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一百八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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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一年三月离开长歌门的林墨一路往北走，他为了避开各大门派的追寻，放慢了脚步，像一个普通行者骑着马往范阳而去。现代人对于范阳这个地名即为的陌生，若是换做另一个名字大概就更为人所知，那便是北京。在盛唐时期，这里不过是一座军事重镇，等到了六百年之后这里便是这片土地无可争议的中心。
林墨这一走便是两个月，在五月之前赶到了范阳府。只不过到范阳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闭，他便转道往附近一家寺院找地方借宿。他之前路过扬州的时候把身上几乎所有的钱都拿去给高绛婷订嫁妆了，就留了这一路上所需的盘缠。眼下这些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他只得找寺院僧房借住一晚，打算明天进城在想想办法。
他敲开了寺院的大门，双手合十对开门的小师傅道：“不知道可有客房借宿？”
小师傅见林墨形色匆匆显然已经走了许久，而且背着药箱，愣了下问道：“你是大夫？”
“是，”林墨答道，“有什么事么？”
“这位施主，快随我来，”那小师傅，下意识就抓住林墨的右手，把他往房间里拉，“有大夫了，有大夫了！”
“哈？”林墨还一脸懵逼，待走到房间门口，就见到一个魁梧的汉子向他走来。
“大夫，求你救救小女，”那个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往林墨抱了过来，吓得林墨下意识退后半步。
“那个，不让我先看看病人么？”林墨废了老半天功夫才把事情给弄清楚，便对那个大汉道。
这一下，整个庭院中的人才如梦初醒，忙引着林墨往其中一间厢房走去。林墨走进屋子，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见四周窗门紧闭皱了皱眉。屋中一个中年女子，听到了动静从床边站起来，转身看到林墨惊的大呼一声。
“夫人，这位是路过的大夫，让他给霍儿看看。”那大汉在门外道。
“那麻烦了，”女子让开床边的位置给林墨。
盛唐也没什么男女大防，况且人家家长还在，林墨也就不太顾忌了，他走到床边低头看这躺着的姑娘已经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怕是再晚一些就要没命了，他打开药箱取出针囊给姑娘下针。折腾了许久，见姑娘的呼吸逐渐粗重，这才把针起出，丢在一旁的水盆之中。那女子见女儿的命可算被救了回来，千谢万谢林墨，然后让婢女伺候那位姑娘，自己和那汉子去前面的佛堂还愿。
“实不相瞒，我女儿这样已经十日了，若不是见到大夫你，我家小女怕是要没命了。”那汉子对林墨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施主，你的厢房已经准备好了。”主持向林墨行礼道，“不知道这位施主是打算往哪里去？”
“我之前在南边惹上了点恩怨，这不是往范阳来避难，”林墨叹了口气道，“如今就指望到了城里找个医馆收留。”
“林大夫，你还没个落脚地方？”那汉子一听就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恩人，忙道：“要不你住到我家里吧。”
“这怎么好意思！”林墨忙摇头。
“我家小女自打出生起，这身体就一直不好，这城中的大夫都看遍了，但都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还好遇到了林大夫你，”大汉道，“这样吧，我们俩结拜为异性兄弟，你安心在我那边住下吧。”
“哈？”林墨第一次见到这样拉人的。
“说啥呢！”大汉的夫人从佛堂出来，直接拧在了大汉的胳膊上，“我丈夫一想口无遮拦，林大夫莫要见怪。”说完，借着阳光细细打量了下林墨，眼底都是满意。
“没事，”林墨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
“但是小女这病情怕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林大夫，林大夫不妨在我府上安心住下，然后再慢慢找医馆。”那女子对林墨道。
“这……”林墨想了想，自己如今这盘缠都用完了，在这范阳找个房子住下都麻烦，况且他一个外来人未必能融入这胡人聚集之地，若是有当地人保荐自然是最好，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家男主人名为苏达，是一个胡人，在狼牙军中当一个小吏，管着几千人的军需物资。而他的妻子却是一位汉女，是当地一个小吏的掌上明珠。他们家有一儿一女，长女便是这厢房之内的那位，名为苏绿。幼子怕被过了姐姐的病气，被夫妻俩留在家中交由外家照顾。
五日之后苏绿已经能下地行走，一家人连带着林墨也都收拾东西启程回范阳去了。苏家给寺院添足了香油钱，帮林墨一起付了房费，引着林墨往他们府上去。苏家本就不是大富人家，整个宅子也就是一个三进的院子，苏家把林墨安排到幼子苏言的屋子边。平日也不拘着林墨行动，林墨除了每日给苏绿诊两次脉也就从集市上买点医书带到屋子里看。
那位夫人的父亲也是读书之人，见到林墨，便私下提醒女儿女婿给幼子开蒙的事情，顺手点了点：“如今这范阳中读书人极少，我看那位林大夫像是大家出身，读过诗书，若是可以，你们不妨聘了他当西席。”
“不瞒父亲，我看这林大夫医术诗书俱佳，如今他又时值落魄，正是招揽的时机，你说让他入赘可好？”那女子笑道。
“什么？”苏达愣了下，忙道，“这可不行，女儿这么一颗明珠自然是要嫁给最勇猛的武士，怎么可以嫁给这种瘦弱的人！”
他妻子闻言白了苏达一眼，然后转头去看她爹的神色：“爹，你说呢？”
那岳父本是朝中六品京官，得罪了李林甫被放逐北边当县尉，差点被胡人欺压死，不得已便把最疼也是最聪明的女儿嫁给这个胡人。如今他转投安禄山，虽然不是什么心腹，但还是能说的上一些话的，如今看着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女婿自然是哪里都看不惯，“这里勇猛的武士好找，但懂诗书的有几个人，如今在这范阳只要会点字的哪个不得重用？”
苏达没想到他妻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有些愣住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没岳父有见识，便乖乖闭嘴了。
苏夫人也没说太多的，而且现在苏绿的身体还仰仗着林墨，自然不敢把林墨给吓跑，也就只敢提了西席一事。
“夫人，这个……”林墨也是意外苏夫人提这个，“我也就是从小随师父学医，也就识几个字而已。”
“我儿不过六岁，就是请林大夫开个蒙。”苏夫人牵着幼子苏言见林墨，让儿子给苏言敬茶。
“我也不过是在府上暂时借住，”林墨摇了摇头，“等过了这年，我便找地方搬出去。”
“那么这半年，也就有劳林大夫了。”苏夫人一口把这件事给咬死了，她微笑的看着林墨想着凭自家女儿的容貌想必能打动眼前这位未来的乘龙快婿。
苏绿是胡汉混血，五官比汉人要深邃一些，但皮肤却比胡人要细腻白皙，是出了名的美人，只不过这几年身体都是时好时坏的，也没啥人愿意娶这么一个病美人到家里，所以如今苏绿已经快十八岁了，比一般胡人姑娘嫁人要晚了许多。苏夫人所以都息了让自己女儿嫁入高枝的心思，想着林墨这样的落魄世家子入赘是最好的选择。她也动不动对着苏绿说着才子佳人的佳话，说的苏绿心中对林墨充满若隐若现的情愫。苏绿的病大好之后，便时不时做一些糕点给在东厢的两人送去。但每次林墨都依礼回应，像足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也就在林墨在苏家这半年内，苏达这稳若泰山的位子终于动了动，往上高走了一等，从管理几千人军需的小吏变成一个军需小头目。苏达一下子在岳父面前有了底气，向和岳父提一下关于苏绿婚事的问题，但见苏绿一个芳心暗许了家中这位林大夫，也不过是叹了口气，依着女儿了。而苏夫人觉得林墨简直是他们家的福星，他出现在寺院外就救好了苏绿的病，如今更是让苏达这七八年都没动过的位子往前挪了一步，这下她对待林墨也更为的殷切，几乎把林墨当做半子看待。
而这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接到了消息，被江湖逼走的“千毒圣手”林墨在这范阳城出现了。他放下手中记着消息的信笺，看着安禄山席位之下的乌蒙贵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笑的让乌蒙贵心生不安，他来投奔安禄山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从来不露面的面具人是安禄山的心腹，管着情报。见这人笑的寒碜，立马想着自己有没有把柄落到了这人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