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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捌 月出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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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觉得阿姐可以重新站起来吗?”宁非原带了丝好笑,所有的人都离开你恨你才是你想要的吗?
“痴儿!天谷再固步自封下去只会自取灭亡!”宁溪横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所以,父亲是要偷天换命吗?”
“局势动荡,不管是哪个势力都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纵使有也无此能力,但是我天谷不一样啊!”宁溪横脸色出现不自然的潮红。
“所以,父亲,我宁非原绝不会逆天而为!”像是没听懂父亲话里的深意,坚定不改。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只要你在宁家一天就必须要继承宁家的位子!”宁溪横丝毫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不主张出世,可是尽管瞎了那也只有他的儿子能当这宁家的家主!
“不,若是父亲此意已决,还是早点换人吧。”
“你什么意思?”宁溪横瞠目,身形微晃。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继承这样的宁家罢了。”这样的宁家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你没有选择。”宁溪横目色一凝。
“不,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家里的棋子,父亲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这句话是实话,也正是应为如此宁溪横才不放过自己的儿子。
“可是啊,非原,爹已经老了,宁家还是要靠你的。”宁溪横无奈一笑,纵使他无极演算,窥天晓命也改不了自己年老体衰的事实。
宁非原面色突变,未曾听父亲这样说过,乍然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自己的父亲,那个使宁家烟火不衰的人,保住宁家不被当权者利用的人。
“爹,我做不到,阿姐阿姐那样,我做不到。”阿姐宁璃就是为了家族放弃掉自己的人,
“不,非原,你娘的仇璃儿的仇都要报!那是他们欠我们的!”宁家的人似乎就是不被上天眷顾的人,每一代直系子孙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嫡长女宁璃及笄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而他宁溪横自己虽看似无恙,实则早已命不久矣,在那次演算之后已是心血耗尽。
“罪魁祸首不是父亲你吗?”带了些嘲讽,眼里却是刻骨的憎恨,没错!是憎恨。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娘亲和阿姐又岂会一个芳华早逝一个少年不行!
“你!”宁溪横知道自己的儿子,但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恨自己。脸上不可置信的一痛,伸手想要揽过宁非原,但似乎宁非原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侧身一转避开了。
“爹爹,我的眼睛没了。”撒娇的口吻却说不出的嘲弄,凉薄的错身而过,没有留恋。
也没有什么好留恋。
“非原……”宁溪横嘴角流了些苦意,攫住宁非原的背影,似乎豁然老去。
新月初挂,棱角锋利,周身一片青色的寒意,看的人身上发冷,秋已深露水沉重,还有些未开尽的花一半儿的打着骨朵,夜鸦撩过黑空,融入黑色几乎看不出。魏国的皇宫里最偏僻的一处,烛火微明,透过婆娑的树影依稀可见,小小的一个身影,努力的联系一招一式,虽无劲风撕扯之声却也有模有样。
“娘亲,你去睡吧,我一会就来。”音色清脆利落,半推半桑的弄醒躺椅上的白发女子,那女子正是魏国的皇后顾虞安,或许该说是废后。
“唔,那你快些,娘亲好困。”缱绻慵懒的睁眼,水光乍现星眸迷离,朱唇不染而红,柔美素雅,染满露水的玉兰花,尽态极妍,美的看不出年纪,可惜这华发却早生。迤逦起身,揉了揉唐楚扬乱糟糟的头发,眉目里划过疼爱,款款向里殿走去,只是转头间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眼里有一种难以言绘的孤冷,划破苍穹去了水玉似得云端。
“嗯。”如出一辙星眸弯弯,细细碎碎的瞳光清冽袭人,只是这脸上蜡黄额角处还有好大一块红斑,实在吓人。
“少主,明天陛下要宴请陈国安王。”刹那间一红衣人突然出现,在这离宫之中格外招摇。
“请就请吧。”那老头子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随意!要玩,她也奉陪!
“可需做点手脚?”这人身材高大,轮廓深刻眉目十分妖娆,只是眼里有着难以捉摸的阴鸷。
“这倒不用,毕竟是国宴,弄点幺蛾子不好收手。”爬上了梧桐树,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葫芦,开了便透出一股子醉人的酒香,小口轻啄饶是蜡黄的脸儿也渐渐染红,目色迷离却实在是好看得很。
“是,属下遵命。”
“哦!花花,你安排人了吗?”
“呃、刚安排的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俊秀的脸上实在尴尬,这个称呼……
“意料之中,八成是暗息来了。”唔,倒是有点意思了,暗息和我的赤影到底谁厉害?
“暗息!可不过十九人罢了,为何……”花锦绣知道暗息的厉害,可区区十九人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花花你说的那十九人是孤煞十九,但其手底下也是好手如云。”不过!能跟在慕长止身边的除了孤煞实在想不出是谁了。
“那…”
“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时候适合派谁去花花你心里有数,明天这热闹我也要凑一凑呢。”
“属下明白!”须臾之间花锦绣便像一道赤影,没了身形。
那小女孩抬头朝月一笑,掸了掸身上的灰,一袭红衣实在灼眼,只是这脸上倒是不那么好看。
这是魏皇的第二个女儿和安。
也就是,唐楚扬。
月色怡人疏影横斜,夜半风凉绿红交错,酒香随风而飘,女孩像猫儿一样安安静静的趴在树上,眼睛半睁说不出的舒坦。
“这丫头真好玩对吗?许贺。”慕长止眼里多了一丝玩味,明明是对许贺说的却没有转头,目不转睛睨着唐楚扬。
“主子的意思是?”手比划着做了一个杀头的样子,不由悱恻这姑娘长得也太赔钱了吧,亏得还是一个公主呢,不过那个花花…长得倒是可以看看的。
“不,留着,那你猜猜他是发现我们了还是没有?”促狭的笑开,眼里莫名的郑重,身体稍稍移动,横倚在院墙上,洋洋洒洒一点也不担心。
“应该没有吧。”许贺整整脸,屁大点的丑丫头能有多厉害啊?而事实却证明怀着这样的心思许贺你只能悲剧了。
“唔,我说你真的不疼吗?”忍不住笑意开口,这风里余了丝甜味,月色如练芳华万千,衣袍散开时不禁扬扬眉,眼光似闪电般直射过去,似喜非笑的凝视着许贺。
“疼?哪里疼?”许贺眼睛瞬的睁大,把周身都打量一遍才不禁气急!他奶奶的,哪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给爷爷弄得?银针排成了“笨”的模样明晃晃的扎在他的大腿上,而且一点也不疼,更可怕的是他一点也没有发觉,这样的回去不免被人笑话死了!
“啧啧,花锦绣下手从不留情,瞧瞧你的腿呦。”慕长止抑住了笑意,眉中有忧色,这似乎是有毒的呢。
“嘶,哪个狗娘养的这么阴你许爷爷?”离宫本就空荡,回声不断的响,略微诡谲。
许贺改不了这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蛮横样,虽然极为不满面色却也凝重起来,花锦绣是吗?
“也得是花花看得起你,你说对不对?”一双眼睛带了些不符年纪的锐利和森凉,一晃而过的玩味,看的人却是慕长止。
“丑丫头你说话客气点!”脸色乍然一变,面目略显狰狞,可是在触及那目光之时气势顿时弱了。
慕长止不语,对上唐楚扬的目光,没有恼怒却是目色悠长,好似汇了一湖碧水,水光粼粼全都入了那烟雾袅袅的眼波里,薰风习习吹乱梧桐树的叶子,绿云尤扰扰只是这一切都不如那清冽透彻的眸子,冰山上的雪鹞高傲的仰起头颅。
“唐楚扬,幸会。”倔强的昂首,咬字清脆的道出一句。
“唔,慕长止。”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一瞬的出神,他不相信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姑娘长成这副模样,如是刻意为之,那这刻意又是为了什么?再者凤栖于桐,这是离宫哪里来的这梧桐树?还是这皇宫里的人都是瞎子?
这姑娘,有意思。
“唔,不过本宫倒是想问问这下人出言不逊可是主子教的?”侧首抬眼看了看许贺,说你笨还是好的,她倒是觉得花花还下手轻了呢。
“丑丫头,废话少说快点把解药拿来!”许贺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妥,只是一旁的慕长止脸皮抽了抽,有这么一个属下那真是…明明自己这边就不占优势,蠢啊。
“本宫倒是想把解药给你,不过,你、也、配?”当真是叫她怒了,人这么蠢放出来做什么?咻的从树上翻下来,红衣飘渺墨发妖娆,眼里凶光闪烁不置可否的一笑,轻扫了一下衣襟,小心的把手中的葫芦放好在腰间,一步一步的向许贺走来。
“你自己说你配吗?”扬眉一笑,蠢货!
许贺原本是打算不管她是不是女人,抽一顿再说,只是听得唐楚扬声线妖娆,倒生出几分恍惚,来不及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啪”,不由得到退几步,而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
“你,丑丫头!”许贺的反应被慕长止看在眼里,却生出些许郑重,以许贺的能力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人正面一巴掌扇中的。
可是,就算别人不知他也是知道的,这不该出现在这里。
惑眸,这不是南荒之中灵氏一族的血脉吗?怎么会?
“陛下…”吴展不敢有片刻停留,血迹斑斑的褴褛模样,这几天他并不好过。
“无用!”凤眸之中怒意充斥,似乎将满。
“属下…”面有不甘,也难怪了,慕长止真的好对付就不用他出手了,只是这一次,实在轻敌!
“就算是你,失败就是失败,但是朕就是要杀他!没什么好掩饰,也无须掩饰!”慕长庆第一次如此,纵使他百次从容,可这一次却真的不是这样随意就了的!
我的皇弟,你不死便是敌!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眼中阴郁,慕长止你的命给我留好了。
“具体就是这样,主子没事,五爷放心就是。”冯赢笑笑,眼中却犹有担忧,主子的身体。
“我相信哥哥,一直都是。”慕长尹微笑,脸上是对兄长的濡慕。
只是,这表情有能够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