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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水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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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温隐一醒来,便看见丰如银蜷缩着躺在她身边,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想来是丰如银救了她,丰如银为人乖张怪异,会这么做,也似乎合情合理。但环顾四周后,萧温隐发现这是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显然不是丰如银作为一名散士所能拥有的,疑惑上心,自然不敢妄动,便在床上打坐静息。但体内的动静却不禁让萧温隐惊出了汗,原来,至阳掌带来的至阳内力与萧门剑法的寒冰之力相斗,竟使她体内十几年未动的封印松动。正当萧温隐思考之时,丰如银如八爪鱼般缠了上来,一会儿枕着她的大腿,一会儿又用手环住她的腰,只感觉她似乎一点一点向上挪着,整个人竟要挂在萧温隐身上。萧温隐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同时,眼睛寻找着莪元剑。“噗!”一声笑突然从那人处传出,丰如银用手环住萧温隐的脖子,在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萧温隐泛红的耳垂后,边用舌头舔着耳垂,边调笑道“想不到萧门弟子也会害羞,我还以为你们个个都是榆木,呵”。饶是沉静如萧温隐有些招架不住丰如银突然作出的亲昵行为,她皱了皱眉,轻轻推开身上的人,提醒道:“丰如银,莫要做荒唐事”。丰如银低头轻笑,抬起冰冷的眸,倾身,贴住萧温隐,“萧门弟子,这样就算荒唐事了么,我突然发现,逗你比杀你好玩多了。”
萧温隐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只是偏过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剑呢?”
“碧水宫”丰如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至于你的剑,你得先听我的话,我才能把它还给你。”
“碧水宫?”萧温隐细细咀嚼着三个字。碧水宫,剑萧门,风雪宫,醉仙楼为江湖四大门派,四大门派之人虽向来很少有交集,却一直秉着和为贵的原则。而碧水宫虽为四大门派,却不拘小节,号称“愿为天下人开毒物,愿为天下人予药医”,只要可以给碧水门想要的,他们便给你你想要的。虽她本真的以为丰如银是抱着报仇的目的与她为斗,如今想来,她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
丰如银见萧温隐皱眉,只是不屑地解释道:“你别乱想,只是那碧水门少主水云溪喜欢我,死缠烂打说要娶我,我看有你这个拖累,才暂时到她这儿来休息的,我并不曾告诉她你的身份。”碧水门少主水云溪,萧温隐是听过的,听说他俊朗非凡武力高强,待人温柔,却对寻常女子不屑一顾,最大的爱好,即是练功,终日躲在闭关房中修炼,是名副其实的修炼狂人,在公共场所也很少露面,怎么会喜欢丰如银这种?萧温隐注视着丰如银,丰如银虽然行为放荡,却长得温柔淡漠,面部线条优美,红唇白齿,可能是还尚年轻,长得有几分可人的味道。两人到可能真是极般配的。
想着想着,萧温隐有些出神,直到一声开门声,才将她唤回。从门外射入的阳光十分刺眼,让她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到丰如银唤出“碧水宫少主?”时,萧温隐才仔细打量来人,只见碧水宫少主身高比寻常男子略矮,有着一双十分有神的大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丰如银,眼中闪着渴望的光芒,鼻梁高挺,红唇滋润,皮肤极白,站在那里很有气势,英姿飒爽的样子,不禁让萧温隐欣赏。水云溪并没有管萧温隐欣赏的眼神,径直跑去,钻入丰如银怀中,撒娇般地轻念道:“阿银,阿银,你如何这么久才来找我,我已有两个月没见你了,都要害相思病了,你真坏!亲完人家后就跑了,不负责任,还有告诉过你多少次,要叫我阿溪~”面对水云溪赤裸裸的表白,丰如银显得游刃有余“碧水宫少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是带我的俘虏前来休息一下,休息完了就会立刻离开。”水云溪嘟起嘴唇道“不要不要,我不管,你这次就要留下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旁被忽略许久的萧温隐已经被两人的互动弄得有些混乱了,可以确定的是碧水宫少宫主确实真心喜欢丰如银,不然不会说出如此危险的话,不过他这番撒娇,倒显得有些女孩子气。但转念一想他这般如此不正是丰如银要的嘛,倘若丰如银真有心对付萧门,嫁给水云溪,不等她将至阳掌练至第八层,便可称霸武林,灭了萧门。萧温隐暗自担忧起来。
“真的?”丰如银表示很高兴,“那就把你们碧水宫的一等毒药——天命散,给我一份”,说完,用眼神大大方方地扫过萧温隐,向水云溪示意。水云溪接过对面的眼神示意,咧着嘴笑嘻嘻道,“这还不容易,不过,我手上有一种比天命散更烈的毒药,一旦发作,则必让受控之人受噬心之苦,解药必须一月一服”,说完,便赶紧如上供似的,用双手捧上。丰如银淡淡地笑了,全不费功夫。
萧温隐面无表情地看着丰如银手上黑乎乎的药丸,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她便在丰如银皱眉之前,接过药丸,咬破舌尖,混着鲜血吞咽了下去。
丰如银眼见萧温隐乖乖吞下,心中却划过一丝不妙与危机,她缘何这么听话?
紧接着是莫名其妙的烦躁...
“滚吧”丰如银皱着眉头对萧温隐说到。其语气中带着的不耐烦让萧温隐吓了一跳,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我可以走了?”丰如银看了她一眼,萧温隐那无辜的表情,让她突然怒从心来“怎么?萧少主还想在这儿住下来不成,救了你,就是你数辈子积的德了,休要得寸进尺!”
萧温隐不知她的火从哪里来,只是看丰如银烦躁的样子,突然有一种负罪感和不得不解释的迫切感——“多谢丰姑娘”。“好了”一旁的水蕴溪暗自不爽,因着丰如银的反感对萧温隐的印象不自觉的下降了一度“萧少主,既已休息过了,就请自便吧,毕竟——”,水蕴溪上前一步,身为碧水宫少宫主的气势中掺夹着如山的威压一下子逼得萧温隐后退了一步。“你”,萧温隐皱着眉抬头,刚想说什么,便见水蕴溪翁动了两片薄唇,她直起身子,强忍住又欲翻腾的内力,作了个揖,只道“那我便告辞了”,说着便径直走出房间,却意外瞥见一片紫色的闪烁,眨了眨眼,却又只有眼前无限的阁楼与贯穿的云霞。
门自然地被内力关上,从中传出水蕴溪的吩咐声:“知儿,去送送萧少主。”伴随着一声低应声,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忽地出现在萧温隐眼前,纵然被黑衣包裹,只有上半脸露出,萧温隐也能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一丝璀璨与神意。还不等她有他想,一种异常沙哑的声音便从知儿的面罩下传来“萧少主,请跟我走,途有陷阱,望留心跟紧,生死不论。”说完,知儿便运起内功,动了起来。萧温隐见状,只好咬咬牙,强行运功跟上。
然而纵使她学的是萧门秘传的轻功——麒麟步,却也不得不化可用内功的八成跟上女子的诡谲步法,更不用说这路还崎岖。就在萧温隐一面强行镇压体内正通过内力紊乱蠢蠢欲动的封印,一面忍受着内力将尽和伤口裂开的痛苦时,前方的知儿似乎放慢了脚步,萧温隐心中感激,赶紧跟上,不消半刻,便发现周身的场景已变了模样,不再有阁楼,而是单纯的一片竹林了。知儿转过身,用随身的剑鞘指了指竹林的一个方向道:“萧少主,只需走出这片竹林,便可出去了,知儿在此告辞。”萧温隐松了口气,刚想谢过知儿在路上有意的照顾,便发觉面前已不见了人。
微微苦笑,萧温隐刚想用莪元作支撑,才发觉莪元还在丰如银手中,自己竟紧张到连莪元都忘记了,萧温隐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回忆了水宫的见闻加上水蕴溪最后的唇语,总觉得背后的水宫似乎已被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笼罩,不知道因莪元留在水宫而牵扯其中的自己会怎样。萧温隐摇了摇头,多想无益,反正,自己摊上的也已经不止一件事了,这样想着,竟有些好笑,“亦不算白活尔”她轻笑一声,缓缓走向更看不见的竹林。
另一边在水宫,水蕴溪还是那般轻浮单纯的样子,在丰如银面前就差打滚求抱,丰如银扶着额头,暗道当初就不应该手贱救这个水宫少宫主,接着忽然想到之前水蕴溪“毕竟”后面未完之语,便毫不忌讳地询问了。
水蕴溪笑着说到,“没什么,我只道,四大门派本来就不该有什么交集,就是想让她知趣点,赶紧走啦,阿银只要有我就够了”,说完便趁机扑进丰如银怀中,好在丰如银比寻常女子要高,武功亦不差,才经得起她这一扑。饶是如此,丰如银还是有些恼了,声音渐冷,“你莫要忘了正事。”水蕴溪一顿,埋在丰如银的脖颈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拍了拍身子,撅着嘴站了起来,“阿银你好无情,你可是唯数不多的知道我真正性别的人了,你还不放心我吗?”
“是——”丰如银没好气地回应道,“可以带我去地牢了吧。”
水蕴溪闻言,正色站好,在房内转了一圈,将门旁的灯盏点上,接着走到床边,扳动床板的侧沿,紧接着床底便传来隆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