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道》轻*

13、筑基……

　　★【筑基……】
　　仙城西处百里，青山脚下，连绵不绝一些高低起伏的小山脉，林木葱葱，灵气较为浓郁，但由于地处青山派势力范围，并没有被人为占据。
　　齐宇看中的就是这一点，给顾言留下传音符禄，齐宇便趁着人少悄然离城，花费了一个时辰寻到了这处优良宝地。
　　宝地是一个地下山洞，入口处仅有一人高低，洞穴看似天然，跌宕起伏，极深处还有钟乳奇石，地处青山，杳无人烟。齐宇探查了四周，便是凶禽猛兽也未见几头。
　　俨然一处筑基的好场所！
　　齐宇用巨石堵住洞口，以防不长眼的东西闯进来，七拐八磨将洞口彻底检查一遍，确定毫无危害，兀自打坐在洞穴深处一块平滑的钟乳石上。齐宇深吸一口气，低头打量手中的筑基丹，他停留在练气期大圆满已有一段时间，自上次遇见那两个元婴化神修士，压力下竟有了波动，如今，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练气筑基，一步之遥，天差地别！
　　筑基丹在口中化作温润液体，流入喉中，齐宇闭上眼睛，心神内敛，专注于体内的变化，丹药化作的灵流流入四肢百骸，被经络疯狂吸收，犹如久旱逢甘露，齐宇不由舒叹一声，极其舒畅，脑海中的神识放出愉快的信号。灵流一遍遍冲刷经络，慢慢的，身体发出一股饱涨之意，齐宇打起精神，正戏才刚开始。
　　丹田充满灵力，筑基丹化作的灵流却消耗的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灵流仿佛一下子从温润变得狂暴，疯狂的冲刷齐宇的经络，丹田一阵阵饱涨感，仿佛充气过多的气球，面临爆炸的边缘，脑海中的神识也变得刺痛起来，齐宇要紧牙关，不吐半分呻吟，不够，还不够……
　　筑基丹本就不是性温的丹药，齐宇忍着痛睁开眼，手中出现一颗碧绿惹人喜爱的丹药，一口吞下，这丹药可不是什么缓解疼痛，舒缓药效的丹药，正相反，它的副作用会让齐宇身上的疼痛超出原来的三倍，当然，与之相匹配的，这丹药能够提升筑基丹的三成功效。
　　体内的痛楚更加狂暴，灵力有些控制不住的四处冲撞，经脉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神识混沌翻涌，齐宇周身毛孔流出丝丝血迹，远视犹如血人一般，可怖凄惨。
　　齐宇一声不吭，唇边甚至挂上一丝可以称之为笑容的弧度，神识有些混乱，陷入记忆中，亦是混乱不堪的。
　　齐宇背着帆布包，即使高中辍学，他还是舍不得扔掉它，左转十步，马路对面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快餐店。换上印有店名的工作服，齐宇打了个哈欠，露出标准的工作笑容，“欢迎光临……”
　　“喂，”黄发大男孩扒住齐宇的肩膀，将两张电影票甩了甩，“齐大帅哥，有没有空去看电影？今年新上映的哦。”
　　齐宇有些茫然，想要拒绝，口中却已冒出两个字，“好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莽撞和朝气，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齐宇想不起来，荧屏的的电影达到了高潮，周围坐满了人，偶尔有情侣的呢喃，却无半分真实感，“哥哥，小六哥，小六哥！你醒醒啦！”齐宇想起来了，他这是和孩子们一起挖红薯，双发髻的小女孩坐在齐宇身上，小手揪着齐宇的耳朵。
　　“小妹，别闹，我这就来了。”齐宇抱起小丫头，笑的开心，远处，史老头抚着胡子呵呵直笑。
　　阿皓一脸得意，手中拿着一柄弯弯扭扭的扫帚，身边围了几个同龄小孩，很熟悉。
　　“小胖，狗蛋……大家。”齐宇呢喃出声。
　　有什么地方不对呢？齐宇躺在地上，周围人影绰绰，张牙舞爪，间或传来一声熟悉的机动车辆喇叭声，二十一世纪，又连续不断的孩童欢笑声，同样熟悉到骨子里。
　　这是怎么了？貌似他啊……应该在筑基？“啪——”
　　“醒醒，臭小子，做甚么春秋大梦，快把药材给我整理好。”史老头出手毫不留情，齐宇捂住脑袋疼得泪眼模糊，冲出破庙，他想起来了，他正在史老头手下学医，至于什么飞天遁地，筑基化神，肯定是他前世玄幻小说看多了。
　　究竟是不是想多了……齐宇整理太阳下晒干的草药，将它们分门别类，心中依旧惴惴不安，他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小妹趴在土地上个几个哥哥姐姐一齐写写画画，夕阳下，余晕撒落众人身上，有一种别致的温馨，齐宇满眼温情，只觉得如此，挺好。
　　什么成仙问道，长寿百岁，他不在乎。
　　又是一年春好处，小妹的辫子垂到了肩上，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搬到了镇上。
　　史老头依旧让齐宇整理草药，齐宇被草药味熏得呲牙咧嘴，不满道，“老头，你也该教我更深入的东西吧。”
　　史老头半躺在座椅上，闻言一把将手中医书拍到齐宇头上，“臭小子，整理你的药材，毛毛躁躁的，日后怎么继承我衣钵，嗯？”
　　齐宇哼哼直叫，一个圆形物体穿过竹架刻薄地赏了他一个包，罪魁祸首暗道坏事，恬着脸扮了一个鬼脸，溜之大吉，院子里只剩下齐宇的怒吼，小兔崽子！
　　偶尔生活还是有些不顺，比如那个总是在月底出现的包租婆，肥胖的身体一颤一颤，脸上脂粉抹的太过厚实，走起路来蹭蹭直掉，好不恶心。好不恶心的包租婆尖着嗓音嚎叫，傻逼们，交房租了啦啦啦，其穿透力堪比超声波，其破坏力不下于一百个苍蝇在你耳边嘤嘤对你求爱。
　　偶尔齐宇寻着夕阳奔跑，去逮那些逃学的小兔崽子，心中陡然升起他不配的恐慌，这么温暖，幸福的生活，他真的配拥有吗？
　　史老头还是不肯叫他医术，春去秋来，一日，他路过了原来的破庙，破庙更破了，周围荒草济济，小河的水涨了许多，不同的是，那片被压倒的草层，突出一块小小的土包，树立了一块臭臭的墓碑……
　　碑上的字迹被四季腐蚀，隐约可见，然而就是这隐约可见的字，打破了一切的虚幻，构成的残忍却真实的现实。
　　所以说，他果真没有资格啊。
　　史老头站在梧桐树下，他的身后是新生的王朝，史老头无言的看着他，新生的帝王身披金丝银线的王袍。
　　史老头说，殿下。
　　齐宇吃吃的笑，他也算是殿下？平生接触的最大的官职就是小学四年级的卫生委员，专门管倒垃圾的那种。
　　史老头说，殿下，这大胤朝，困不住你啊。
　　齐宇想说，那是当然，他可是答应了孩子们，终有一日，要代他们走遍天下。他依旧在笑。
　　史老头说，殿下要活着。
　　齐宇傲首，忍住眼瞳的酸涩，那是……当然。
　　这么点小挫折，怎么能难得了他齐小六，小六哥始终是你们崇拜的。
　　筑基丹的功效过了末尾就开始衰弱，此时齐宇体内灵力饱和，经脉被撑得裂痕遍布。然而这不是最糟糕的，后劲力不足，就意味着齐宇冲击筑基失败，他怎能允许！
　　此时齐宇完全变成一个血人，身上衣服被灵气暴乱割裂得七零八碎，勉强挂在齐宇身上。
　　修仙问道，有时依靠的，还真是运气。
　　暴乱的灵力使得齐宇座下的钟乳石裂痕遍布，竟散发出丝丝无色灵力丝线，极其浓郁，极其精纯。
　　齐宇齐小六，真真是走了狗屎运！
　　在崩溃边缘挣扎的神识忽然得到滋润，齐宇来不及多想，集中精力开始最后的冲刺，经脉破损再修复，循环往复，逐渐变得坚韧，宽阔。丹田内形成疯狂的灵力气旋，愈加迅速，终于，在气旋的最中央，形成了一滴微小的晶莹液体，随后，产生了诺米骨牌效应，液体争先恐后落下，汇成一条洪流，在丹田内咆哮。
　　成了！
　　齐宇心中狂喜，骨骼一阵噼啪作响，体内杂质被二次排出，体会到了从地狱直达天堂的舒畅感。
　　眼含星辰，齐宇兴奋跃起，对着地面就是一拳，“咔嚓——”地面在拳头四周形成一个小的塌陷，裂痕直入地下，不知深度。
　　冷静下来后，齐宇厌恶的看着身上的污物，失了一个简单的清洗咒，瞬间精神焕发，神清气爽。
　　洞中散发一股清幽的冷笑，似梦如幻，齐宇也察觉了周围的不同，视线下移，不期而至对上了那裂开的钟乳石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