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重生记》宛辰

28、回程

　　江琬叫了辛五进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下去，辛五点头答应下来，江琬交代道“此事务必不要同别人提起，悄悄的做，到时候悄悄的办，越快越好。”

　　江琬安排完之后，就在家中等待消息了，西月如今在绣坊和江家来回走动，一来是跟着林管事学东西，二来，也是和纪氏关系融洽走动多了起来。

　　到了春末雨水渐渐多了起来，西月这日从绣坊回来，到了院中收了伞，穿过长廊往江琬屋中走来，将油纸伞放在门口，又掸了掸身上的雨水才进了屋。

　　江琬正在教绿姚和桃蕊识字，见西月进来了，俩个小丫头都忙站起身走了出去，西月过来道“姑娘又在教他们认字？”江琬收起笔墨“反正闲着也无事，针线又懒得动。”

　　西月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姑娘，听说了么，大源河今天河水又涨了，咱们这边倒是没事，下游几个城镇却淹了不少呢，”

　　江琬叹了口气，“如今坐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申掌柜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西月想了想说，“姑娘，昨天，纪氏的家里人找来了。”江琬问道“怎么她还有家里人找来？”

　　西月走过去说道“本来纪氏早年是给别人家当丫头的，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就落到这个地步，这些日子有些灾民都进了咱们宜春来了，纪氏出门去的时候，就碰见自己的父亲了。”

　　江琬道“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儿？”西月道“可不是，不过奴婢看着这个纪先生倒不像个普通农夫，仿佛也是读过书有些学问。”

　　江琬回想起纪氏的事情来，她这个爹可是个秀才呢，只因为早年纪氏的母亲带着纪氏回娘家，半路出了事，她娘被杀了，纪氏跳了河，却被人救了一命，因此才活了过来。

　　这纪相公自从妻子女儿失踪之后，也四处找寻，人海茫茫要去哪找，本来在家教书，如今家被大水冲垮了，无奈之下跟着乡人四处流浪。

　　江琬派辛五去找了这人引到宜春，就是为了让他同纪氏相认，才有了今天西月回来说的事情。

　　西月道“奴婢看着纪相公有一只眼睛仿佛看不清光亮了，做什么事都是探手来摸，把纪氏哭的不行。”

　　江琬问“如今人安顿在哪？”西月道“是在和林卓昇一处的门房上，有纪氏照管着。”

　　江琬点了点头，“外面灾民可多？”西月摇摇头“也不算多，都是被这场大水冲垮的人家，都是乡亲，奴婢听说朝廷已经派人过来了，没几日就会安顿下来。”

　　江琬一听，问道“你可仔细打听了，派了谁过来？”西月想了想，“仿佛是个姓杨的，具体是个什么官就不知道了。”江琬忙道“你去让辛五出去打听打听，知道的越多越好。”西月不知道江琬要干什么，忙下去找辛五。

　　江琬在屋中来回走了走，两只手抓在一处，攥紧了又松开，若真是杨吉盛，也就不用派人上京了，这事没准还真能成，她迫不及待的等着辛五带回来的消息。

　　到了晚上，辛五顶着雨回来了，禀告江琬，这回派来的大臣就是一位叫杨吉盛的人，还有几天就能到宜春了。江琬一听先沉默一会，又问道“可有申掌柜的消息？”

　　辛五道“还没有，这会城里都在安排着接待这位杨大人，据说白家也没接到什么信儿呢。”

　　江琬嗤笑道“他家要是接到消息早跳起来了，白家还等着接修堤坝的大活呢，这会定然使劲的往前凑，没消息就行，你也找人仔细的盯着他们家，别姓戴的回来了，咱们家柜上的人还没回来。”

　　“小的知道。这姓戴的万一比咱们家申掌柜回来的早，还真不是好事。”

　　“你仔细些，别让白家的发现了。”

　　“小的明白”

　　过不了五日，辛五进来给江琬说，朝廷派下来的大人过来了，外面大街都清干净了，江琬问“那些流民呢？”辛五道“府衙老爷不让流民出来，都给赶到贫民巷子那边去了。”

　　江琬冷声道“想必这杨老爷不是很高兴吧？”辛五道“可不是，杨老爷进了城就问，流民在何处，咱们府衙老爷说此处太平，哪里有什么流民，结果杨老爷当场就怒了。派人收了那些场面东西。又吩咐下去全力去安顿灾民。”

　　江琬听了才心中舒服些，府衙老爷只要表面光，他是托了地势的福气，大源河没给宜春冲塌了，在当官的眼里，灾民就不是人，只要能应对好上司，别的一概不管，就怕到了年底政绩考核的时候，给个末等，升官发财无望。

　　江琬听说这个杨吉盛还听靠谱，也就放下心来，让辛五时不时的把外面听到的消息传给自己，尤其是关于救灾的，辛五只当是姑娘关心庄子的事儿，才打听的如此详细。

　　杨吉盛到了宜春后，一心扑在救灾上，找人加固河堤，安置灾民，发放口粮，又让人给灾民送药，避免灾后疫情出现，等等事情，着实干了些大事。

　　就在江琬一边打听杨吉盛的事情中，申掌柜和范先生回来了，江琬听见辛五传过来的消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忙问“你见到两人了？人可好？”

　　辛五答道“见到了，就是黑瘦些，人还好，先让小的给姑娘报个平安，一会马上过来。”江琬急忙打发他到门口等着，若是来了就带进来。

　　申掌柜和范先生来的真快，辛五这边刚回复了姑娘，功夫不大，那边就过来了。

　　两人进了屋中先给江琬施礼，江琬道“两位请起。”申掌柜道“知道东家担心，我二人紧赶慢赶的就回来了。这半途实在不好给东家送信，还望东家见谅。”

　　江琬点了点头，问道“那姓戴的呢，如何了？”申掌柜道“依照东家的吩咐，在路上我二人也没得罪姓戴的，这姓戴的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只话里话外的说走商赚大钱，姓戴的听了心动，就又跟白家要了银子，快马送到南建。”

　　申掌柜喝了口茶继续开口“我们一行到南建比较顺利，也都走过，在南建收茶和药材也顺利的很，蓝家早准备好的，我们到了就装了车，姓戴的四处撒网使银子的，也全装满了车，就这样没过几天就去了燕北。”

　　江琬听申掌柜继续往下说，“一路上姓戴的见都准备好了，路也认识，就话里话外的和我们要分道扬镳，仆下一看，正和意了，两队就慢慢走的疏远起来。”

　　“要说华苇这小子机灵呢，花点银子就买通了客栈的人，趁着姓戴的在场死活说的燕北缺东西，如今正是好时机，姓戴的一听，就要赶紧过去。”

　　范成新听了申掌柜说的啰嗦，就也跟江琬补充说“我们这边几个商队都染上了拉肚子的毛病，那姓戴的自己出门衣食讲究，没事，正好有商队邀请他入伙，他就撇下我们，跟那商队出发了。”

　　江琬听到这心中大定，也就猜测到了后面的事情，“不用说，这批货让人劫了吧？”

　　申掌柜眉飞色舞的道“正是，那几个商队一个都没过去，姓戴的据说还被绑了票。”

　　江琬问“那你们怎么回来了？”申掌柜道“我们在他们后面走的，早跟左老板联络好了，到那边就出货，收了银子就往回走，这都是到了半途才听说姓戴的被绑了票了。”

　　范先生见江琬听了没说话，“只怨他贪心，若不贪心，也不会跟着商队就往燕北跑，这回就是回来也得脱层皮下来，东家，那边得劫匪也都是留下货物，从未听闻有人绑票，这姓戴的一定得罪了那帮人才会被绑了。”

　　江琬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心中不安吧。他这回损失了多少钱，能估算出来不？”

　　申掌柜想了想“估计几千两是挡不住，那马那车，还有绑票钱呢都算上，货物都得多少银子”。

　　江琬道“如今白家忙着巴结上官，估计是没空理这个笨蛋，他损失了银子是他们活该，白家欺人太甚，不劫他的劫谁的。你们回来的正好，正好把咱们的事情办了。”

　　江琬把范成新下面要办的事吩咐下去，又道“咱们得忙活一阵子，两位从燕北回来可是歇不下了。”

　　申掌柜和范成新道“东家哪里的话，这回子事情成了，大家受益。”江琬叮嘱道“仔细些，这回可别走漏什么风声了，因为此事，我着实没那么大的把握。”两人答应着回去歇息。

　　申掌柜出了门看着范成新一笑，范成新挑眉问道“笑什么？”申掌柜道“真让你说中了，这货站不出今年，必定起来。”范成新往回走道“她要办成的事情，迄今为止，还真没有办不成的。不佩服不行。”

　　申掌柜沉吟一会道“你说，你说……”范成新打断他的话道“这个咱们回去再商量，免得隔墙有耳。”申掌柜心头一凛，转身四下看了看，闭上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