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一如未见》南簟

11、十一

　　终于到了。
　　陈晗费力地提了两个巨重无比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大背包，拦了半天终于拦到一辆计程车。十月的太阳依然刺眼，等陈晗风尘仆仆地坐进车里，她的汗都快把衣服浸湿了，墨镜早就歪戴在了头上。
　　计程车拉着她转了半晌才转到目的地，陈晗把东西都费力地搬到了楼上。房东在房里等她，交代了几下注意事项，把钥匙给她便走人了。陈晗长途车的晕眩还没过去，晕乎乎地听着。等房东走了，她瘫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浑身脱力。
　　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响。陈晗被惊醒，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她到B城是下午三点多，现在居然已经天黑了。只是这回也没有第二个陈艾来叫醒她了。陈晗环顾着空荡荡的四周和自己厚重的行李，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以后，自己就是一个人孤身在外了。
　　本来的疲惫好像瞬间被孤独掩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自己熟悉的一切好像都不在。陈晗自嘲般地扯扯嘴角，果然一个人的时候容易矫情，容易胡思乱想。
　　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陈晗被腹内的饥饿感折磨，无奈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找有没有小餐馆。
　　提了份外卖上来狼吞虎咽吃完，已经接近九点。陈晗手忙脚乱收拾了外卖，进厨房烧水。半天从橱柜里拽出了电热水壶，放掉了陈旧水管里的黄色水，又把水壶好好地刷洗了一遍，陈晗才敢放心烧水。
　　水在厨房烧着，陈晗想着简单收拾一下卧室。卧室积灰已久，陈晗寻了半天扫帚才找到，上上下下又是清理了好久。厨房水响了第三声过，陈晗才听见，正好也渴，就过去倒了一杯往嘴里灌。猛地喝了一大口才觉是刚烧开的水，嘴皮子烧的钻心的疼。陈晗也顾不得了，伸头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半晌，才觉得好些。这下不敢喝了，陈晗把水壶放一边晾着，回卧室收拾床铺，先简单睡一晚，明早再起来收拾。
　　陈晗把床单抽出来在空中一抖，没注意带到了床头柜上的陈旧花瓶，砸下来哐啷一声清脆的响，越过手臂在地上开了花。
　　陈晗捂着手臂蹲下来，并没有伤却是砸的有些痛，她甩甩胳膊去捡花瓶的碎片。遵循人一旦惨起来就会惨的惊天动地的原则，她不负众望地被划伤了。碎片本就锋利，她动作又快，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瞬间浸出血来。陈晗愣愣地看着伤口看了半晌，伸手按住渗血的地方，站起来想去找张纸巾。
　　满地都是东西，背包被压在行李箱下面。陈晗费力地搬开行李箱去翻背包，手指碰到一件件东西，钥匙、纸张、伞……还是找不到，陈晗把包倒过来，东西都倒在地上，快速地拨拉着翻找。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伤口的血还在渗，不知道是不是玻璃扎到里面了，钻心的疼。陈晗愣愣地看着凌乱的地面，终于崩溃得大哭起来。

　　但是哭有什么用。陈晗在地上坐了好久，眼泪都滴进了衣襟里，冰凉冰凉的。陈晗抹一把锁骨，把眼泪擦掉，站起来检查伤口。所幸没有玻璃，陈晗用大拇指按住被划伤的手指，另一只手重新去翻找纸巾。
　　简单裹了伤口以后，陈晗把地面上的玻璃渣都清扫干净，把背包里的杂物都捡起来堆在桌面上，把床铺收拾好，才找出洗漱用品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陈哈也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拖着步子走到室内唯一收拾好的床铺倒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