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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撒赖相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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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出去了?”许是还感激他方才的“救命之恩”吧,刘彻想,她主动打破不说话的站着的尴尬。
刘彻低头看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出宫时为方便才穿的。
“嗯,出去了,有点事儿。”他这样说。
“有事”这样明显敷衍的回答?
本来看着他说话的阿娇却面色微变偏头往前走了两步,两人同时又是一阵尴尬。陈阿娇只觉得自己随便打破沉默的话头起的有多随便。
出去的事情,不管谁是怎样想法都不宜多说的,可是刘彻垂死挣扎欲待辩解:“城外…尘土挺厚……”
“呃,看得出来,衣摆上尽是灰尘…”
这样的对话,实在是……
刘彻只觉得这种感觉太糟糕,转身挥手叫宫人自回椒房殿去,陈阿娇亦转身,他便不动声色挡在身前视作不见。
瞧着宫人远去,刘彻闲逸的俯身扑身上的灰尘。
陈阿娇心里只觉得今日的尴尬肯定是要持续了。
此时刘彻真是后悔方才远眺到阿娇的影子就跑了过来,而不是先回去换件衣裳。破罐子破摔,他索性在露台边坐了下来,将双腿挂在空里悬在水面荡着,回头去扯阿娇裙子,想要她同自己坐在一起。
“坐下来嘛。”他抬头对上陈阿娇惊愕的脸仍是笑嘻嘻的说话,继续拽一拽她的裙子。
“呃,你,陛下……”
“干么?阿娇姐不是经常这样吗?那又是什么表情?”说着双手去扶自己的眉毛学她的模样。
陈阿娇收起别的情绪,不去看他故作的鬼脸,“没有人时候才……”
“那现在也没有人啊,他们都走了。”刘彻回答的理所当然。
陈阿娇无奈,只得盘腿坐在他旁边。刘彻再不强求与他一样,他看着池面,转头又去瞅池上的渐台,陷入一片回忆。
“阿娇姐,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见你,不,是你见我,就是那边,你从父皇设在渐台的小宴上偷偷溜出来,就在那边的林子将我撞倒了。”
“什…么……什么啊?”陈阿娇转头吹风,并不看他所指的方向,她很讨厌刘彻讲过去的事情,尤其用这样的语气。
放下手臂,刘彻并不死心,像个固执的小孩,固执的要别人认同他的意见,他倾身扳动阿娇的身子叫她看渐台下来他方才所指的林子方向。
“你看,就是那里!”
陈阿娇斜目肃面:“哪里啊?我怎么知道?”
“你不看怎么知道?”
“看了也不知道,完全没有印象。”陈阿娇朝那边看一眼。
“你骗人。”刘彻红了眼睛。
“有劲吗?说……”陈阿娇没发觉刘彻红了的眼睛,话未说完就被他跳起来拉了要往那边去。
“喂,皇舅舅的大宴小宴比他儿子还多,我能记得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陈阿娇被他大力拽起拉疼了,着了急一串话就顺着出口了,话是实话,确实不记得了,五六岁的记忆不是谁都能像神童刘彻一样记得清楚的。更何况她说的没错,景皇帝的儿子太多,按刘彻说的,阿娇是偷溜出来的,当然以跑路为第一,当时就算撞倒他扶起来便算完事,怎么还会特意记得撞了哪个。
可是在刘彻的记忆里就不同了,陈阿娇那时在未央长乐两宫是怎样一个存在,当时的他也只能远远看着那骄傲活泼的身影。
彼时那个欢快的红裳飞快的飘到他身侧时他看得呆了忘记了闪避,被结结实实撞倒了,他犹记得他痛的忍不住张大嘴巴要哭时,一只柔软香甜的手堵在他嘴上,一副晶莹可爱的面庞带着焦急慌乱的哄他说到:“不疼啊不疼啊,别哭别哭,乖,千万别哭。”
当他再次怔愣忘记哭泣时,那团火已经飘然远去了。
可是此时陈阿娇的话的确太伤人了。刘彻停下站在那里低头咬唇,陈阿娇也窒住不动了:似乎是有点过分了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第一回那么近的看到你触到你,我,永远不能忘记……”刘彻眼眶更红了。
说什么永远,陈阿娇轻笑一声,很想抬手拍拍刘彻的脸颊告诉他“这么大了就别做梦了吧。”可当她看到刘彻红着眼睛皱鼻子努力抑制某种情绪时,却不忍心了。
“呵是吗?那我岂不是一个很不负责的肇事者。”她撇开眼睛玩笑道,“我都不记得撞人或者什么小宴,你很好嘛,都没有告我的状。”
“我怎么肯告你的状!”听着阿娇似有回旋的话,刘彻急忙喊道。其实那时候他是告不了状的,景皇帝设的大宴会能参加的人海了,他当然也在,并且还能远远看见阿娇,但若是亲近人的小宴,刘彻是不在嘉宾之列的。
“乖孩子。”陈阿娇笑道。
刘彻于是欢欢喜喜的拉着她的手笑,往露台下去,要去追寻初见的记忆,要叫她想起来。
“你出去一天很累了。”陈阿娇使力气抽手,“回去休息吧,你该休息休息的。”
“我精神很好,”刘彻对远处渐台下来的林子起了很浓厚的兴味,“咱们去那里看看。”他怕阿娇下一刻就变了心思执意要走,就拉紧她捡了没有路的草堆杂石向林子的方向直去,要快点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