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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私逃出山惨被擒(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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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为师闭关期间,切莫私自外出,定要牢记于心。”
待脚步声终于远到难以辨认,伏于台阶下面的白衣少女才慢慢仰起脸来,露出俏丽的面容。她回头朝身后人吐了吐舌头,然后伸直手臂挺直脊背,眼中难掩兴奋的光彩。
身后的青衣少年喜笑颜开地上前将她扶起,低头帮她整理微皱的裙摆。
少年一边弯腰整理,一边仰头问道,“青姐,这次咱们去何处玩?”
少女提脚便于少年小腿处狠踢了一记。她双手叉腰,秀眉紧蹙,压低声音道,“这么大声,倒不如直接告诉师父去,也不用劳烦大师哥辛苦抓我们回来。我说砚台精你怎么专长个子,倒不见你长些脑子,像你这般的呆子居然还能修成人形,当真是打了其他砚台的脸。”
少年倒不恼,脸上还是温润的笑。
“青姐,你平日里不拘小节也倒罢了,怎的连爱惜同门之意也无?总是砚台精砚台精地唤我,枉我次次与姐姐一同受过。砚台精乃是妖物,我乃灵物,昆仑一宝,岂可混谈。”
白衣少女听得倒是认真的样子,待他言语一毕,却只是翻了个白眼,跳着跑开了。
少年反应不及,只呆愣在原地,一脸的狐疑。真真如三师哥所言,这女子的心思哪是容自己这等毛头小子得以弄清的。
少女回头便见了他那副呆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打趣道,“你这呆子,平日里不见你灵在哪里,只在那里长篇大论的时候口口声声自诩为灵物,竟不觉得害臊。还不快跟过来,莫非要定在那里待到师父出关?”
少年扶着后脑傻笑着,双眼的弧度如那弯弓月,煞是好看。
飞下禅社殿,避开四阁的方向往西,一路向前,便是一片葱郁的灌木。两人一前一后地钻进灌木丛中。他们知晓,不远处便是结界的破损之处。
“砚小冰,你个呆子,这样突然停下,莫非是要撞破我的头?”
少女捂着前额跌坐在灌木丛中,不满地踢了少年一脚,却不见少年回应,竟连平日里佯装的惨叫也未听到,心中暗叫不妙。想必定是出师不利,被师哥逮了个正着。
砚冰本打算一力承担,被她这样一叫,也只能认命地从灌木丛中钻出来,露出身后的人。岂料他回头时洞中竟无一人,只见枝叶吱吱呀呀颤动着。
守在洞口之处的是个翩翩佳公子,发髻高束,眉目分明,一双杏眼神采飞扬,青衣上绣着雅致的梅花纹样,腰间佩玉,束翠色丝绦,英挺非凡。
“好你个默丹青,师哥教你的障眼术就是为了如此的用处?还不速速给我出来。”
他将下巴微微收起,低头望着调皮的小师妹,剑眉微蹙,似是愠怒,眼角眉梢却分明带着爱怜之意。
“大师哥,青儿知错,青儿伏法,任凭师哥责罚,只求师哥怜我,莫要告诉师父才是。”
丹青整个人还趴在地上,只是仰着头,双手捧着面颊,可怜巴巴地望着梅凉,心里却琢磨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以至此番下场。
梅凉无奈一笑。这小妮子倒是懂得讨价还价。真不知山下的世界缘何对她有这般的吸引力,竟引得她一次次私逃出山。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气,对一切未可知的事物难免新奇。可正是这样最平常不过的好奇心思令师父寐不能安。
“行了,先起来吧。”
他俯身拉她,眼底是淡淡的笑。当年那个连走路也会跌倒的女童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
“走吧,跟大师哥好好说说,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丹青拽着梅凉的衣袖,撒娇地轻摇着。“回师哥的话,我们这是头一回啊。”
梅凉没有答话,两手分别拖着丹青和砚冰两个调皮鬼,心念咒语,回到了索笑阁。
丹青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拍手称赞道,“师哥真是厉害,青儿还来不及眨眼就已回到结界之中了。”
对于法术,丹青是有着极其强烈的兴趣的,怎奈师父不准她学习太多,尤其是这穿梭于结界内外的法术更是严禁任何人教授给她。
梅凉没有答话。丹青的有些问题,他竟是真的不能回答。偌大的昆仑山上,也就只有丹青与砚冰两个无法自由出入结界。而这样的答案会不会太过残忍?梅凉无法下定决心开口。
丹青并未察觉师哥的沉默,她拼命摇着梅凉的手臂,撒娇道,“好师哥,师哥待青儿最好了。不如你教给我,这样青儿就再不用钻狗洞了。实在是不够光彩,师哥难道不觉得青儿可怜?”
梅凉没有理会,而是以冰魄涤魂剑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然后背过身去。
丹青和砚冰眼前就这样凭空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正是二人几次偷跑下山的情景。两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惊恐地对视。
“你们两个自己仔细看吧,好好数数到底是第多少次私逃出山了。我们都不言语,并不表示从未有人知道,不过是给你们改过的机会罢了。怎奈你们竟如此顽劣,我这做师哥的,若还不替师父管教,那成什么样子。”
丹青此刻也听不见梅凉说些什么,只是一心憧憬着,若是自己也会这等法术该有多好。
砚冰更是后知后觉,直到画面消失梅凉转过身来,仍然是那副惊呆了的表情,双目圆睁,嘴巴竟也没有完全合拢。
梅凉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哭笑不得。他摇摇头,开口道,“你们两个最好在师父没出关之前将禅社殿的花花草草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丹青二目圆睁,“什么?师哥,我没听错吧?原来的样子?它们现在不也好好的?”
梅凉微微一笑,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他挥手一舞衣袖,将丹青和砚冰送回了禅社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