挺和谐的，各有所需，各有所长。
薄靳言穿着白衬衫，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色衬衫带着一点柔光，他没有打领带，随意敞开着，他修长的腿随意交叠，手里拿着一本书，茶几上是一杯热茶，然后一叠水果，傅子遇认出那水果，还是他寄过来的。
闻固秋正在做打扫，手里的吸尘器从玄关吸到客厅，从角落吸到薄靳言的脚下，薄靳言没有动，闻固秋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响起：
“左脚。”
薄靳言抬起左脚。
“右脚。”
薄靳言放下左脚抬起右脚。
动作自然熟练，傅子遇抽了下嘴角，这个画面他好想笑啊。
薄靳言把手中的书合上递给闻固秋：“替我把蒂克萨的书拿过来，谢谢。”
闻固秋放下手中的吸尘器把书放回书架上，然后又抽出另一本书递给薄靳言，薄靳言接过书，又翘起了腿，惬意的看了起来。
薄靳言又看了一会，发现杯子里没水了，傅子遇以为薄靳言会让闻固秋给他倒水的时候，薄靳言竟然站起身来自己去倒，甚至又泡了一杯放在茶几上，看起来这杯茶是给闻固秋的。
傅子遇有些惊讶，他问闻固秋怎么做到的，和薄靳言那个家伙这么和谐。
闻固秋微笑了一下，和薄靳言如出一辙的微妙的微笑：
“分工合作，各取所需达到最高效率，这些事情要么我们合作，要么，他自己一个人完成，他又不是残疾，但是对他来说，替他减少一半的事情他是乐意见到的，我们达成了合约。”
……竟然和薄靳言达成了合约。
他被薄靳言压榨的当老妈子为何没有达成出什么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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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闻固秋认识这么久了，傅子遇觉得闻固秋除了对现实脱轨一点，别的方面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优秀，但是越接触，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或许薄靳言早就知道，只是他没有出过。
闻固秋根本不是鲜花食人魔的受害者。
而这个猜测他也从苏珊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闻固秋出现在那件牢房，没有人知道原因。
更重要的是，闻固秋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可以流利的说出各国的语言，却不会任何现代科技。
她就像……生活在过去的人一样。
“靳言，你到底对闻固秋什么打算？”
生活了半年，傅子遇觉得，闻固秋已经是朋友了，而不是一个被观察的存在，即使她全身上下都是秘密，但是傅子遇的感觉告诉她，闻固秋是个好人，这个女人其实很温柔。
薄靳言看着远方，神色冷淡，他的眼神清澈，似乎沉默了很久，他转过头竟然笑了起来：
“想知道么？”
“……知，知道什么？”
“她到底是谁？”
薄靳言低沉的嗓音动听无比，他婉转的语调让人不自觉的去应答，傅子遇点点头：
“想知道。”
“那去问她吧。”
“啊？”
傅子遇猛地一抽：“能问我早问了！”
薄靳言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
“那是以前，生活了半年，你得到了她的信任，这个时候问她是最好的时机。”
傅子遇眨巴了下眼睛：“啊，她会说么？”
薄靳言很确定的点点头，笑的异样的温和：“会的，催眠的话。”
“……”
傅子遇后退了一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见鬼，感情你熬了半年都没吭声原来在博取她的信任！薄靳言，你可真是一个心机boy！”
薄靳言对傅子遇的话的反应只是给与一个冷笑：“难不成你还想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之以协？少做梦了，我的预感告诉我，她的秘密，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那你还问，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傅子遇嘟囔着，薄靳言摇了摇头：“这答案，对你，对我，对她，或许，都有着说出来的必要，因为，我们想知道，她也必须知道。”
“知道什么？”
傅子遇追问道，薄靳言又看向了远方，他喃喃的说着：
“……现实。”
傅子遇替薄靳言准备好了要催眠的东西，和催眠的环境，引闻固秋入局，薄靳言做的不露痕迹，女人坐在沙发上，薄靳言坐在她的身边，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傅子遇隐藏在黑暗的角落，茶几上点燃的烛火跳动着，随着他的心跳。
“闻固秋。”
薄靳言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好似钢琴弹奏的音符，流畅又悦耳，闻固秋闭着眼轻靠在沙发上，她表情平静，轻声回应：
“恩？”
薄靳言垂下眸凑近闻固秋他低声询问：
“我是谁？”
闻固秋弯起嘴角笑了：
“顾清明。”
“……”
又是这个名字，薄靳言沉默了一下，而傅子遇也皱起了眉看向薄靳言，顾清明是谁？为什么闻固秋会把薄靳言认成顾清明？
“那你是谁？”
薄靳言又问道。
“闻固秋。”
“今年几岁？”
“23岁。”
“家里有谁？”
“父亲，母亲，和弟弟。”
“他们在哪？”
“父母去世，弟弟失踪。”
傅子遇听着闻固秋的回答，有些怅然，她没有骗他们，她确实没有家了。
“你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我没有去过美国。”
“！！”
这个回答让薄靳言愣了一下，傅子遇瞪大了眼，他们明明把她从美国带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牢房？”
“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你出现在牢房之前，你在哪里？”
这个时候，闻固秋沉默了下来，她顿了顿，慢慢的回答：
“我在76号刑讯室。”
“！！！”
薄靳言难得露出了一抹惊讶的表情，76号？是那个76号机构么？
可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薄靳言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弄不懂的情绪，他压低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在那里。”
“汪曼春逼问我共·党特派员的联络人是谁。”
傅子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觉得他有些听不懂闻固秋说的话，好像他回到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
傅子遇看着薄靳言的侧脸，男人的表情很冷静，他冷静的问出了一个简单……又有些奇怪的问题：
“你是几几年出生的？”
傅子遇的表情僵住了，薄靳言，你难道……
“1917年。”
“轰！！！！”
傅子遇感觉自己的脑袋炸开了，这怎么可能！
“靳言！”
薄靳言解除了催眠之后，闻固秋睡了过去，傅子遇拉着薄靳言去阳台上说话，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的是真的么？”
薄靳言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得到了答案，他反而轻松了起来：
“催眠效果下的答案，是最真实的回答，除非她会反催眠，不过看情况，她没有这个技能，那么这种情况下的回答只有两个可能，一种，她说的是事实，她是1917年出生的人，还有一种，她有严重的臆想症，把臆想的事情当做现实，但是你和她接触了这么久，她像是得臆想症的人么？”
傅子遇有些暴躁：“那你让我相信，她是一个1917年出生，经历过战争的女人么！”
【战争结束了么？】
这句话，突然从脑海里想起。
怪不得，闻固秋看到和平的世界在哭，怪不得她看到英雄纪念碑的时候在哭，如果是真的话。
她经历过那个残酷的世界，她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她从战火肆虐的时代来到陌生又和平的未来，她的茫然她的无助和她的孤独，没有人会懂。
傅子遇觉得有些可笑，他问向薄靳言：
“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她的问题，所以要带她回来么，带回国？”
薄靳言勾起唇笑了起来：“我只是智商高，并不是神棍，能猜出这么诡异的事情。”
“我带她回来只是觉得，既然把人救出来了，那么为何不救到底？”
“……”
闻固秋慢慢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坐在她对面，惬意看书的薄靳言，阳光倾洒在他身上让他身上冷淡的气息显得温和了很多，他注意到闻固秋醒了，他抬了抬眼，弯起嘴角清淡的对闻固秋笑了：
“醒了？”
“……知道你想知道了事了么？”
闻固秋慢慢的坐起身，女人笑的苦涩。
“不能更清楚了。”
“有什么想说的？”
闻固秋的问话好像和薄靳言的立场反了一样，薄靳言似乎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即说道：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薄靳言这么认真的话，让傅子遇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
“……”
闻固秋鼓着腮帮的样子，倒是挺有趣的，薄靳言合上书籍，饶有兴趣的询问：
“有想回去么？”
闻固秋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想。”
薄靳言眯起了眼：
“即使还在战争？”
“即使还在战争。”
“即使不知生死？”
“即使不知生死。”
“即使你已经处在和平的地方。”
“我的家，我的亲人，我的一切都属于那个时代，即使战火纷飞，即使生死随命，可是，我不愿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要回去。”
“……”
“薄靳言，我在这里没有存在的意义，我只有在属于自己的地方，自己的时间里，做的一切才有意义，薄靳言，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事情，不在于外人看来如何，即使别人不懂你，但是你坚持自己的本心，那就够了。”
薄靳言看着眼前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女人。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个不存在的人物，这不是现实。
就像一场梦一样，他在这个现实的梦里待了太久了。
可是他又觉得，这样的梦一直做下去并不会糟糕。
闻固秋端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薄靳言，薄靳言看着她的笑容，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听到闻固秋再喊自己：
“薄靳言。”
“恩？”
“你该醒了。”
“？？”
薄靳言觉得可笑，他嗤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走错现实的是你，是你该醒了，闻固秋。”
可是闻固秋依旧微笑：
“不，是你，薄靳言，这是你的梦。”
“！！！”
薄靳言愣了一下，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
“靳言，靳言？！”
有人在喊他。
是谁？
“靳言！”
薄靳言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简瑶那张担忧的脸，薄靳言喃喃的叫出她的名字：
“简瑶……”
“你睡了两天了，感觉怎么样？”
薄靳言觉得身子有些僵，他动了动，微微的皱起眉：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简瑶怔了一下：“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薄靳言回忆了一下，可是记忆留下的，却并不多。
薄靳言没有回答，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梦里，有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他来了－恍然如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