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青春》缈云

2、谁是长在你心底的朱砂让你潸然泪下

　　隔着玻璃远远地就能看到袁紫坐在‘榕树下’里喝着咖啡，时不时还若有所思的对着笔记本撅着嘴巴嘟囔。张远忡嘴角轻扬心想到，一定是又等急了，一会又得搅得天翻地覆了。
　　果然不出张远忡所料，袁紫一看到他就隔着十几桌指着他大吼，“张远忡让女人等是王八蛋，张远忡你是个王八蛋”。此前整个咖啡弥漫厅安静的气氛，霎时更静默了。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穿着整齐西装的男人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剜着袁紫，有点教化又有点呵斥的语气哼一声，“没教养。”袁紫也毫不示弱“老圆桶，真是可惜了那身帅气西装，看都快被你撑破了”，说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男人拍桌而起，顿时咖啡厅里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张远忡看此情景容不得自己哭笑不得的看笑话了，赶忙上前去安抚那个男人，袁紫不屑地望着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干嘛要给他付账？净干些赔钱事儿！”
　　“那还不是遇上你这赔钱货了呗，你这毛燥的性格怎么还跟当年一样啊”张远忡半撇着嘴摇摇头，电光火石间就意识到气氛不对，稍些尴尬。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跟当年一样呢。那些过去太遥远了，远的都快看不见形状了，可是既然遥远，为什么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心底都会疼得发麻。
　　“你搞什么？要知道你可是我回来后会见的第一个人，知道我不喜欢等人还迟到了整整21分钟，以后坚决不等人了尤其是你”袁紫心事重重地抱怨道，随后又对张远忡翻了个白眼。
　　“我临时工作上有点小事，以后坚决不让你等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袁紫截断“大白领啊你什么时候买辆车啊，挤公交来当然会误时，跟我迟到就还好，咱俩谁跟谁，万一约会那可就吹了”，“那好，以后每一天，约吗，美女？有生之年我都不会买车买房，大好的青春怎么能做房奴车奴呢，一会儿想要吃什么我都请”张远忡淡淡一笑。
　　“多谢，有劳您小小地破费一下了”继而袁紫露出一种狡黠的笑。张远忡暗暗想到了以前大学时候，那个吃东西的劲儿啊，在心里大呼“完了岂止是小小破费！”
　　张远忡看着自己对面吃饭还是像大学时一样狼吞虎咽，不注重形象的女人，四年过去她整个人都比以前清瘦了不少，脸上也带着以前并不喜欢的粉妆，一头及腰的波浪卷也被换成了直发，身材比以前好了太多前凸后翘了，不免笑了笑。
　　袁紫下意识地拉了下胸前的衣服，一个小小地动作不想却遭到他的嘲讽“你怕什么，我对你这种小型号的不感兴趣”，只觉脸上滚烫，被耻笑的袁紫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大学时你怎么也算一枚阳光帅气美少男”，袁紫用着讽刺的语气，“记得大学时你无论是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还是在办社团活动总能引来几个花痴，还有一个姑娘举着横幅站在操场跟你表白你还记得吗？你还脸红耳赤的跑回宿舍躲了一个星期”说完袁紫拍着桌子忍不住笑出眼泪来，见张远忡不说话，袁紫渐渐安静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袁紫自己也尝不出来到底是苦的还是咸的。
　　饭毕已是晚间9点多，张远忡和袁紫在站牌处等公交。时值六月，抬眼上空有星辰，袁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张远忡拉着她的手跑到了一个天台，向北看去漫天星辰，想想自己已经多年没再见过这样的星星了，每次在异乡看星星总是寥寥数颗，每次看星星沉寂的夜空中总会长出奕名扬俊痩的脸。
　　“张远忡，你说是星星在天空上面还是天空在星星上面？”不知不觉中袁紫享受的把头伏在了张远忡的肩膀上。
　　张远忡只觉有万只蚂蚁在侵蚀自己的心脏，接着就滔滔不绝地给袁紫讲了一大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天文知识。他又感觉到了肩膀凉凉的，顿了两分钟。“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把他忘了，是吗？要不然你怎么每次看星星都会问这个问题”他的语气有些凌厉像是在审问。
　　“也许没有吧。”
　　“你还爱他吗？”
　　空气死寂一般沉重，车来车往的鸣笛声，月光澄澈如水，只有漫天繁星看得到两颗心的不知所措。
　　其实袁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他，也许不爱了，早就不爱了，只剩下一腔愤恨。要不然怎么会每当想起那个布满晨星的夜空，月光澄澈如水，大地一片安宁，还有许给她未来的那个单薄少年，都像被人硬生生地往心里泼了一桶硫酸。心脏像是腐烂了一样，被蛆蝇占领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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