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算盡》落花水香

17、自救

　　瓶大人？那個老頭！
　　茉芸心底發寒，手掌不由自主地攥緊，必須將手裡的東西藏好，等待時機，一擊必中。
　　自言甫鳴等人被關入密室後已經有三天了，茉芸一起和言甫鳴待在密室的那兩日，飲食應該都以吃盡。不知千術和謝寧身上是否有多的水和吃食，能不能讓他們撐更久？越想茉芸越急，她一定要回去救他們！
　　三天前，在那起突發事件後，茉芸被那群莽夫手腳綁住，口內塞入布團子，裝進麻布袋內。茉芸一開始假裝乖巧，事實上在他們綁她的手時，刻意十指交扣，兩手拇指保持併攏，雖然她的肌肉不多，但是在被綁同時還是繃緊肌肉，這些舉動為的都是讓繩索無法完全束縛她，接下來才可以輕鬆掙脫繩索。
　　外頭的人似乎是商量由兩個人將茉芸送往他處，一部份的人去找大夫醫治傷兵，剩下的便留下來休息。
　　茉芸不動聲色，直到麻布袋被人扛進車內，經由布料的孔洞所透進的光，茉芸慢慢地解開繩子，仔細打量言甫鳴丟給她的東西。
　　那是一個相當於指節般大的圓柱體，銅製，經過精細的打磨和上漆，外表無鏽痕。圓柱有三條細微的割線，像是由許多鋰電池所堆疊的樣子。
　　茉芸仔細地轉開第一層，然後靠近自己的那一頭便亮出了一把形狀特別的銀制小刀，約三公分，雙刃，但是大小只能割破布料，若要傷人，除非觸及動脈，否則既無法致人於死地，也無法使人喪失行動能力。而小刀中間是鏤空的，有一個極小的空間卡著一根針，至於針可以用來做什麼，茉芸也就不得而知了。
　　茉芸心中自有了些計較，小心翼翼地將刀子收回去，然後轉開第二層。第二層打開後裡頭是一個空間，裝著兩顆褐綠色的藥丸，有涼涼的味道，不過自己不知道那是藥還是毒，還是別用為上策。
　　想著想著邊打開第三層，好在茉芸是垂直打開，所以裡面的液體才沒撒出來。這液體無色無味，濃稠度像水一樣，可是茉芸可沒天真到認為這是水。
　　她靈光一閃，轉開第一層，從刀刃中間取下銀針，再將銀針插入液體中，而銀針再拿起時已是漆黑如墨。
　　茉芸暗笑道，想而此是將砒霜融於溫水中。
　　砒霜，主要的成分是□□（arsenic trioxide），無色無臭無味，在古代是常見的毒物，所以茉芸才試試看，果真。古代會用銀針試毒主要是因為製毒技術不佳，砒霜都含有硫或硫化物，以銀製品試之，會與銀製品反應生成硫化銀，道理就和當你千萬不能戴著銀制飾品到火山附近一樣，不然重金買來的漂亮項鍊手環戒指什麼的就可要糟蹋了。這便是銀針試毒的由來。
　　茉芸將銀針放回，想著如果要用的話就用另一頭。再將第三層轉緊，打開最後一層。
　　讓茉芸驚訝的是，最後一層塞著一張紙和一枚玉佩。
　　紙上面寫著茉芸看不懂的古文，這讓她有點沮喪，怎麼說也是受過幾十年菁英教育的人，到這裡卻不識字。
　　倒是那枚玉佩十分漂亮，觸感冰涼潤滑，輕舔有澀味，無裂痕雜質，羊脂白玉，是塊美玉。
　　玉的定義並不明確，只要符合美觀、溫潤和堅硬等要點，就可稱作「玉」。大致上硬玉的主要成分是矽酸鋁鈉，軟玉則是鈣鎂矽酸鹽，其他還有許許多多的種類，成分不同，色澤和軟硬也不同，茉芸畢竟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玉確切的名稱也說不上來。
　　不過她知道一件事，高古羊脂白玉市漢代皇室特權域中的極品，用來象徵皇帝尊貴的威嚴，阿言怎麼會有？
　　想到這裡，外頭駕車的兩個漢子開始討論要在哪兒落點。
　　「咱們走了三日，不知前方可有歇息的地方？咱們住個客店可否？」
　　「說這胡話！最近的鎮可是狄太爺管的并州官府，咱可不想犯這晦氣。」
　　茉芸心裡一個激動，拜託拜託，去那裡！
　　「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咱怕他不成？」
　　「汝有所不知，這狄太爺有四個親隨，其中喬泰、馬榮乃是綠林中的豪客，武功高強，不是咱們的對手。」
　　「咱們進城也不為別的，不過留個宿，又不是殺人放火，不惹事的。」
　　「汝這狗頭！忘了後面還有個小娘子不成？」
　　另一人搔了搔頭。「這……咱們不是要去找瓶老爺？路還遠得很，橫竪這附近也沒客店，馬兒也要休息。再說，這小娘子礙不了咱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不是？」
　　這話讓原本反對的人猶豫了，這三天下來的趕路確實疲憊不堪，他們這次的目的就是為了將這個女人交給瓶路尊，在要大人幫黑騰幫復蘇，不，他，古華，要重新建立一個幫，更勝黑騰幫！
　　另一個男子名賈三，和古華從小在桃花村長大，不過他們出生時桃花村便已在黑騰幫的統治之下。黑騰幫的壞事古華早就看膩了，這些庸奴，幹這些事是沒有前途的，他要更多權力和金錢。可惜賈三總是傻傻的聽著那些愚蠢之輩的話，胸無大志，不過看在他和他從小玩到大，到時候有羹分他幾口倒也不是不可。
　　「汝說得有理，咱們就先進城稍作休息，再做打算。」古華說道。
　　茉芸心中大喜，琢磨一下阿言給他的東西，逃跑計劃漸漸成型。
　　她心中還有許多疑問要問阿言呢！可不能讓這些破事阻礙她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