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光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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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
公元342年，齐景然重掌起义军大权。
公元343年，起义军实力大增，其首领齐景然公然反对轩辕朝统治，天下局势一触即发。
公元345年，两军襄城大战，历时一月有余，生灵涂炭。
无论时局，无论时代，战乱带给百姓的，从来不会是福音。
“一物，你说，胤朝旧民可否真的期待我等复国。”说话人是一个青年，一身白衣，风姿绰约，同行是一个衣着简朴的老者，落后于青年半步，言语恭敬，“回公子，百姓安康，登基者之明顺，事有利弊，不可同语焉。”
真的需要吗？这里是江南，远离战乱之地，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欢颜笑语随处可闻。
真的需要吗？青年手持一串亮晶晶冰糖葫芦，透明的糖衣精致漂亮，随手将之给予一个梳了包子髻孩童，换来一声天真的感谢之音。
真的需要吗？足下一离，手间一寸，天下土地，百姓才是主宰，朝者，不过一个执念，一场注定泪水浇灌的梦。挥手仗剑，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的。
可惜这担子不是说扔就扔的，扔不得，接不得，他啊，该怎么办？
老者一脸慈祥之色，没人知道他杀戮果断，宝刀不老；青年一身风流倜傥，谁又能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叛军首领齐景然。
345年，齐景然十七岁，自亲自临阵已过三年，手中血腥染遍。
公元345年秋，夺得轩辕朝三分之一领土的叛军称胤，一场注定记载史册的和谈开展，两国史称灵璧会谈，经过三日夜签订《灵璧合约》，双方停止交战。
举国欢庆。
公元346年，胤朝复辟。十月大典胤帝正式登基。
“哎呀，史老，您还在这儿干嘛。登基大典就要开始，可帝上却不见踪影，这是要急煞老奴啊！”说话者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乃先皇遗臣，此刻正手捧帝王玄衫，寻找他们的帝王齐景然。
史一物站在太清殿前，目光如炬，心中憾意万千，他从来都知道，小小一个国家困不住那孩子。
“不用了。”
“什么不用，丞相你也是的，帝上贪玩，您也不看着些……”一切话语尽于眼前的明黄锦布——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吾兄十四皇子□□德朗，熟通兵法国策，今朕……特考虑胤朝百年大计，传位于此，钦此——”苍老的声音威严尽显，内容却使得老者手中玄衫掉落。
“史老，这这……”
史一物摇头，“天大地大，我们胤朝，留不住他啊。”
十月大典召开，新帝登基，号“明智”，史记平历一年。
先帝齐景然，下落不明【野史】。
又是一年深秋，梧桐叶下只剩老者怅然，“臭小子，跑得痛快，留下老头子一个苟延残喘，”说到极处仰天大笑，“你放心，你的江山，老夫怎能亏待，齐浩然小崽子是个明君，老夫定是明臣，缘尽啊——”
世上再无齐景然一人。齐宇一身布衣，潇洒背了个布包，一路走走停停，偶尔搭上几次顺风车，来到轩辕朝首都，此时已是公元346冬日，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大地一片宁静，街道处偶尔多出几个四不像的小雪人儿，孩童穿了新衣，欢笑声穿过墙池升入高空。
齐宇笑盈盈的参与其中，落了一身狼狈雪水，赔上几个糖人儿，赢得了几个稚子友谊，再次上路。
十几年华，世事变迁。破庙愈加破旧，旧友的坟墓换上洁净的雪白，十步外是冰封的小溪，鱼儿在冰水深处畅游。
最为起眼的是那一缕红，开得依旧璀璨，仿佛岁月无法留给它任何遗憾。十几年间未被人采走，大概仙家之物讲究一个缘字。
仙人前辈的话语在耳中响起，“……花名‘噬’，噬万物之生气，乃属灵药此物霸道，却是难得的髓体灵物，只不过需忍受七日痛彻心扉，药效最佳……”
跪拜坟墓，雪儿依旧飞扬，掩埋住几点杜糖，“这种甜兮兮的事物儿有什么可吃的，尽争着要，如今你们要多少我可以买多少，你们却架子摆起来了。”
无故落泪，齐宇勾着笑，填土扫墓。
破庙需要修缮，摇摇欲坠一触即溃。齐宇艰难的扫净雪，寻找埋藏雪下的茅草。
茅草变得蜡黄，带着一丝灰败，却保留了一丝韧性，忙活了一日，勉强将破庙补的七七八八。
夜里雪下得大了，齐宇将红花移到屋内，虽然没有必要。
夜里风吼得厉害，齐宇望着新填了茅草的屋顶，不动声色的发呆。下半夜雪停了，庙檐处漏出几颗星子，闪闪发亮。
既来之则安之，黎明十分齐宇堪堪睡着，到了下午被冻醒。晴天化雪，气温一下子降了几度。齐宇捂着通红的鼻子，煮着凿冰捕获的一条小鱼。
“咕噜咕噜……”放些油盐蒜葱，香气哗哗往外冒，总算解了齐宇冰凉的胃。
红花开得愈发繁盛，似乎感应到齐宇的到来，轻微摇动，风姿绰约。
第三日，齐宇总算响起来了，也没啥准备，直接将花嚼嚼咽了下去。这可差点要了他的命，连庙门都没进去，就痛得满地打滚，五脏六腑如同火烧油烫，里外不是滋味，痛到极处思维一片空白，十指握拳，指尖入肉，鲜血淋漓。
齐宇着实欠缺考虑，那么霸道的花，没有丝毫防范，虽然药效达到了最佳，可苦受得却有些冤了。
七个日夜，血染红了身下三尺雪地，留下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又过一日，齐宇嘤咛着醒来，犹如炼狱走了一遭，心中再无丝毫惧怕，嫌恶的将手中乌黑蹭掉，齐宇抓着干粮乱啃一气，塞饱了肚子，才想起卫生问题，忍着一身恶臭，齐宇干脆跳到了溪里，来了次冬泳，不知是不是错觉，溪水的温度似乎并不怎么寒冷，将一切归咎于几日夜痛楚的罪魁祸首，齐宇将身上所谓的“杂质”清洗的一干二净。
剩下的花茎早已枯萎，化作尘粉，消散在天地间。
齐宇来回打量自己，皮肤变得白皙圆润，身体轻灵，耳聪目明，效果似乎不错。
在庙里度过一个春节，公元347年春，齐宇拜别孩子们，踏上了新的征程——问仙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光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