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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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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有一些生气,他自己是不承认他是扫把星的,直到某一天他去山上打猎。明明出发前是晴空万里的,9月份的天本就是晴空万里,是庄稼丰收的日子。
莫非还小,种的田也少,所以他想着要去山上打猎,抓点吃的,他前些日子在山上放了一些扑兽夹,应该能够夹住一些猎物的。
莫非背着他自制的大布袋上了山,这种布袋是用衣服布缝的,背着比较舒服,而且还能背很多。秋天就是好,果子红、麦子金灿灿,他边走边采,知道是人家的,所以没有往布兜里放,就往他自己嘴里送了,他自己不知道怎么琢磨出的理论,觉得送到嘴里的跟装回家是不一样的性质。
莫非非常喜欢采麦子,这个好吃,采一把之后就用手搓开,嘴巴一吹便只剩绿色的麦仁,莫非总是攒一把之后再往嘴里送,这样吃的非常过瘾。
莫非走了一路采了一路,等到山坡上时,肚子都快半饱了,他便小跑着上了山。一边哼着歌,一边用竹棍敲打。
他把他放扑兽夹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这次真是奇了怪了,竟然一个也没有夹住,别说兔子了,连个山鸡没有。
莫非有些垂头丧气,把抓到的蚂蚱都扔了,他有些不太甘心的往山顶上走,那边的林子深,一般都是村子里老猎人才去的,平时他不怎么去,可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太倒霉了。
莫非提了提裤子决定上去看看,时间还早,他就想捡个漏吧,万一有猎人忘记了猎物呢。
莫非这一趟还真是有收获,他碰到了一个大的,一头小野猪,一只脚被扑兽夹给夹住了,正在坑里挣扎呢。莫非沿着这个小坑转了两圈,这头小野猪比他小不了多少,他一个人是抗不回去的,可是就这么放弃的话太可惜了。
莫非舍不得走,看着小野猪在坑里挣扎不动了,于是蹲下来了,开始绑它。他以为他绑的足够结实了,于是就把扑兽夹给拿下来了,结果那头原本看着很老实的野猪一下子蹦了起来,从半米高的小坑里一跃而出,力道大的把莫非都撞到了一边。
莫非被它这一撞差点气歪了鼻子,他爬起来就去追,一人一猪追了很长时间,莫非最后都不知道他这是追到哪儿了,反正是没来过。他坐地上喘气,那头野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正当莫非低着头喘气的时候,天色竟然暗了下来,莫非抬头看,就看见头顶乌云滚滚,那个滚的速度让莫非咂舌,以他为中心,他的右边还是晴空,左边就是乌云滚滚,然后还没等他眨眼的,整个天空全暗下来了。这个架势是要下大暴雨啊。莫非还没等跑的,那雨点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莫非大叫了声,随着雨点落下来,风也紧随而至,把莫非吹的东倒西歪,他抱着傍边一棵树勉强没有被吹跑。
莫非不敢走了,这是山顶上,风太大了,他想着在这里避一下雨的,这棵树足够大。可是狂风暴雨一般都是伴随着炸雷的。他还没有站起来的,头顶上的炸雷便一个接一个了。刺眼的闪电如同巨龙穿破浓重的黑雾破空而来,震耳欲聋的雷声让莫非抱紧了树干。
莫非不想松开这棵树,可那个闪电过去之后,他几米之外的树啪的一声劈开了,这下莫非彻底的傻眼了。他慌忙的松开了树,继续往里面走,越走树木越多,头顶上的炸雷也越来越多,一个个就像是除夕夜里放的爆竹一样。偶尔会炸在地上,百年的大树一棵棵的劈开了。
莫非边跑边躲,他始终不知道应该躲树躲的远一点,树木容易召雷。最后还是他背后的大口袋把他给带出来了。
莫非一手拽着他自己缝的布口袋,一手还想摸棵树,奈何这口袋太大了。他现在有些后悔了,这个大布口袋虽然轻快,可是太招风了,被风灌满了,就跟一个船帆一样,把他带的东倒西歪。
莫非被雨砸的昏头昏脑,眼花缭乱时一脚踩空,等他自己大叫了一声后才知道晚了,已经掉下悬崖了。莫非想他这是活该啊,抓人家的小猪没抓到,造报应了啊,这是天打雷劈啊。
莫非盘腿坐着胸口有点闷,算是条件反射,他当初被迫掉下悬崖后并没有痛快的死掉,反而折腾的死去活来,胸口跟要爆炸一样。
上面那个是身体反应,另一个则是他胡思乱想了。胡思乱想更不舒服,仿佛他是活该一样。你说要不是活该,他好好的天为什么会遇上天打雷劈啊。
莫非把背挺直了,双手平方在膝盖,做深呼吸,这事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就要走进死胡同里了,他已经被人人指着鼻子骂扫把星了,要是自己也相信了,那就不用活了。
这种凝神打坐法很管用,能够平缓胸闷。即便是莫非这种毫无功力的人都觉得管用,没一会儿他就好受点了,于是继续想想他后来的事。
后来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掉下去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他在难受的要死要活的时候突然觉到了一股特别舒服的气流,这股气流托住了他,让他在昏过去的时候心甘情愿的闭上了眼睛。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暴风雨停了,如果不是触目所及的狼藉,他都以为做了一场梦呢。
在他视野所及之初没有一处是好的,离他几步远的茅草房着火了,烧着烧着便砰的一下塌了,是梁柱撑不住终于塌了,莫非都能觉得火星子喷他身上了,他抽搐了一下,使劲把压在身下的重物踢开,等看清楚压在他身上是什么东西后,他连滚带爬的爬出去好几米远。
压在他身上的是个人,浑身都是伤,被他一脚踢开后就滚到了一边,一动不动了。莫非没敢上去试试他是活的还是死的。
他又看向周围,到处是残火,隔上几步就有一个草屋着火,隔几步就有一个……莫非终于跑了。
莫非跑了一整天,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一个人答应,确切的说这个村庄没有一个活物了,空中连一只鸟都没有。
莫非趿拉着草鞋又重新回到了他刚醒的地方。他想回去,他住的那个村里虽然穷,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战火。
莫非后来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回去,他落下的那个山崖也找不到了。没办法他只好先跑出了村子,村子里他不太敢走了。幸好,这里的季节跟他来之前的一样,是秋天,万物丰收的季节。
莫非走了好几天,啃果子、挖红薯,把这一路能吃的东西都吃遍了后才遇到了活人。
后面的事如长风长老所述的那样,他死求白赖的跟着人家,长风长老啃馒头他在一边看着,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就把馒头分了一半给他。吃完了馒头他还跟着他,长风长老夜宿庙里,他也跟着他,总之他跟着他翻山越岭的跑破了草鞋。
不过莫非心想,幸亏了他这双破了的草鞋才让长风长老心软了。他坐在地上补他的草鞋时,长风长老就蹲下了,于是他就跟着长风长老回长陵山了。
后面的事也就这样了,他在长陵山待了十年了。
莫非睁开眼轻咳了声,他老是胡思乱想,他师傅教过他多少次,打坐时一定要收敛心神,抱元归一,他老是忘记。
莫非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集中精神,这是他修炼心法时的习惯。如果能够头悬梁估计他也想做了。他是真的特别想修出点正果来,御剑派是修仙大派,成仙的几率非常高,每个入门的弟子都会刻苦修炼,以待日后修成上仙,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想长生不老呢?莫非想,就连他身边的‘大爷’都想,它拢着翅膀,蹲着脚,一动不动,俨然一副入定的模样。
‘大爷’看着莫非隔一段时间掐一把自己的大腿,越往后频率越慢,脑袋也一点一点的,最后就歪倒在床上睡了,看他头砸在自己脚下,‘大爷’用翅膀忽闪了下他的脸,奈何莫非睡的太死了,伸手拍了下他的翅膀翻了个身又睡了。
‘大爷’便不理他了,它叫过他了,是他自己不醒的。
因为铁链桥断了,莫非就待在七星岩好几天,守护七星岩的弟子白天是凌风他们,跟他比较熟,但是这次不肯让他过去,明明打牌都缺人了也不让他过去,莫非跟他们隔着个峡谷喊话也怪累的,喊了一会儿也就不喊了。
凌风说这是长泽长老的命令,说这几天忙,让他别出来捣乱,老老实实的待在七星岩。等忙过去了就放他出来。莫非站在桥头想了想,他们忙什麽呢?应该不是忙着掌门大典,掌门大典怎么也应该挑一个好日子啊,应该会有很多人来朝贺,要是来朝贺的话,他们长陵山应该会很热闹。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难道是魔界的人又出动了?这个魔界的人也都真奇怪,不好好守着自己的山头,每年就要来闹一次,他们御剑派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啊。
莫非摇了摇头,过不去那边也没有太勉强,他其实过去那边是因为那里热闹,不过如果那边忙的连人影都看不见的话那也没多少热闹了。
莫非回到房间里,翻了翻他的书,现在全是医书了,以前的奇门遁术、暗器之类的都被没收了,莫非翻遍了书架,没找到本可心的书。
莫霖说让他以后好好研究药草,是说他不务正业。
这点莫非也承认,他学的不太上心,只不过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当大夫的啊,来了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学剑的吗,御剑飞行,长生不老。
莫非想想自己这十年来的修为咳了声,决定回去好好看书,他想也不能全怪他学的慢,他认不得几个字,他以前也很少生病,偶尔生病了喝点益母草就好了,他们村子里这种药草比较多,漫山遍野都是,他也是学医了才知道,那益母草是给婆娘喝的!坐月子喝的!
莫非想到自己喝了不知道多少益母草心里就郁闷的要命,都怪村子里的人骗他,说喝了这个肚子就不疼了。
莫非长吸气,把胸口涌上来的恶心感给压下去,不学习是不对的,如果他要早看了这些医术他就不至于喝了那么多年的益母草!
莫非摊开书开始看,自古医毒不分家,所以长风师傅给他的医书包罗万象,几乎把长陵山藏书阁的医书都给他了。莫非一边看拿着毛笔在一边的草纸上记录下来,有些东西不逼着学根本看不进去。尽管这样,他学了几页之后还是去干别的了。
‘大爷’立在他上方的木头上看了一眼他写的东西,满纸的蜘蛛网,蜘蛛网上还有无数个点,这哪里是字?它差点看晕,又把眼睛闭上了。
莫非也知道自己写的不是字,他只不过模仿了去年的三生阵,把其中的阵眼画了出来,他始终不想承认是他害死了许长河,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动,他只是去给他们送饭而已。
他们布置的三生阵他确实过去了,因为那个阵法他见过,他师父许长风就爱研究这些东西,所以他也跟着看了,结果许长和看到他出现就吐血了。他头顶之上的世生石也因他体内急窜而出的真气震碎了。
他难道有三头六臂吗?让许长河看见就吓的走火入魔,应该不太可能吧?所以这一切不怪他吧?莫非下意识的又咽了一口唾沫,他这个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以前的时候看见许长和就紧张,一紧张就咽唾沫,咽了十多年,许长和去世了他都没能改掉。
莫非又咽了好几口唾沫,为自己的推卸责任不好意思,就算许长河之死不是因为他,可包括他师傅在内的三位长老确实因为世生石破碎,真气受损。那他就去帮他们采点药吧。
这个想法让他心情陡然放松了。他脚步轻快的进屋里收拾东西,一边哼着歌一边把自己这些天准备好的干粮都包上,馒头、腌菜等等。
‘大爷’听到他的歌声睁开了他的眼睛,它的眼睛在白天的时候好看多了,琥珀色的,没那么吓人了。
所以莫非上去喂了它一块萝卜干,‘大爷’对萝卜干没什么兴趣,尽管莫非腌的很香,可再香也没用,它又不吃素,所以它懒洋洋的张了下嘴,连尝都没尝,囫囵着吞下去了。莫非抹了抹它头:“困了?那你在家睡觉吧。还说自己不是猫头鹰,除了猫头鹰,哪有鸟儿白天睡觉的?”
后面一句他自己在嘀咕,他真是话痨,‘大爷’把它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闭上了,不再理他。
莫非也没指望它说话,要是它能开口说话得把他吓死,所以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把东西分类包好,装进他大布袋里,这个袋子他缝了好几个口袋能装很多东西,帐篷都能够塞的进来,收拾完后,背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