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记之临夜云》嬴嘉星汩

14、杀人迷镜二

　　顾念雨，肖聿年，云星伊三人吃完饭就回到楼上的房间等待着深夜的降临。顾念雨只是坐在那里，随手拿起一本书在看，不怎么说话，肖聿年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她的对面自顾自得思考问题，偶尔也会起身走到窗边门口打量打量，迥异的安静密布着整个房间。坐在床上的云星伊虽然也是一句话不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那时不时的偷笑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小激动。
　　“我们可以出发了。”肖聿年踱步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向四周望了望，便招呼云星伊和顾念雨行动起来。
　　楼道这会自然是寂静的非常，原先住的几间客房能撤的都撤了，剩下一两个胆大的或者还没来得及找其他住处的，这会就算是没休息也定是锁紧房门不敢出来瞎转悠。案发的那个房间房门虚掩着，只是打上了不许靠近的警戒带而已。门口不远处守卫的警察坐在凳子上不断的打盹，正是偷偷溜进的好时机。
　　“你们两个先进房间，我过去挡在他前面，就算他醒了我也可以拖住他。”肖聿年叮嘱后，便向那警察走去。顾念雨和云星伊两人看着他的手势，轻声轻脚得进入房间又重新闭好了门。
　　云星伊进入房间后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借用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照亮脚下的路，蹑手蹑脚进入案发的卫生间。顾念雨静静得跟在星伊后面不慌不忙。进入洗手间后，星伊关上洗手间的门，心里觉得多了一道屏障，松了一口气，才敢打开手机后面的闪光灯打算认认真真的研究一番，同时也很小心得避开尸体抬走后的画线，血迹之类的以保护案发现场。云星伊意识到每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很宝贵，抑制住紧张到死的心情，专注的“工作”着，无意中却瞥到顾念雨只是淡定的站在那里，安然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紧张吗？”云星伊小声得问着，顾念雨微微的扬起嘴角的弧度，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 她说话的语气慢吞吞的，声音又很轻很细，使得每个字眼都散发出空灵的感觉，在这种场景下增加了本有的恐惧感。“这不屑的语气和我哥哥还真是像。”云星伊不再理她，转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只是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
　　“咚...咚...咚….”二人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楼道传来了沉闷闷的脚步声。顾念雨和云星伊立刻紧张了起来，呆在原地屏住呼吸。脚步声还在“咚咚”得传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张到心脏快要爆出来的云星伊出自本能拖着僵硬的双腿尽量一步一步向门后挪去。“吱…”脚步声停在了她们所在的房间门口，原本虚掩的门也被轻轻的推开，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频率比起之前更慢，但是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脚步声的主人似乎能看透躲在卫生间门后瑟瑟发抖的云星伊一样，默契一般的将脚步放的更轻更缓，就像小时候小孩子们玩躲猫猫一样，看到了猎物露出来的尾巴，小心翼翼的靠近着。此刻的云星伊大脑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将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令人恐惧的脚步声上，越恐惧越集中，越集中越恐惧，恶性循环。
　　“啊！”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云星伊和顾念雨的理智彻底被这一声击碎，云星伊顺势倒在了身后的墙上，这一倒正好碰到了墙上的灯开关，卫生间里的灯也亮了起来。惊魂未定的二人这会又被灯光刺激的眼睛睁不开，更是陷入了恐慌只顾呆在原地用手挡着着眼睛。
　　“好啦好啦不要怕啦，是我啦。。哈哈哈哈。”突然有一个宽广的手臂抓住二人揽入怀中。“这声音，这举动，不正是肖聿年吗？”最先反应过来的云星伊挣脱手臂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在偷笑，大喘了一口气后才说道：“唉呀，刚刚真是吓死我了。”知道是闹剧的顾念雨这会也不好意思的立定身后整了整衣衫，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态，不知道是不是刚受过惊吓，故作镇定的原因，此刻微微有些发白的小脸多了一些呆萌。
　　“啧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号称江湖人士的云姑娘也能被这种小把戏吓到。”肖聿年在旁打趣到，顾念雨听此也是噗哧一笑。云星伊觉得名声不保，有些结巴地进行着无力得辩解：“那那那是因为我平常都是制造恐惧的人，人人人生第一次难免发挥失常嘛。”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理直气壮但脸上明明挂着不好意思却又不想认输的神情。
　　“哎，这灯怎么一闪一闪的？”也许是为转移注意力，云星伊提道。
　　“就是普通的灯泡闪了吧。”肖聿年抬头望了望后说道。
　　“还是那两个警察吗？我们来这挺久了要不先离开，也别让人家为难吧。”许久没说话的顾念雨又扫视了一遍案发现场后说道。
　　“嗯，我们先走吧。”肖聿年用眼神肯定了顾念雨，然后拽起云星伊的胳膊就走出了房门顺带关了灯。听顾念雨这么一说，云星伊才开始疑问为什么刚刚是哥哥走进来，而且自己不小心开了灯也没事。“唉，看来我真是被吓傻了，太丢人了。”云星伊心想。三人就这么离开了房间，相比之前小心翼翼得进入，这次完全就是大摇大摆的离去啊。走出房间后，云星伊就开始机关枪似的发问：“什么两个呀？人家是谁呀？怎么我们刚才出来门口没人啊？…..”等等之类的。肖聿年笑而不语，只是眼神交会了一下顾念雨，两人相视一笑。“哎哟，不要搞神秘嘛，你们两个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呀。。。”
　　三个人回到了云星伊住的房间，肖聿年便坐在了茶椅上休息，顾念雨烧了些热水泡了壶茶便也坐在茶椅上休息。只有云星伊一人从关门后就站在门口那个地方没挪过地方像是陷入了沉思。站那时间长了，一动不动得，眉头也都皱了起来，顾念雨便忍不住嗤笑，说：“想什么这么入神，先过来喝些茶吧。”这细声细语将兄妹两人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噢，对，你们今晚有什么发现吗？”回过神的肖聿年这才想起询问两人。
　　第一次来这里的顾念雨无奈摇摇头：“案发现场太简单了，只剩下了破碎的镜子和血迹，看不出来什么。”听此云星伊也是垂头丧气的应和：“对呀，上次还能看见尸体呢，这次什么都没了。看来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什么方法？”肖聿年喝了口茶问道。
　　“不知道～“云星伊耸耸肩，“不过总会有的。”说完这句话，云星伊一扫刚才的颓势又变得欢脱起来，脸上的表情完全是自带”嘻嘻嘻“声效啊。
　　“这件事也不要太上心了，你还是尽早回家的好。况且我要离开几天，你和念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肖聿年突然正经道，又看了顾念雨一眼想要得到肯定，顾念雨自然是回应了他。可是云星伊却是满脸的不信，“她～”一个她字拖得老长，手还指着顾念雨，而顾念雨呢，满眼笑意，轻歪着头淡淡的回应着。“啪”指人的那只手被肖聿年拍了下去，“嗯，吓得腿一直抖的可好像不是人家呢。”
　　“啊，好吧好吧，但是这件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哈哈哈哈～”房间里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
　　昨夜肖聿年离开后，因为太晚顾念雨便留宿在了星伊这里。所以次日醒来，映入云星伊的眼帘不只有溜进窗户的阳光还有站在窗前远眺的念雨。
　　“原来姐姐还有这个习惯。”说这话时，云星伊已从床上来到窗前，弯着身子用两只手托着脸庞趴在窗台上。
　　“是呢，每天不太习惯晚起但是又不想做事情，就会来到窗前发会呆儿。”顾念雨停下远眺的动作，望着身旁的云星伊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姐姐果然还是这么优秀，有些骨子里带的东西真是怎么都不会变呢。”云星伊回过头望着顾念雨，白净小巧的脸庞，清瘦的气质，看的愈久愈觉得美丽。
　　“你这个小孩怎么总是说些奇怪的话，一个习惯而已和优秀有什么关系。”顾念雨略微有些害羞。
　　“哈哈哈哈，姐姐莫非是害羞了。这点还是要像我看齐呀，我的脸皮可厚着呢。”说完这句癫话，云星伊就哈哈笑着去卫生间洗漱了。这些奇怪的话顾念雨早已习以为常了，现在只会让她觉得这个自称云姑娘的本质也只是个小屁孩，没有了刚见面是的误会心底里和她也愈发亲近起来。

　　早餐期间，顾念雨提议去拜访一下死者的亲属和好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顺便询问云星伊想不想一块去。云星伊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顾念雨问。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自从昨晚去过那个房间后，就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云星伊说这话感觉眉头都皱到一块了。
　　“所以你想再去一次吗？”
　　“嗯”云星伊点点头，“今晚再去试试好了。”
　　“不用等晚上了，待会你就可以去啦。”顾念雨一边吃着饭一边答道。
　　“啊？怎么会？”“那个守卫我们认识的，算是老朋友了。昨天晚上只是你哥哥想吓唬吓唬你的。”顾念雨说话掩住笑语气故意装的很平。
　　“啊？坑妹的是不。怪不到你昨晚那么冷静。”云星伊听到这儿话，做桌前扭来扭去闹腾着，顾念雨笑出声来。
　　早餐结束后两人分头行动，云星伊独自一人往案发房间走去，远远就看到门口的警卫。虽然说过是认识的人，但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云星伊故作镇定，双手交叉握紧挺直腰板向前走去，来到警卫跟前试探性的很有礼貌的微笑点头，果然没有被拦。进入房间闭上门后，云星伊长吐一口气，内心更是小激动到乱跳，还觉得自己刚才帅到不行，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毕竟在案发现场，太欢脱了自己也觉得太违和。“干正事要紧，嗯“云星伊这么想着又再一次来到卫生间。心里努力回忆着那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认真得排查着周围。眼睛扫过镜子却又立马回过来，“镜子怎么这么碎？”虽然说自己对这个疑问很不肯定，因为死者头部的外伤就是通过与镜子的撞击造成的，既然如此，镜子碎掉也是必然的。即使这样想，云星伊依然觉得镜子未免碎的有些过分，便走上前去仔细查看。
　　“你是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使得专心思考问题的云星伊吓了一跳，因为之前正好踮着脚这会因为惊吓重心不稳就要摔倒，还有及时扶住了洗面台才得以站稳。但站稳的同时，手掌却传来了强烈的疼痛感，原来手掌正好压在了洗面台上布满的镜子残渣，鲜血正往外冒地厉害，云星伊赶忙用衣服包住手以免自己的血留在案发现场。
　　“警卫，警卫。。”陌生男子开始呼唤警卫。
　　云星伊也顾不了鲜血立马拉住了男子，说：“别别别，我不是坏人。”
　　男子停住了声音，眼睛看向云星伊希望得到更多的解释。
　　云星伊当然知道不能说实话，便随口捏了个理由：“我是一个实习小记者，只是想着来这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些特别的发现，把文章写的有噱头些，好被上级看好早日转正。我绝对没有对死者不敬的意思。”想到对方有可能是死者家属，云星伊“解释”完后又立马加上一句以免惹怒亲属。
　　“噢，原来这样啊。那你有什么发现吗？”男子问。
　　云星伊摇摇头，摊摊手：“我也真是太天真了，昨晚那么多媒体警察在这边都没什么发现，我又怎么可能有？”
　　男子打量了云星伊一番，脸色便随和了下来：“年轻人想出头没什么错，但是要注意方法。你这样太危险了快点离开吧”语调还是冷冷的，这句话明显就是逐客令，毕竟自己也是违规进来的，云星伊只觉得倒霉便走了出去，也没想着问问这男子是谁，他为什么来这里之类的，就自己一个人回房间生闷气，真是粗心大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