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不知落花意》吴枢

3、叁

　　因命格星君一句地府有妖孽滋生，于是我与友人受天命至黄泉除这妖孽。渡过忘川回头看那有些不甘的收回水底的深灰色手臂，摆渡人见我似是感兴趣，便毫无感情的开口道：“这些便是坠入忘川再无□□回的灵魂，他们的怨念在忘川河内成形便是那些手臂。它们试图把每一位渡河的人拉下河成为它们的一员。自然，若有灯便不会畏惧这些了。”
　　我问：“灯？”
　　摆渡人道：“生前若有人爱你至极，死后便会放弃轮回自愿化为引路灯，永生永世为你照亮轮回的那条路。”
　　我道：“若是真有这种人也是愚蠢至极。”
　　摆渡人垂眸面无表情的道：“那是因上仙大人尚未碰上那人罢了。我要回去渡其他人了，再会。”
　　友人笑道：“我等天上之人无情无欲，怎会有动心时刻，这地下人倒也生的有趣，整日情啊爱啊挂于嘴边，难怪只能堕入这地下了。”
　　见友人说的尚是开心，我无意附和，随意的打量着这地府，内心却是对他的话极其赞同。
　　“秦珞你且看那儿。”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定睛看去，见忘川河旁那一片片绝红彼岸中竟包裹着一个小婴儿！那婴儿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的闭着眼，若不细看是绝对发现不了他的。
　　“目标？”我问。
　　“是。刚成型，还未苏醒，”他接到，“彼岸花以吞食往生者精血为生，本便不是善花，如今却有一株成精，恐是魔物，是该除去的。”言罢他正欲拔剑，我本想在一旁看热闹，也不知是否感到有抑制它们的仙气煞长，八方彼岸花竟都朝那婴儿倒去，像是一层又一层的屏障。我挑挑眉，这倒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我伸手拦住友人的剑出鞘，“既然于世自是有他存在之理，若尔恐其日后作为，我便带他，至洗去浊物至为仙之日罢。”
　　也不知究竟中了何等魔障，本无欲无求无情无心的自己竟会出手拦住友人。友人似乎也有些许惊诧，他转过头挑眉看我：“怎的，秦珞上仙可是起了恻隐之心？”
　　我摇头不语。我深知那并非一时同情，而是听天而行。
　　友人还欲说什么，我不理会他而是一招袖袍那小婴儿便朝我飞来，成片的彼岸花朝他所处方向倾来，似是想挽回这孩子。
　　放心，本上仙还不至于堕落到出尔反尔。
　　婴儿落到我的手里，已经苏醒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漆黑的瞳孔里似是没有瞳仁，像是两张镜子独独倒映着我的身影。就像我是他世界中唯一的存在一般。
　　“既然吾欲栽培你，当给你取个像样的名字。”
　　本为彼岸之花，不过只是行自己本性奈何一日成形竟险些招来死亡。
　　“那便唤你绝生吧。”
　　绝处逢生。
　　绝灭苍生。

　　「你可知，他是你的因果。」
　　「不知星君此言何意？」
　　「灵入其魂，丝丝不绝。你已经，把因果转为劫数，永远逃不过的劫数。」

　　醒来时林晏站在我的床边，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推搡着我。我按住他的手揉揉头发坐起身：“何事如此紧张？”
　　见我醒来林晏似乎松了口气，他笑道：“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一巴掌拍在这臭小子的头上，假意嗔道：“一清早醒来便咒我实在不怀好意。”
　　他握住我打他的手，不松开，只是用大拇指在我手心细细磨着，有些痒意顺着手心直直连入心底竟使我内心一颤。我想收回手但他握得很紧，抽不动只得作罢。
　　“有何事大清早的来叫醒我？”
　　估计问到点子上了，他一下子坐在了我的床沿，漆黑好看的眸子里满是兴奋：“今日休假你我均不用去学院，不如去风流一番。”
　　风流？这小子前几年也不是没提过这个要求，但我都以他尚年幼哪里懂得风流一词真正含义驳回，今年他正值束发之年，虽还未真正成年倒也应该懂得些这方面的事了。据说人间这处地方的掌权帝王有些甚至十一岁便有了孩子，当真是年少干练啊。
　　“那么前日的三十遍《论语》可抄完？”
　　“诶不是吧秦珞你认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