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契约》疯魔成活

10、第 10 章

　　到底还是去看了电影，可是屏幕上放了什么，梁宵不知道，相信威也不知道吧？因为散场时，是梁宵把他叫醒的。
　　如果是陪那个男孩，威不会无聊到打瞌睡吧？
　　梁宵觉得浪费的不止买票的钱，还有彼此的时间，换成两个相爱的人，即使什么也不做，白痴似的相互看着也会觉得时光美好，今天这场电影只会让威觉得象白痴，自己呢？
　　很累吧……其实也象白痴，又傻又贱地爱了五年，真正的白痴也不会做的事，自己做了，却似恶梦一场，不过醒了就好。
　　“肚子饿死了，去哪吃饭？”威叼了一支烟，拄在方向盘上看着梁宵，向来冷酷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威是生活白痴，梁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只是威真的要跟他一起去吃饭吗？梁宵不确定。
　　“你帮我订过那么次餐，哪家比较好吃都不知道吗？”威觉得不可思议。
　　梁宵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能解释吗？说他是根据相关风评订的餐，而不是亲自品尝了作的决定。
　　威等不到答复，一脸不耐烦，把车开到一家面食店，砸上车门就进去叫吃的，梁宵不敢耽搁，紧跟着进去，桌上已经摆了几笼蒸饺，威要的是面条，已经下去半碗，可见真的饿了，眼睛却盯着醮碟，示意梁宵吃饺子。
　　那就吃吧，虽然不喜欢，可是太多了，梁宵剩下三笼没动，起身去付钱，回去时，饺子都进了威的肚子，出门时听见威不满的嘟咙，“不是说小时候馋这东西吗？叫了又不吃完，鬼知道你想吃什么？”
　　这是对我说的？梁宵纳闷，快到家时才想起来，前年除夕聚餐时有一碟蒸饺，都被老麦一个人吃了，当时自己抱怨了那么两句，其实是开玩笑，今天才知威当真了，倒也难为他记得，自己都忘了呢！
　　威一进门就去洗澡，梁宵去烧水泡茶，威不喜欢别的饮料，抽烟也很节制，一天不会超过五支，但是这几天却时常在抽，失恋的痛苦吧？
　　“怎么不开电视？你不是爱看吗？”威赤着身体，滴着一头水珠，低身端茶时落下一颗在梁宵手背上，异常的冰冷，就象此时心头的苦嘲，我不爱看电视，但我害怕悄无声息的安静，那是深海般的孤寂。
　　“怎么不说话？”威穿了衣服出来，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嘴角还是叼着烟，头发还是滴着水。
　　梁宵找了毛巾，威不接，他只好帮着擦，记得第一次要帮威擦头发，威给了他一脚，说他不配，今天准他帮忙，难道配了吗？
　　不是的，威失恋了，神智不清吧？
　　“你真喜欢那个卖花的？”威貌似不经意，其实声音有点闷闷的。
　　梁宵摇头，随即想起自己站在威身后，威看不到，于是开口答复，“不喜欢。”
　　“那你每天跟他眉来眼去什么意思？”威扯过毛巾，把梁宵拉了坐下，这是审问的意思。
　　梁宵有些无奈，此时的威就象易燃易爆品，他若沉默便是点火，即便解释也未必讨好，所以阐述事实就行。
　　“他断过我的保险丝，说是为了引我出门，还给我送过花，我没理他。”
　　“你撒谎！”威扬了一下手，半途放下，“我以后不随便打你了，但你不能骗我，那天你明明去他家了，还跟他在地上乱来，那次是我撞见了，背着我的时候，敢说你没上他的床？”
　　即便上了也不关你的事吧？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不能，挨打是次要，心里很累了，不想再做无谓的事。
　　梁宵沉默，威很恼火，攥着拳头控制想打人的冲动，最终闭眼沉叹，“算了，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以后不准跟别人乱来，高健说你在找人，什么人？”
　　话题转得太快，梁宵顿了一下才答话，“一个小时候的玩伴，我叫他小不点，不知道他学名叫什么。”
　　“找他什么事？”
　　“没事，临时起兴了才找的。”
　　“那就别找了，有空多想想我。”
　　梁宵点头，威反而愣住，“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知道，老爷子想让你替骆杰清场，高家最近也不安分……”
　　“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威懊丧，突然揪了梁宵的领口，“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你明不明白？”
　　梁宵表示惋惜，差点说节哀顺变，幸亏及时改口，还是那话，“不能挽回了吗？”
　　“我挽回个屁！都说是我提出分手了，你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啊？”
　　“那……为什么分手呢？”
　　“原因太多了，反正看他不顺眼，上床也没意思，连饭都不会做，还动不动就哭，烦死了！”
　　威说烦，神色却不然，于是梁宵明白了，两人只是闹别扭，威需要倾诉开解。
　　“他年纪小，爱哭也不奇怪，哄哄就好……”
　　“他只比你小一岁好不？你都不爱哭，他凭什么哭？”
　　凭你爱他。梁宵心底苦了一下，嘴上依旧劝解，“他还是学生，又是家里的宝，受不得委屈很正常。”
　　“你老是替他说话很不正常。”威坐到梁宵身边，揽了梁宵的肩，嘴唇贴在梁宵耳边，“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如果恨，有多恨？”
　　梁宵忍不住般笑了一下，侧头凝视威的眼睛，“没有如果，我曾经有多爱你，如今就有多恨，但是跟我的爱一样，我的恨也只是我自己的，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我自己的恨而影响工作，你知道的，我从来公私分明。”
　　威笑，吻住梁宵的嘴，惩罚般咬了一口，“你恨吧！恨得越深越好，但是不许跟卖花的上床了，否则我弄死你！”
　　梁宵嗯了一声，喝好茶就去洗澡，出去时，威已经进了卧室，根据相关经验，最好进去打声招呼，否则擅自睡了客房，第二天绝对要挨打。
　　“威哥晚安。”梁宵叩门说了这话，门却开了，然后被威揪到床上，“赶紧睡觉！明天我要出远门，你要给我做早点，还要乖乖在家等我，不许跟别人乱来，否则把你送人！好了睡吧！”
　　威的睡眠很好，搂得死紧的手很快就松了，梁宵一动不动，静静听着身后的呼吸声，只是这样就觉出一丝幸福，真的不爱了吗？骗谁呢？自己都骗不过。
　　一夜半梦半醒，天未亮时，威起床了，梁宵早就做好吃的，看着威吃好并把他送出门，梁宵才回去继续睡，虽然没了那段自制的铃声，但是七点时便自然醒来，威不在的时候感觉很轻松，懒懒地洗漱换好衣服，脚步轻快地去楼下喝豆浆。
　　“好巧。”郑丹准时在路边恭候，梁宵给他一个微笑，第一次觉得郑丹受宠若惊的模样并不可笑，反而有些可悲，就象他穷尽所有博人喜欢却无果而终那样，旁人看来滑稽，自己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一起吃吧！吃好去你家拿花种。”梁宵要了两碗豆浆，两碗都放了两勺糖，快喝完时才发现郑丹喝得极慢，于是梁宵知道了，郑丹不喜欢太甜的，就象威不知道他的口味一样，不在心上的人，果然不会费心。
　　吃好就去郑丹家，上次不曾留意，这次才发现这男人挺居家，屋里收拾得干净齐整，前面的店面也打理得漂亮，一个老男人把个花店经营得有声有色，每个细节都充斥着阳光般的美好，这样的人，跟他不是一个世界。
　　“这是种子，其实我也有太阳花，你要看看吗？”郑丹问得小心，拿着花种的手却往后缩，这是希望被接受，担心被拒绝的意思。
　　“在哪儿？”梁宵尽量温和，其实有些想打人，想把这个执迷不悟的家伙打醒，明知无望还在努力，跟自己一样傻。
　　郑丹在发愣，不敢相信梁宵接受了他的邀请，直到梁宵再次催问，他才一个激灵，慌不迭地引着梁宵去了后院，一路撞倒东西无数，欣喜若狂的失态，却也衬出太过卑微的爱。
　　这男人……有点可怜、有点可爱。梁宵盯着前面的背影，心底却浮起一丝阴霾，然而软了某处一小角，那个角落里住着名为同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