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为人言》庄子言

35、惊鸿一瞥

　　夜晚，华灯初亮，随着姓廖的步子，巷子越深，前面望去甚是开阔，只有几栋大院相离不远，比起街上的熙熙攘攘，这里却显得很庄坞，门头石狮耸立，侍卫把守纪严，虽然不知道廖玉彦到底要行至何处，但眼前这个区域是她从来没来过的，偶尔也只有从别人口中听到是朝中亲王的府邸，住的都是皇子皇孙，量她平时有再大的胆子，这个区域她要闯之前也会摸摸脖子先掂量掂量。
　　行走间，可以听到丝丝歌乐入耳，没想太多，只当大户人家夜晚睡前兴致，敢情是在寻欢作乐。走入最远处的府邸，也不等守门人通报主人，门卫已经笑笑放行，看来他平时这个地方没少来，也只好快步跟上，要不当她乱入者就不好玩了。
　　走入大院，才知道自己只观了个外貌，这院子里大的亮堂，处处灯笼高挂，夜明珠也是当不值钱的摆件在那充当着烛光，整个院里灯火通明，彰显着屋里的主人正在宴席，鼓乐齐鸣，轻歌曼舞，酒香四溢，觥筹交错，这会宾客俨然已经美酒佳人在怀，好不惬意。
　　院子里的管事见他们进来，立马过来引导入座，期间打量了她好几眼，但还是客客气气的，整个场面她是有点看不懂了，廖玉彦带她来别人的宴席干嘛，由不得她多想，才入座不久，便有好些人举杯敬酒，廖玉彦倒也知道规矩婉拒了他们，第一杯敬了为首坐着的那人。
　　“闻六王爷已劝降草原那只不安的雄鹰，廖某在此祝贺六王爷英姿无敌，草民先干为敬。”话音落，酒也已经入肚。
　　在首的人闻言也是饮尽，豪爽的笑着：“廖公子客气了，如果这次不是有你在后方物资的供及，事情也不会如此快的就结束，来这杯我敬你。”
　　真看不出来身边的人还助朝廷抵御外敌，这种场面她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吃着前面的食物。
　　“你是廖大哥的娘子吗？”对于突然在身边冒出的身子，她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他口中话来得让她惊吓。
　　来人俨然比她还小个两三岁，长的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见她不说话，以为答案是否定的，歪头想了想，“那你是他的妾侍，也不对啊，没听说过他有收房啊，还是说这两个月刚发生的。”到后来自言自语了去。
　　“九爷，你都猜错了，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串出来的九王爷，怕他更‘口出逛言’，急忙打断了他的遐想，却换来某人狠狠的一眼，他就当视而不见。
　　“蓝鲜，这位是九王爷。”知道她心里写得不可思议，但毕竟人家身份在那里，礼数不能失了。蓝鲜还在考虑这朝中人该如何打招呼，九王爷已经跳起来，说免了，只是好奇的占着一个桌角看着她，直让蓝鲜无语。
　　“廖大哥，你这个未来妻子很是有趣呢，我注意一会了，別席的女眷自你来了，无不把目光投向你哪还顾得吃，但你身边这位却吃的很是起劲。”恕他用了比较文雅的词来形容她的吃相。
　　“我胃口好不行啊。”
　　“行啊，所以小爷才好奇过来看看，见你这么有食欲，看能不能也传染点给我，最近胃口不知怎的不是很好撒。”不顾她的意见，命人在她边上硬生生的加了个席位，这会不想别人注意到她都难，连首席的人都多看了她这边两眼，这个死小孩，这么多地方不去，偏偏要挤在边上。
　　“我跟你说哦，廖大哥，今天六哥可开心了，这次回来的宴席虽说由于外邦来朝敬拜的关系没在宫中设宴，只能在六哥府上设宴，但却是三哥一手打理的，晚些等安置好外邦人员，三哥便会过来呢，恩，这个不错，好吃。”也不知道话是说给谁听的了，在边上解决着盘中物，是谁刚刚说胃口不好的，敢情是耍她的吧，一边吃还不忘也推荐他二人尝尝，果然龙生九子，一条一个样。廖玉彦不再说什么，只是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那家伙口中的三哥果然出来了，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还携带他人啊，那个他人刚好要死不死还是她认识的。她连忙压低头，现在退席目标太大，希望这么多人中不要注意到她才好。幸好来人皆是冲着六王爷而来，心思没有放在其他，一时半刻倒没有注意她这边，但难保不会被发现。
　　“喂，桌上有什么东西，我看你都低头研究好一会了，也分我看看。”
　　扶头，蓝鲜忘了边上还有一个不安定的人，就不能当她不存在吗，还好大家这会注意力都在那两人身上。“九王爷，没有什么啊，民女只是有点不舒服。”
　　“哦.....”尾音拖的老长，敢情是失望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那边主席上的几位还在嘘寒问暖拉家常，她这边如坐针尖一刻都憋的慌，低声道廖玉彦身边说道：“那个，我真好想到家中还有事，我要不先下去了，你再继续留着好好玩。”这会她没看向某人的眼神，如果看了显然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晚点，现在还不行，现在三王爷和侃相刚来，现在退下去，不知道还以为你针对他们呢。”
　　这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能尽量低头用头发遮掩面容了，等晚点找个机会开溜。随着主要人物的入席，宴会气氛也高涨起来，大家均酒性上来，说话也大声不少，奉承的话少了，看歌姬表演的都已评头点足，有些大胆的甚至都已经拉歌姬入怀，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场面，虽然看不惯这些官员的所作所为，但也知道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她不关心这些，心里想着那人是否平日也是如此，再也顾不得其他偷偷抬头看向他的位置，却见实有一个魅惑的舞姬在边上给予斟酒，那人也不拒绝，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
　　“你在看什么，这绢帕都快被你扯烂了。”九王爷就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心情不好，导致于口气都不怎么样，习惯性的让身边的人闭嘴。直让九王爷啧啧低叹，这丫头人小，脾气还蛮大的，顺道扔了个眼神给廖玉彦，意思女人虽然是用来疼的，可是也不能太宠了，你瞧现在没大没小的，直让廖无语，他怎么不知道自那人入场后身边人种种的不正常，想必是在乎了才会如此，不自觉的喝光了杯中的酒，但又想到什么般好心情朝她顽劣的一笑，在她还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已经举杯酒敬上迟来的人，成功的把那人的视线吸引过来，视线对了一秒钟，不确定他识得她的身份没，连忙低头继续装无人状，久久没听到那人说什么，稍微松了口气。
　　倒是三王爷，对于出现在廖玉彦身边的美人很是好奇，什么时候见他带过女眷出来，何况是今日这种场合。“廖公子，今日雅兴不浅啊，还早早带了美人相伴，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可以得到你的赏识，不向大伙介绍下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手心都已经出了冷汗，感觉这次真的逃无可逃了，终于明白廖玉彦的目的了，这家伙今日就是给她难堪的，要不怎么尽碰上一些不该碰的人，她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玉彦见大家果然都把视线成功的转移到他们这边，自然也包括那人探究打量的眼神，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人眼里的一抹疑惑，突然兴致失了几分，一把把蓝鲜圈在怀里，尽数挡住她的脸，原本想着要把她女装公布开来，让她堂堂正正的在他身边，这会倒不希望那人知道她是女儿装了，兴许他给了他危机感。“呵呵，这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脸皮薄，先容我卖个关子，到时自会请大家喝上一杯酒水。”
　　一伙虽然还有好奇，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但没想到这人有朝一日会成婚，想必这位女子定当有什么吸引人的魅力吧。
　　蓝鲜至始至终都没敢把头抬起来，虽然不习惯这人的怀抱，但是更怕自己的身份在那人面前拆穿，迷迷糊糊直到怎么出来了都不清楚。
　　“真的如此怕身份拆穿吗，还是怕在那人面前拆穿，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在那人面前暴露你的身份。”玉彦想来也是动了几分肝火，晚上身边的女人种种迹象让他想不在乎都难，他原本以为那人不算什么的，却忘了身边人心是如此不坚固。
　　她都还没生气呢，这人发什么疯，自己今天一天心都乱的很，懒得理他，转身便要回府。
　　“我送你回府。”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一走。”听身后人也不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映着月色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怎么感觉晚上的月色有点凄凉，那人的生活果然和她是有距离的，虽然自己一再的不当回事。
　　目送那人远去，玉彦晚上的心也乱了，朝邢四会下意，示意他跟上安全送她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