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扶疏》庄卿爻

2、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二）

　　这边儿楚穆修隐隐的叹息未曾让人发觉，楚含烟却自有思量。父亲对那坐上二人显然十分恭顺，必当是比父亲官职较高些的京里来的贵人无疑。可听那姓氏却并非中州走出去的人，亦非冷清秋冷大人的亲戚。这个个时候来中州到不知是来体察民情，还是真应了秀儿的是，是下来采选秀女的算人了。
　　楚穆修回了座位跟那二人大着官腔，楚含烟这是也至思绪里回拢，父亲没人退下便安静的立在楚穆修身后，时不时的边替几人斟茶边听几人谈话。稍微年长的岑大人一直留心观察着楚含烟举动，见她此番举动倒也摸着山羊胡得意一笑。
　　“令爱果然是蕙质兰心，不知楚大人可觅得佳婿？”
　　楚含烟闻言心莫名的抖了一下，随即却是垂首面色微红了些。只是碍于戴了面纱，倒也教人瞧不见那桃花面儿。
　　然而心跟着抖了一下的还有楚穆修，为官几十年自然有些门道打听这几人来此的名目。只可惜得到的消息晚了些，到底匆忙间也寻不到啥好人家給爱女定下一门亲事。楚穆修慈爱的看了一眼楚含烟，眼里隐隐几分担忧。
　　“劣女平素顽劣得紧了，暂还未许下亲事。贱内心头这丫头得紧了，所以下官打算在过一阵子在许亲事。”
　　坐上两位大人悄然对视一眼后卢氏自顾的喝着茶，反而岑大人与楚穆修规劝了几句。大致也不过女子亲事宜早不宜迟云云，楚穆修点头称是却到底心底如何想的却是不明而之。
　　楚含烟一旁看着几人打着官腔倒也不说话，只是门外有风进入撩动面纱露出白皙下颚，和染上薄霞的面颊。坐上喝茶的卢氏侧首不经意一撇，顿时也惊艳了一时。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容，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思及此次离京的目的，倒也替这女子惋惜了一把。
　　几人聊了一阵后岑氏言明此行会在中州小住一阵，楚穆修为两人及随从安排了客房并设宴款待。之后的几天岑卢二人在楚府上小住不时观望楚穆修为官处事，一边私下里让随从大厅楚含烟的消息。几天下来倒也有不小收获，楚穆修为官清廉在任虽无多大建树，倒也是中规中矩是替百姓谋福的好官。而楚含烟乃大家闺秀，在外名声不响倒也极好，品行端庄适合选秀人选。
　　辗转七月便过去了十来天，而岑卢二人也来中州十来日，想起京里安排的人物，想来也是时候回去交差了。是日便也起身告辞，临行前夕却让随行画师绘上了楚含烟的丹青。
　　楚穆修见一行人离去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岑大人临走时三人在书房聊了大半夜，将此行目的言明后，只是却也不知那上座的人是否会瞧着自个儿女人入眼。但愿含烟能逃过此劫，莫入了帝王眼去那深墙大院儿。
　　或许世事总与愿违，七月中一个梅雨停歇刚升起了骄阳的日子，京里又来了人。此行不再是之前只是来物色秀女的算人，却是自皇宫里来的。一顶软轿一纸明黄便注定了楚含烟的后半生。从六品中州司马嫡女楚氏含烟，蕙质兰心，仪庄态媛，皇上钦点入宫册为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