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行》老白白

23、头发乱了（1）

　　在学习的这条路上，我们会遇到两个关口，小Boss是初三，大Boss就是高三。为了迎接中考，学校在初三这年安排了开学考试，根据开学考试成绩重新组成两个班级，1到60名一个班，61名到120名一个班。教育局是明令禁止学校分好班、坏班、重点班的。但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于是学校打着准备奥林匹克竞赛的幌子，把两个班分别叫奥一，奥二。每次月考之后会重新分班，出了前120名的同学只能再回到原班级。奥一的班主任由上一年度考取一高中免费生最多的班级班主任担任，奥二由排名第二的班主任担任，其余各科老师相同，由各科室教研主任担任。
　　我向来不是假期还会看书的好学生，因此开学考试成绩如何可想而知。走进教室林老师指着成绩单和我说道：“挺好啊，挺恋旧啊，还在咱班。”
　　“嘿嘿，我这不是觉得还是您教的好嘛。”我态度良好的和林老师撒着娇。
　　“别和我扯没用的。”林老师一脸严肃，“你看杜阳，初一时你们成绩还差不多，现在人家进奥一了，连贾佩都进奥二了，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林老师，您放心，我下次一定进。”我一脸虔诚的认着错，林老师也拿我没有办法，只好由着我嬉皮笑脸的走回座位。看着身前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很不是滋味，嬉皮笑脸只是我掩盖悲伤的面具，不然怎样，我还要哭给别人看吗？那样坏人会笑。
　　在我熟悉的人里，烨子、木子、杜阳理所当然的进了奥一，佩佩、郑青、子恒也进了奥二。周五的时候，子恒来找我，说周末去吃KFC。我问：“有什么理由。”
　　“一来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二来庆祝一下自己考试超长发挥。”
　　“你真是牛逼，我都这样了，还拿老子寻开心。”我皱着眉头看着子恒。
　　“就一句话，我请客，来不来？”
　　“不吃白不吃，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好好学习。”
　　“这就对了，记得带上烨子，我和欣仪好久没见烨子了。”子恒说着，拍了一下我肩膀。“你的实力大家知道，下次一定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不过，请烨子的事我得请示一下，人家来不来，我可决定不了。”
　　“白白，这是啥？”子恒指着脸，嘲笑着我。
　　“烨子面前，我真不行，她属性克我啊。”我无奈的摇着头。
　　“要是烨子不来，叫木子也行，反正别单着来，别当灯泡啊。”
　　“滚蛋。”
　　子恒笑着转身走开，“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我下楼去找烨子，说了子恒吃饭的事情。没想到烨子爽快的答应了。“好久没见他俩了，正好叙叙旧。”
　　我先是一惊，愣了几秒才说道：“好，那我和子恒说一声。”
　　“怎么不希望我去？”烨子笑着问道。
　　“不是，是没想到你这么爽快就同意了，以为你爸妈不让你出来呢。”
　　“他们又不是软禁我，况且我这次考试考得好，他们就对我放松了看管。对了，你怎么回事，开学考试怎么考的这么差。”
　　“这不是我一贯的风格吗，别忘了我还有更差的入学考试呢，这次至少还是100多名。”我故作轻松的和烨子开着玩笑，其实心里的压力比谁都大，有来自老师的，有来自父母的，有来自自己内心的，嘴里的泡也在成绩发表的当天起了好多个。这段时间我曾想到回家休息，装病休学，想用逃避的方式度过这艰难的一个月，这样的感受是我未曾告诉过任何人的。
　　“你就是不想和我一个班。”烨子气愤的看着我。
　　“怎么会呢，我做梦都想。确实是发挥欠佳，别说我了好不好，我也很难受的。”我故意撒着娇，掩饰着脆弱的内心。
　　“行吧，这一个月好好复习，别再和补课班一样，成天睡觉了。”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周末的KFC人依旧不多，大概小城市的人们还没有习惯大品牌的价位。搞不清10多块钱一个的汉堡和街边10元两个的彼得汉堡，麦肯姆汉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我们四个依旧坐在窗边，因为我喜欢有阳光的地方，阳光洒在烨子身上格外的美。我和烨子说：“今天子恒请客，咱们要放开了吃。”烨子说没问题。“看你这点出息。”子恒数落着我。
　　他们要了一桌子的鸡柳、烤翅、炸翅还有汉堡，而我依旧只要了一杯雪顶咖啡。他们嘲笑我来KFC只喝雪顶咖啡，我说：“我就是个恋旧的人，第一次来点了什么之后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不管别人说其他的有多好，只要我还没有对它忍无可忍，我就会一直坚持自己的选择。”
　　“太装x了，说的和找女朋友一样，就一杯咖啡都被你喝出人生哲理了。”子恒不屑的挥挥手，“快点吃，别听他废话，等他说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可黄花菜就是凉拌着才好吃啊？”我疑惑的看着子恒，欣仪和烨子咯咯的笑着。
　　“懒得理你。”说着，子恒拿起鸡翅，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们还好意思说，在一起快两年了，都没正式通知过我。”烨子停下口中的汉堡，突然说道。
　　“我们这不是低调嘛。”子恒笑道。
　　“就差去电视台录像了，还好意思说低调，真不害臊。”
　　“和你家那口子一个口吻。”子恒努努嘴，欣仪始终没有插话，只是在旁边呵呵的笑着。
　　“你还笑，都是重色轻友的人，小时候说好了结婚的时候要让我当你伴娘，不会说过的都忘了吧。”烨子白了一眼欣仪，缓缓的谴责着他们。
　　“我错了，我错了。”欣仪搂着烨子的肩膀，笑着说：“我怎么可能忘呢，说好的一辈子好姐妹嘛。”
　　“这还差不多。”
　　接着他们开始吐槽奥班的各位老师，什么英语老师总是编各种低俗的顺口溜，语文老师总是动不动就骂人。我没有细听，其实是不想细听，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咬着吸管，看着欣仪时不时的捂嘴笑着。有的时候我很羡慕欣仪，觉得在她心中永远都是无所欲无所求的。如果他们现在问我为什么不笑，我只能向他们保证绝对不哭。
　　这几天上学我总是无精打采的，低着头，不愿意多看其他人哪怕一眼。突然有人在后面喊我：“白白，白白。”我回头，看是裴元，正张着双臂，满脸哭丧的向我奔来：“亲人啊！亲人啊！终于看到亲人了。”
　　“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死了亲人似得。”
　　“我听说你也没考进奥班？”裴元认真的向我确认着消息的可靠性。
　　“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是真的啊，怎么了？”
　　“我也没进啊！”说着，裴元抱住我，佯装大哭的样子。
　　“我擦，真的假的？”
　　裴元哭丧着脸点点头。
　　“太难以置信了，我没进就够说不过去了，你居然都没进。是不是卷子有问题啊！”我虽是在同情，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别提了，我们老师把我爸妈都找去了。说我学习态度有问题，让我爸妈好好管我，别走偏了。”
　　“这么严重？你犯了什么事啊，不会是把你看黄片儿的观后感写上去了吧？”
　　“这也不能怪我啊，化学题，让写出图中所有仪器的名称，这题你记得吧？”
　　“记得。”我点点头。
　　“我感觉答题的时候，脑子都不是我的。第一行三条下划线，最后一个下划线明显有些短，第二行一条下划线。我就以为第一行最后的下划线和第二行的下划线是一个空，我就在第一行的最后那块写了一个‘烧’字，第二行写了一个‘杯’字。结果两个空全TM的没有分。”
　　“你这题答的实在是太有创意了。我实在想不出怎么安慰你。没事下次努力，一定进奥一啊。”我拍拍裴元的肩膀。
　　“恩，然后咱俩坐同桌啊。”
　　“好。”
　　这段时间，我几乎戒掉了网吧等一切文娱活动。罗理几次叫我去打新版本的CS，说出了好多新武器，警察可以拿盾牌了，但都被我拒绝了，我说等月考结束的吧。
　　“用不用这么刻苦啊？适当放松一下没问题吧。”罗理劝着我。
　　“别墨迹了，说不去了就不去了，这次要是再进不了奥一，别说林老师不能放过我，就是烨子也得把我吃了。”
　　“你家那母老虎真没整了，太吓人。”说着罗理摇摇头，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
　　“滚蛋，有你这么说你嫂子的吗！别影响你哥学习了，等考完的，杀你个片甲不留。”
　　“哦了！”罗理看是说不动我，便吹着口哨走开了。
　　月考前一天，我和罗理说，成败在此一举。罗理说：“两年多从未看你如此认真过。”
　　我笑了笑，“因为烨子在那里。”
　　“我擦，就不爱和你这样装x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