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发小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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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痒和吴邪是发小，一直都是。
老痒似乎不大愿意提起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自己没有父亲，那只是个抛下母亲的懦夫，他从来没有见过。但小时的他很羡慕隔壁吴家，尤其是那个貌似比自己小一岁的吴邪。自己家很穷，虽然每月都会有人汇来一笔钱，但母亲很少用。
所以，当隔壁那个长得像团子的小孩拉他去吃冰棍时，他流着口水答应了。晚上回家，母亲意外地没有责怪他，母子俩坐在小桌边，难得吃了一顿饺子，还有几个肉馅。
从此，小巷里多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直到上小学的第一天，老痒才发现其实吴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吴邪也才知道，老痒姓解名子扬。不过他坚持让大家叫他老痒，因为解子扬太陌生。
外表纯良的吴邪在班上很受欢迎，老痒有点小嫉妒，还有些自豪，一种吾家弟弟初长成的感觉。
【老痒视角】
今天妈妈留我一个人在家，她出门上班了，叮嘱我不要出去。
当我想起这句话时，吴邪已经拉着我站在巷口。
“今天我三叔回来，我请你吃冰棍。”
吴邪的三叔很神秘，去吴家时很少能看到。不过吴邪收藏的绝大部分稀奇玩意都是那位不靠谱的三叔给的。例如一只黑驴蹄子，据说能防粽子。吴邪跟我说起初他也不懂蹄子和端午节有什么关系，但有一天三叔被问烦了才告诉他是僵尸一类。他心挂着那个蹄子做了一晚上噩梦，第二天一爬起来就去向爷爷告状。那天吴爷爷对三叔的训斥从早到晚，连隔壁的我也听得见。
“发什么呆啊，难得我从三叔那要到了钱。你到底吃不吃!”
“…当然吃，我要两根。”
“美吧你，上辈子你肯定也是撑死的。”
“应该不是，吃冰棒撑不到。”
“……”
吴邪真的很聪明。小学时倒并不觉得，傻不拉几地和他去掏鸟蛋偷葡萄。有段时间因为好玩我们一起模仿结巴，后来他厌倦了改回去了，但我没有，应该说是没能。他一直拿这件事取笑我，可我也没办法，我想我一生就这样了，认准一个死理就固执地往前冲。
直至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喜欢的开始，老痒视角】
呵，不记得了。
大概是某一次有个雀斑很多的女生向他表白吧，忸忸怩怩地。当时心里莫名一颤，不过他自然是拒绝了，我有些庆幸，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有一次，他硬拉着我要去一个好地方。
“会不会被发现啊？”
吴邪蹲着围墙下朝我摆摆手，“现在才问未免太晚了，我偷跑出来很不容易。”
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挪上前去，“好啦，你踩着我爬上去，机灵点啊。”
“唔”，他答应了一声，慢慢地把身体的重量移到我肩膀上。
“嘶…你吃什么长大的啊，那么重。你是猪么？”
“滚，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吃的是什么你还不清楚。”
“成成成。看到什么了么。”
“啧，是男浴室。”吴邪肤色白净，浴室小窗透出的暖光洒在他脸上，让我难得看到他发红的脸颊。
哟，这是害羞了。
很多年后的一个冬天，缩在一家乌烟瘴气的网吧里，我证实了一个埋在心里很久的猜想。
网吧老板催促着我离机，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我掐灭了烟头。拿身上不多的钱又买了一包黄鹤楼，裹紧大衣走出网吧。
下雪了。
【关于表白，老痒视角】
没有过。
吴邪的情商一直很低。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把我往那方面想，心里有点庆幸，愧疚，还有一丝渴望，想被发现。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更疯狂的还在后面。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我打着零工四处游荡，吴邪还在象牙塔里做他的乖学生。他请我在他们大学附近的火锅店搓了一顿。那个冬天很冷，他还偷带了两瓶小酒，到最后一瓶半进了我的肚子。酒后吐真言，我想我是得意忘形了，我从怀里掏出一块崭新的电子表。之前我寻思着该给吴邪送点什么，他的生日在三月初。对我而言有些东西我攒的钱买不起，买得起的又很少合心意。
同样在外飘荡，有一个年纪比我稍大的老乡建议，不如给心仪的姑娘送一块手表。我在心里苦笑，那可不是哪家的姑娘。
不过，是姑娘也就好了。
那块表终究没能送出去。在最后关头，我还是退缩了，只是告诉他，那是我初恋情人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他也不想想，我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外面奔波，行踪不定。哪里能找到个愿意和我谈朋友的女孩。
现在想来，这就是自己作践自己的结果。但我也清楚，若真是借着醉意说出来，依他的性子，怕是一辈子也做不成朋友了。
后来我还真的遇上了一个女孩，像我当初胡谄的那样，是叫什么娟啊丽啊的。她还蛮喜欢我的，我知道我这副皮子长的还不差，不过一番思考后我还是偷偷疏远了她。其实我觉得只要我和她多说几句就可以了，结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尤其是自己的另一半，更何况他还不想去治。这是我前半段人生的唯一一次扭转的机会，可是我因为奢望错过了。秦岭之行后，不再有机会，也没有时间了。
【两个老痒】
两只老痒，两只老痒，解子扬，解子扬～
一只吴邪发小，一只害他重伤，真奇怪，真奇怪～
吴邪大学毕业以后，很自然的继承了家业，安安稳稳地看着西湖边上的一家小古董店。店里真正的宝贝不多，但他还是把我拉到店里帮把手。既能有理由陪着他，又能拿到工资，我何乐而不为。
铺子的生意一直没有好起来，一开始我们雄心壮志，到处淘些古玩，不过一连四次都看走了眼，我自个的存款也全套了进去。后来借着吴邪爷爷的名气，每月靠坑几个慕名而来的人维持生计。这里的生计还不包括我的，我可是几乎免费的壮丁，比后来那个一个月六百块的伙计王盟还便宜。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月，直到我的一个远房表哥来杭州找我，他劝我和他去趟秦岭。他说是发现了些值钱的玩意儿，说不定还是遗迹，叫我一起再去看看。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告别还是那么傻里傻气。
“我走了。”
“去哪里，扣你一个月工资好好玩喔。”
“我和我老表去一趟秦岭。这段时间，我母亲要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呵，你还真是有大能耐。”
“我……我只是去那边看一看，散…散心的。”
“您这散步可够远的。”
“如果没有什么的话我就……”
“莫被条子盯上了。还有，我等你。”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当初的我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三年。
那一趟秦岭之行并不顺利，路上我们还被拉上了一个盗墓团伙的“贼船”。一行十八个人吧，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还被困在了一个坍塌的岩洞里。
水和食物在一天天消耗着，武器和设备一类也丢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手电筒还能用。我突发奇想，掏出笔记本借着手电筒的光写下了第一篇日记，也是我的经历。本子质量相当好，是我去年的生日礼物，圆珠笔也还有墨。不过我字写的歪歪扭扭，标准的小学生字体。要是发现我尸体的是个外国佬可怎么办，他可不一定看得懂。不过想想也挺可笑的，都在鬼门关前了我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困在洞穴里第七天，我的水和压缩饼干都没了。回头看看我这一生，多数时候都挺窝囊的，没有太多牵挂。可怜我的母亲，她儿子不知不觉就没了，不过我相信吴邪还会照顾她，安度晚年没有问题。
另一个执念就是吴邪。这种感情无法宣之于口，多数时候是我在望着他的背影，想要赶上，齐头并驱。不过那希望渺茫，有时他一个回头的微笑就好，能让我把心填的再满一点。
食指在岩洞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耳边突然响起儿时小巷子里的叫卖声。就像很久以前，两个小孩在长满青苔的小巷里走着，短短的手臂努力伸展，两只手都触碰到了粗糙的墙壁。
“说好了，谁撑不住了就算输。”
“唔。”
“你走的好慢啊，快跟上!”
“别，再等等我。”
我慢慢合上双眼，这辈子怕是再也赶不上了。下辈子，再等等我好不好。
吴邪，吴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发小发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