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朝歌之青姬》曲恨晚

19、翰林群会

　　苏苒不解地问道: “庄静妤？很有名吗？”

　　小孟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偷听之后，才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蔺若甫早年有位娃娃亲的亲家？唉，可怜就是开阳的父亲。”

　　“啊！”苏苒惊讶地叹出声音来，她原本以为这个故事乃是坊间杜撰的故事，想不到并非空穴来风，竟然真有其事，不由得不寒而栗。

　　“唉，最可怜的便是静妤这个水灵妹子，早就过了出阁年纪了，没有一个世家公子敢上门提亲。只好成天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噢，学问似乎做得不错。和那个谁谁谁齐名，就是你们万海商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韩九渊。”霜影冷冷地补充道。

　　“影妹子说得对。以前翰林苑有个不怕死的，评了一份才人榜，韩九渊和她分列才子榜和佳人榜的榜首。嘿嘿，还挺登对。”

　　小孟这个没眼力劲的笨蛋，自顾自地说了一堆，根本没有瞧见霜影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果真，他这话才一说完，霜影就毫不客气地狠狠凶道，谁是你的影妹子。

　　苏苒带着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斗气的霜影，场面上劝了两句。

　　不经意间，看见楼下开阳兄妹已经准备离开。苏苒瞧着不太对劲，扭头让小孟看看：“开阳的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不知道么？”小孟奇怪道，“你离开军营的前一晚，进了刺客，开阳不知殿下不在营中，被佯装成殿下的敌人暗算受伤，后来腿就有些跛了。说起来，他们兄妹真挺可怜，不过好在殿下对他们一直挺照顾。”

　　后来小孟非常八卦地打听了一下那天苏苒和殿下出去干嘛了，苏苒答曰出去采药不行吗，然后狠狠地鄙视了一眼小孟。

　　不过方才，听小孟说到开阳的事，苏苒着实吃了一惊，一惊之后又转为愧疚，毕竟是因为那天崇原君陪她出去，刺客才有机可乘伤了开阳。

　　她左思右想，琢磨着她那儿有一瓶南国贡品红花药油，还是当年离开时毓秀姐姐送她的，一直没用得上，便托了小孟转赠开阳。

　　小孟闻言也露出一脸“原来如此，你这个意思”的表情，自以为非常仗义地点点头道：“没事，哥懂的，哥帮你！”

　　说完，小孟就吃了苏苒一拳。小孟默默叹息，他今天着实有点可怜。

　　按照当初的约定，苏苒定期去为韩九渊切脉，每次呢，都是见他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不是在烹茶煮酒，就是在寄情丹青，要不是苏苒对他有些了解，还真会被他那套，来帝都疗养身体的托词给骗了。

　　韩九渊来帝都，算算已经一个月有余，终于迎来了第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朝皇帝膝下子嗣不多，故而早早便立了太子，如今太子逐渐长大，正缺一位德才兼备的太傅督导。

　　国之储君，社稷根基，大朝皇帝为其择师，可谓慎重又慎重。各方势力为了争夺太傅之位明争暗斗，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是以，大朝皇帝便下了一道御令，设翰林群会，广纳天下贤士，无论出身、无论年岁，择其最优者为太傅。

　　主会之人需德高望重、不偏不倚，不能为各方势力左右。放眼望去，朝廷中只有崇原君一人最合适。于是，主会之责便毫无悬念地落在闲赋在家的崇原君身上。

　　晚上，中宫家宴。

　　大朝皇帝一向偏爱弟弟，一晚上和崇原从翰林群会谈到闲话家常。好不容易，皇后可以插句话了，说得乃是她作为嫂嫂的本分，问问崇原君可有中意的闺阁女子。

　　崇原君闻言一笑，道：“劳烦皇后挂心多时，不过臣弟恳请娘娘再给我一些时日。”

　　还未等皇后再开口，皇帝又道：“崇原，缓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有眉目？即便喜欢男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要娶一位王妃，延绵子嗣，否则，你让着朕如何面对母后的在天之灵。”

　　“皇兄厚爱，臣弟惶恐，恳请再给臣弟一些时日。”

　　“这是有钟意的姑娘了？”皇帝惊奇，今日崇原君一反常态，反复请求宽限些时日，莫非真是石头开窍了，继续探问道，“告诉皇兄，帮你出出主意。”

　　崇原君一改往常的冰块脸，赔笑道：“求皇兄今日放过臣弟。”

　　翰林群会开幕已经一月有余，经过数次辩论，十名英才从众人中脱颖而出，韩九渊便是其中最被看好的一位。

　　今日，便是群会的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

　　会上根据抽签结果，将十位选手两两分组，由翰林院的五位评委打分。分数交崇原君审核，如果审核通过，那么排名靠后的五位出局，由排名第一的选手独战其余四人；如果不通过，那么必须更换五名评委重新打分。

　　赛制倒是很公正，但是群儒舌战这种事情，苏苒一直不是很感兴趣，她去看无非是看个辩论的气势，顺便瞧瞧韩九渊这个才子榜榜首是否名副其实。

　　苏苒看着观众席座无虚席，真心觉得自己为了和万海商会保持距离，提前托小孟找订好位置，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她担心自己对群会实在提不起兴趣，大喇喇地坐在台下打瞌睡，着实影响不好，于是又嘱咐小孟找一个隐蔽些的位置。

　　小孟虽然是打扮地很娘炮，但是做事情却十分干净利落。他将位子安排在主台斜对面的第一排，那儿既能清楚地瞧见台上选手的表情动作，而吃个瓜子聊个小天打个瞌睡又不会引人注目。

　　为此，苏苒对小孟很是赞赏。

　　“影妹子，你觉得如何？”小孟一脸期待地问道。

　　只可惜，霜影正紧张地盯着台上她家少主，小孟说什么她似乎没听到。小孟讪讪地坐回位子上。

　　苏苒见状，安慰地把瓜子递给他，道：“万海商会上下都紧张着渊少。你别添乱了，来来来，吃瓜子。”

　　嗑了一会瓜子，群会开始的大锣敲响，崇原君起身宣布今日的规则。

　　苏苒抖了抖身上的瓜子壳，一本正经地端坐了会。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她似乎瞧见崇原君的眼光在她这儿停顿了一瞬。

　　后来，她琢磨，她到帝都也已经两个多月了，今日乃是分别后头一次见他，或许崇原君仍然还记得她？在这里见了她有些吃惊，才迟疑了一瞬？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中徘徊了一会，便继续地自顾自地嗑瓜子了，不时地交头接耳，找同样无聊的小孟侃一侃八卦。

　　忽而，全场一片安静，苏苒和小孟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