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爱者》璃海

4、第四章 坏女人

　　幽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一个能力介于普通人与能力者之间的存在。
　　“你说你以爱情为食？”女人好奇地看着幽伊。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超出自己常识的事件，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如同妖精一般的美丽女人。
　　“对。”
　　“爱情怎么能成为食物呢？”女人歪着头继续问。可爱得一塌糊涂，幽伊抑制住不受控制的心脏才能保持住自己表面的平静面容。
　　“感情也是一种能量。”幽伊耐心回答。他们这些能力者皆小心翼翼地在社会中生存，隐瞒自己的特别之处，不能与外人道明，压抑在心底的秘密一直在发酵，不断冲击心底的防线，那种痛苦与孤寂，常人是无法明了的。所以每当能与人摊开说明的时候幽伊都会据实以告，缓解不能诉说的痛苦，反正最后接触的人都会忘记，也不必顾忌什么。“情绪能主导人的食欲，比如说，很多人特别生气的时候会没了食欲，吃不下东西。悲伤、愤怒、恐惧，还有兴奋、痛苦等等，这些情绪到达一定的程度都会使人的食欲减弱。而我们这些精神能力者，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情绪到极致的变异人种吧。”
　　“原来如此！”女人一副了解了的表情点点头，随后继续发问，“你找到我也是为了食物吗？”
　　“对。我从百里之外就闻到了你的气息，一股浓郁的爱情的气息。你是我遇到的爱情气息最浓郁的人。”到现在，幽伊依旧感觉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如画的女子，敏锐聪慧，且拥有他人无法拥有的感情，多么的不可思议！
　　“爱情？我吗？”女人突然自嘲地笑了，“我有爱情吗？在别人眼中，我不过是个专门魅惑他人的狐狸精罢了。说爱情那是对爱情的玷污！”
　　“那是他们不懂得你。”幽伊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难免会经历各种磨难，不被人理解也是很正常的。有的时候，人的嫉妒心是无法控制且会不断膨胀的。
　　“谢谢！”女人有些感动，“你能在不知道我过往的情况下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我，我是真的非常感激。”
　　“我不必判断，只凭气息就能确定，你是一个为爱情而活的女人。”幽伊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接触过太多的爱情，可只有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最接近爱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去怀疑这个女人呢？
　　“呵呵。”女人并没有因为幽伊的话而高兴，反而苦笑连连，在房间里转过一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缓缓点上，那忧郁的表情慵懒的动作，一再诱惑他人上前把女人拥入怀中，抚平她的伤痛。幽伊用尽全力才能压下自己心底的蠢动，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真的可以称之为妖精！
　　“我是个坏女人。”女人缓缓吐出嘴中的烟圈说道，“一个好女人怎么可能经历过四十多个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这都是一个反面教材。”
　　“可能以常识来说是如此，可我们不能把所有都限制在常识之内。”幽伊也被女人的经历吓了一跳，正常来说，经历三四个男人已经算是很经验丰富了，四十多个男人，那需要怎么样的经历才能凑够？看来，这个女人的故事不简单。而她仍然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内里真正是如何又有几人明了？“而且你也为此而痛苦不是吗？”
　　“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女人轻声笑起来，能够被一个人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没有谁会不开心。半晌女人停下笑声问幽伊，“你是要来取走我的爱情吗？如果真的有，那么你全部取走吧，不要留下一丝。我宁愿那东西从未存在过在我的世界。”
　　“你的爱情让你这样痛苦吗？”幽伊感叹，爱情，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定，快乐是为它，忧郁是为它，幸福、悲伤甚至绝望都是因为这个被人类传诵了几千年的话题。
　　“痛苦？”女人笑着摇头，寂寞得让人心痛，“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痛苦了，为了它，我蹉跎了一生，却还是无法得到幸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它已经让我的身心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为什么？”幽伊不明白，这样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无法得到他人的爱呢？应该说没有人会不爱她。于是幽伊追问道，“不可能没有人爱你。”
　　女人看了幽伊良久才轻声呢喃，“是啊，所有人都爱我，爱我，可为什么到最后我还是无法爱上他们呢？”
　　“是你无法爱上他人？”幽伊瞪大眼睛再次被震住，“不可能！如果你无法爱上别人，那你身上的爱情气息从何而来？没有爱上他人的人是没有爱情的！”
　　“是吗？”女人笑笑，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我不懂你说的那些，可我的世界就是如此，这是我没有办法否定的现实。”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倾听，我想，你或许需要一个人来倾诉。”幽伊盘膝坐到光亮的地板上，做出促膝长谈的架势。她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女人沉吟良久才吐出一个好字。或者沉默了太久，她真的需要倾诉，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默默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