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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牢:潭水 ...

  •   “请行人注意,前方道路正在维修,请绕道前行。请行人注意,前方道……”警戒线处的播音器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路过的行人对此也只能顺从地绕道行驶。
      “这次‘他们’来得好快啊……我们来晚了好像。”秋霁坐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的露天座位所配备的巨大遮阳伞下,慢条斯理地翻搅着杯中还泛着白气的冰块。
      坐在她边上穿着一身改良版白色拘束服的洪骸认真地嚼着布丁:“嗯……看来魈的计划估计是可行了。而且他们所利用的极限患者里应该会有我们的老相识。”
      “你闻到了谁的味道?是你说的‘首领’吗?”秋霁好奇地歪了歪头。
      “说不清,但是很熟悉。”洪骸再次嗅嗅周围的空气,不满地撇撇嘴“淡了好多啊……打底有一个。”
      “嘛,反正之后估计会遇到的。”秋霁微笑着抚过杯口,杯中的液体便一点一点被吞噬了起来,直到杯中连一滴小水汽都没有剩下。
      “秋霁你这样乱放病毒真的好吗?”洪骸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秋霁笑得一脸纯良:“没事没事~只是喝着有点撑,但是又不想浪费钱而已。”
      “……”洪骸无语地吞下最后一口布丁,“万一这病毒被投放到河里什么的这个世界八成就毁了好伐,而且被发现了的话我可不想因为你提前被杀死或者进监狱啊。”
      “这些小东西繁殖能力没有那么快啦,”秋霁眯起眼,“不然那个进行着毫无美感可言的杀戮的极限患者也不会在我植入病毒后还苟延残喘了这么久的……”
      洪骸无奈地笑笑,打了个响指:“你分明只是想利用他把‘他们’引出来吧,我可不相信‘久经沙场’的你还会出现这种失误,别自说自话地把我当傻子。”
      “我承认是有点恶趣味泛滥了啦~不过我有分寸,之前进了Lv3之后我就已经可以控制它们的发作了。”秋霁站起身,“更何况你不是……也把它们杀死了么?走吧。”
      “好。”洪骸拎起已经空掉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跑向已先行离开的秋霁,“回家?还是说要再去哪里?”
      “回家。话说你的那本新书居然真的大卖了啊……”一旁玻璃窗中的大海报上印着《地狱医生》的梗概和封面图片,还有小小几句话的作者简介。
      洪骸无所谓地瞥了一眼海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也归功于现在的人都很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生活在安全无比的社会中。”说着,一片枯叶自枝梢堕下,映着阳光在空气中打着转儿,最终落到了地面上——它命中注定的最后归宿。
      “还在想他们?”秋霁伸指抵着自己的下颚,那双碧蓝色的大眼睛大睁着,有些疑惑,“为什么还要想他们呢?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还是说……还在想他?”
      洪骸抬眼望向太阳,随即便被阳光刺激得眯起眼睛,抬手挡在眼前,却还是固执地不肯低头:“我就是一条斗狗场的比特犬,阿葬不也这么说过么?算了,走吧……”说着,她低下头,抬脚迈过那片枯叶,“不过夏末的阳光真的好刺眼,我以后还是学你天天带伞出门吧……”
      “我是因为病症才撑伞的啊喂,而且你这个宅一个月才出门几次啊……”秋霁顺手敲上了洪骸的额头。洪骸立刻捂着脑袋泪汪汪地看着秋霁,却收到了秋霁一记漂亮的白眼,“别卖萌,要卖去找鸲亓叔去。人家就在你家隔壁。”
      “鸲亓叔也真是个有趣的极限患者啊……”如同大海深处般黑蓝色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眯起,“身为极限患者,自我欺骗的方式却是失去身为‘极限患者’的记忆,还因此拥有了第二人格,真是好玩呐。”
      “不过他的病症够麻烦……”秋霁无奈道,“居然是见血症,削个苹果也可能犯病的那个。”
      “嗯哼~”洪骸双手搭在脑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没有说话。
      身后的影子被阳光拖成了长长的一道,如同一只伺机并蠢蠢欲动着的黑色怪物,悄然舔舐着身后的一切,将所有物质一并包容,吞纳于腹中。
      “饿了?”秋霁微微偏过头,勾起的唇角却硬生生地使眼中干净的碧蓝色染上了一层黑色。
      洪骸舔过嘴角,轻轻摸上腰间别着的太刀,眼中的黑蓝色已开始隐隐燃烧:“嗯。你呢?”
      秋霁举着那把显眼的红伞,棕色的伞柄却隐隐约约地闪着不同于本色的银光:“跟你一样呢……去进食吧?”
      ……

      “降临了。”炎无惑陶醉地闭起眼,微曲的身体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突然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什么降临了?炎医生?”白烛葵站在炎无惑的身后,手中依旧捧着那本一天都没有离手的书。
      “东南方五公里……”炎无惑舔过唇角,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金色的眼眸犹如一匹狂野却不失优雅的猎豹,“[极限患者]的罪恶与血腥降临了。”
      “……”白烛葵沉默着合上书本,望向东南方,“又一场杀戮游戏,落幕了。”
      花绮妙不爽地抄起手边的笔筒扔了过去:“小炎无惑那个熊孩子中二病也就算了,白小哥你怎么能也跟着他一起闹腾啊!”
      白烛葵淡定地躲过笔筒,看着它砸在了炎无惑的头上,无辜地摊手表示:哎呀我刚才一不小心躲过了它呢。
      花绮妙递过一张纸,朝着白烛葵道:“白小哥,又要辛苦你了。”
      白烛葵点点头,拿着纸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拿着自制鸡肉味蛋糕打算给炎无惑灌下去的花绮妙和在一旁充当和事佬一角的文森特继续留在总部Apocalypto的办公室内嬉笑成一片。

      “封锁现场!快!把现场封锁好!”一个不知名的警戒人员指挥着拉起黄色警戒线的同伴,手脚麻利地将现场封锁了起来。
      “死者大约死于10小时前,”麓警官将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缓缓伸向那三具尸体,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从死因上来看,我想——凶手是一名极限患者。”
      纪纸纱捧着记录资料,面对着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尸体还是止不住地轻颤。她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擦去额角的冷汗:“[Apocalypto]又要插手了吗?”
      麓警官脱下手套,重新捧起刚才路上还只吃了一口的冰淇淋桶啃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说道:“少女,说了多少次了,极限患者的案子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啊!”
      纪纸纱却因为麓警官他满不在乎的态度不满地炸毛了:“麓前辈你这么吃冰淇淋是会死的节奏啊!话说冰淇淋还有剩下你就别啃纸桶了呀!不对纸桶本来就是不能吃的吧!”
      “有什么关系啊少女,别这么认真啦~”麓警官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ID白烛葵,抱歉迟到了。”白烛葵自他们的身后走来,“许久不见,ID麓警官、ID纪警员。”
      “还是白烛葵啊,数据已经出来了。”麓警官递出一叠白纸,习以为常地继续低下头啃纸桶,便不再去理会可能会犯中二的白烛葵。
      “确实是极限患者的手法……”白烛葵伸手抚上满是血液的墙壁,冰紫色的瞳孔微眯,似是在思索,也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女性死者是附近一家出了名的基督教教堂中的修女,两名男性死者一位是同教堂的牧师,一位是普通的职员,可以算是忠实的基督教徒。”纪纸纱扶正眼镜,面色严峻地抽出一份资料,同时又有些不解,“白医生你之前说过:‘极限患者是一群靠自我欺骗存活的疯子,欺骗就是他们的杀人动机,所以猜猜他们杀人想表达的东西就行了。’但是这次的杀人动机却迟迟不能推断出来。白医生有什么推测吗?”
      白烛葵抚摸着墙壁上的血渍,宛如欣赏着一件艺术品。许久,他抚上自己戴着金属面具的脸,那双紫瞳中闪烁着诡异的色彩:“我是一个丑聋人,被巴黎圣母院的神父弗罗洛所收养,担任着教堂的撞钟人。有一天,一位美丽的吉普赛少女来到了教堂,祈求着上帝的保佑。外貌正经的神父为少女的美貌而倾倒,少女却爱上了生性风流的弗比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我的爱,我那卑微却真诚的爱,你却一直到死去都无从知晓。”
      “少女,他又发的什么疯?”麓警官用胳膊肘碰碰纪纸纱的肩膀,颇有些无语地看着白烛葵。虽然他相比之前那个丧病玫瑰花妖的案子时要正常了不少,但还是依旧让他们这些普通的小小警员有点受不鸟。
      纪纸纱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扶正反着白光的圆框眼镜:“《巴黎圣母院》,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
      “那么这个案子是……”纪纸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地望向眯着眼的白烛葵。
      “神父,少女。”白烛葵那苍白的手指划破空气,轻轻扫过那三具尸体中的两具,最终停在了尸体上,“但是故事的结局被纂改了。”
      “结局被纂改了?”麓警官摸着下巴,疑惑地思考着。当然,如果忽略掉他满嘴角所残留的冰淇淋还是融化掉了的的话,这张脸还是蛮帅的。
      “如果说少女与神父的伤口充斥着疯狂,那么这位职员先生身上的伤口就充满了欲望的气息,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欲望。”白烛葵将手收回体侧,“估计这个故事的结局,是由第三者之手

      来完成的。”
      “看来这件案子……还是需要出动炎医生呢。”指尖轻轻划过眼角,危险的紫眸微微挑起,勾成了一个莫名戏谑的弧度。

      黑暗中的迷宫,已经递出了死亡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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