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行》老白白

13、情书（1）

　　春夏交际的某一天，领导决定趁着天气还不是太热，举办一场“迎新杯”篮球比赛，全体7年级班级都要参加。体育委员李润拿着学校通知，在班级里大声朗读着。李润说道：“每班只要选出6个人组成队伍，就可以参赛。咱们有谁要报名的吗？举一下手。”说来奇怪，我所在的班级都没有什么运动氛围，小学的时候更为过分，连跳绳，踢毽子这类的比赛都找不齐人手，就更不用说运动会连年垫底了。李润问了半天，也只有凯哥，罗理举起了手。
　　“大家别太谦虚，现在是我、郑凯、罗理，三个人了，只要再来三个人就可以参赛了啊。成绩不重要，大家重在参与吗，别弃权，多不好看啊，再说咱班有我呢，怎么的也能进八强。”
　　后来在他的各种发动，直接点名问是否参赛的情况下，我们班终于凑够了六个人。比赛下周进行，我们班的同学根本就没有任何训练激情，只是每天放学去操场上走走过场。到是买队服的时候，女生们返到积极了起来，不是说这件颜色太土，就是说这件图案太乱，叽叽喳喳了半天最后定成了洛杉矶湖人队的紫色战袍。李润一马当先的要了8号，并夸下海口，在他的带领下保证进八强，如果大家给力，决赛也不在话下，俨然一副救世主的形象。
　　20个班只有16个班报名参赛，没有小组赛，16个班直接抽签，两两淘汰。赛前抽签，李润说他手气好，亲自抽签，在签筒里转悠了半天拿出来一看，抽到的是20班，长舒一口气，说：“放心吧，20班实力不强。轻松拿下这一场，咱们挺近八强，然后再拼一拼就进四强了。”李润的话让大家精神为之一震，本来颓靡的拉拉队也被点燃了激情。
　　比赛中午进行，同学们吃过午饭都自发的去当拉拉队加油，林老师也亲自到场助威。我由于吃饭慢了一些，到赛场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站在人群外面，努力的垫着脚尖，一看分数是24:2。20班24，我们班2。我一度以为是记分牌出现了问题。但看到场上的形式，我便知道没有一切都没有错。20班穿的达拉斯小牛队队服，我们班则是洛杉矶湖人队队服。我完全看不到李润运球过半场的样子，整个球场成了蓝色的海洋。
　　上半场还没结束，我们班的同学已经纷纷离场，走回教室。我挤到场边，郑青站在那里。看到我来和我打了个招呼。“场面怎么这么难堪？赛前不是挺乐观的吗？”
　　郑青没有看我，一直看着比赛：“这叫盲目乐观。”
　　“一点悬念都没有吗？”
　　“有，开场咱班还打过一个2:0小高潮。”
　　我扑哧的笑了，都这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下半场我在场上看到了子恒，“连子恒都上了，看来他们班是要戏耍咱们了。”
　　“是啊，已经是替补的替补了。”
　　子恒穿着达拉斯的13号战袍，在场上游刃有余的运球投篮。60:4，全场比赛结束。子恒转头看到了我，跑过来：“怎么样，看到哥精彩的表演了没？”
　　我一脸的无奈道：“你的水平哥是知道的，别装了哈。也就是遇到我们班让你牛x了一回。”
　　“达拉斯的灵魂，13号纳什！”说着，子恒做了一个劲霸的标志动作。
　　看来子恒是打疯了，在那一个劲的臭美着。懒得理他。不远处的欣仪替子恒拿着衣服和水，我向她挥了挥手，和郑青一起回了教室。
　　教室里队员们还在唉声叹气。李润继续说着：“20班实力太强了，肯定是冠军，没跑了。要是遇到别的班，咱们没问题。”
　　“别逼逼了。休息一会得了。”凯哥喘着粗气说道。
　　事后罗理和凯哥不止一次和我抱怨过：“李润实在是太能装了，自己明明不行，还非要当控球后卫，结果球根本就过不了半场。我们只能跟着他全场做无球折返跑。不然也不会输得这么难看。真是错信他的话了。”
　　不知道事实是不是在打李润的脸，第二天20班被1班淘汰了。我看到木子在场面摇旗呐喊，甚是欢腾，心里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伤感。想着李润的话，看着我们班的篮球比赛，让我想起去年此时听到的一句话：“中国队这次世界杯之旅只要赢哥斯达黎加，平土耳其，输巴西以净胜球的优势小组出线不成问题。”
　　篮球比赛告一段落，课却还要继续上。从朱老师到林老师，大概所有的语文老师都喜欢咬文嚼字的教学，通过一个词分析作者为什么这样写，这样描写的意义何在，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等等。大概是因为我阅读太差，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样的赏析意义何在，遇到这样的考试题，只好自认倒霉，乱写一气。林老师曾找过我：“各科成绩就语文比较差，可看你作文还不错，看你读书也很多，怎么就理解不了阅读呢？是不是没开窍啊，要不周末来参加我的辅导班试试吧。”我想我的阅读成绩高低不是重点，参加的课外辅导班才是真的，老师开了口，我也不好装聋作哑，只好自认倒霉，大把的周末时光付诸东流。
　　还记得几年前的段子，阅读考试题问：“作者描写卧室蓝色的窗帘要表达怎样的情感？”作者淡淡的说，我卧室窗帘的颜色就是蓝色，如果是绿色我便描写成绿色。
　　新学期的语文课主要以现在诗歌为主。林老师告诉我们，要设身处地的感受作者所想，大声的有情感的去朗读每首作品，才能更好的体会。我们只好每天听着她用浓重的地方口音，示范朗诵每首诗歌。同学们只能憋住笑，总要等林老师全读完，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的那一两秒时间，才长舒一口气，擦掉眼角的眼泪。这天当林老师读到：“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的时候，鹤阳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谁在笑！”对于打断自己这种不礼貌行为，林老师向来十分痛恨。
　　鹤阳只好低着头，委屈的站了起来。
　　“不好好听课，笑什么呢？”
　　鹤阳模仿着林老师的口音道：“老师，我只是觉得，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全班爆笑。
　　鹤阳的一时淘气换来了整堂课的自习，还有明天鹤阳的家长。他成了全班同学崇拜的偶像。我也笑着问他：“怎么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回答啊？”他说：“我也是鬼迷心窍，现在追悔莫及啊。”“至少我们发现你还是很有模仿天赋的。”鹤阳耸耸肩，摇了摇头。
　　几天过后，木子找我出去散步。我把鹤阳的事讲给她听，本以为木子会笑的前仰后翻，可今天的木子却有些心不在焉。我问木子：“怎么了？有心事？”
　　木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白白，你听过魏磊这人吗？”
　　“听说过，不认识，不是你们班的吗？你们班的‘军管’。”
　　“军管？”
　　“就是最能打架的学生。”
　　“嗯，好像是这样的。”
　　“他怎么了？”
　　“最近见到他绕着他点走，注意安全，他可能想找你麻烦。”
　　“这什么情况啊？”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他从这学期开始就一直在追我，我看他不爱学习，又总调皮捣蛋，就没有怎么理会他。他也是个讲事理的人，以为咱们两个是在一起的，就没有找你麻烦。可不知道他怎么听说你喜欢的是烨子，昨天来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我只好说没有。他说要给你点教训，我叫他不要，他气冲冲的转身走了。我害怕你会出什么事，就来和你说一声。”
　　“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像他们这样的朋友我也认识几个的？”我笑着看着木子。木子低着头，没有表情。
　　“白白，这段日子，我就不来找你了。我是希望你好的，我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是觉得做错事情的人是我。”
　　“别多想，这不关你的事。傻丫头，别哭了。”看着木子抽泣的肩膀，我想试着去抱紧她。最后还是没有，只是看着木子慢慢平静，慢慢离开。
　　我听说过魏磊，民间谣传刚上初一，便用军刺刺伤了一名和他争‘军管’地位的学生。虽然被刺伤的是谁，刺到哪里都众说纷纭，但威信却从此竖立了起来。我虽知道他不会拿我怎样，但还是找到了凯哥：“凯哥，你认识魏磊吗？”
　　“认识啊，一个院的。”
　　“听说他把人扎了？真的假的？”
　　“放他妈的屁，就他那小胆，还敢扎人？要是真扎到了，估计也是人家往他刀上撞的。问他干啥啊？”
　　“我听说他想找我麻烦。”
　　“放心，我下午问问他啥情况去。”
　　“谢凯哥！”
　　过后几天，魏磊确实没有找过我，不知道是他只说说狠话，还是凯哥真的阻止了他，总之我们相安无事。这段日子，我还是喜欢和罗理、鹤阳靠在双杠，听着广播，晒着阳光，看操场上活动的女孩子。只不过很少再看到木子。我知道她在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