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三种死法：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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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达成沈轻舟特殊Bad End『永生』，获得4%结局完成度。】
【目前结局完成度：20%。】
初始之间中，容白静静睁开了眼。
他有些若有所思，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下次他想换一种死法。
【请问宿主是否立刻读档？】
容白淡淡道：“读取存档1。”
【——即将读取存档——】
【倒计时进行时，请宿主做好准备。】
【5，4，3，2，1——】
【——存档读取完毕——】
视线瞬间暗下，随后又恢复了光明。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群，迷迭的剪影，共同组成了现代特有的喧嚣与浮华。
置身于喧哗的马路旁，容白有片刻的恍惚。
“阿白……”顾楚恩清亮明悦的嗓音响起，他笑吟吟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容白定定望着他，这才忆起眼前的状况。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和顾楚恩一起逛街。其实说是逛街也不恰当，他们只是简单地边走边聊，大多数时候都是顾楚恩在说，容白只是偶尔回应简单的几句。
接下来应该就是那场车祸了……
上一世，沈轻舟线路里，他和顾楚恩皆是无惊无险。而这一次，他并不知道情节会如何发展。
眼前透明的面板逐渐清晰，容白掠过前面两个灰色的名字，微微犹豫，最后选择了顾楚恩的名字。
【宿主已进入顾楚恩路线。】
极轻的提示声在耳边响起。
容白心一松，微微移眸，视线最后落在顾楚恩的脸上，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没在想什么。”
“呼，我难得回国一次，你却这般心不在焉……”顾楚恩半真半假地道，“在英国，我可是一直非常想你。”
说到一半，顾楚恩的话突然断了。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迷茫、几分惊恐、几分慌乱……还有无尽的绝望。他捂着头，神情痛苦挣扎到极点，口中溢出呻/吟，“唔……”
“你怎么了？”容白诧异，前两世并未出现眼前的状况。
“头……好疼……”顾楚恩眉头拧成一团，光洁的脸颊划过细密的汗水。他低着头，面色惨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喘息急促而沉重。
容白想上前扶他，“你没事吧……”
顾楚恩却猛然抬起头来，神色惊惶。他焦急地望着容白，失声道：“阿白，小心……！”
小心什么？
容白略愣，但当听到身后汽车引起传来的轰隆声后，他立刻明白了。
他想躲，身体却没跟上大脑的反应。视线的最后，容白看到顾楚恩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如飞蛾般毅然扑向火焰，没有半分犹豫。
——嘭！
千钧一发之际，容白被推开。世界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重量。愕然中，他僵硬地转过了头，看到顾楚恩正倒在血泊之中。
思维瞬间变得混沌，容白有些恍惚，鲜红似乎侵占了他的整个视野。容白脚步虚浮地走过去，当他看清顾楚恩时，容白瞳孔骤缩，一时失语。
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顾楚恩此刻的眼神呢？
容白完全找不出任何适合的词。
——那么绝望。
——那么疯狂。
——那么沉重。
——却又那么狂喜。
如同在地狱里看到唯一的救赎，如同溺水之人寻觅到仅有的浮木。
容白忽然想起了顾楚恩多年前所拍摄的一部电影。
《心杀》。
此时的顾楚恩的表情，和片中男主角最后死去之时一模一样。
心莫名地就慌起来，容白觉得有什么已经超出了掌控。他拿出手机，立刻就想拨打急救电话。这时候，他听到了顾楚恩虚弱却充满了满足的低语，“阿白……真好啊……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容白抬头，发现顾楚恩正望着他，用一种极尽缠绵，极尽渴望的眼神凝视着他。
“对不起，阿白……”
身处满地鲜血之中，顾楚恩竟愉悦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开心，宛如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糖果，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洋溢着的——是一种纯然的喜悦与甜蜜。
“阿白，我都想起来了……”
顾楚恩一瞬不瞬地看着容白，眼神狂热、迷离而又痴怔，他眼中燃烧着滚烫的烈焰，视线用力得似要把容白给深深烙印在视网膜中。
他近乎呓语般又重复了一遍，“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容白很是不解，但他很快就没工夫去探究这些了。因为眼前的顾楚恩已经静静闭上了眼，整个人都失去了声息。
顾楚恩闭着眼，沉默地躺在血腥中，唇边依然洋溢着明媚的弧度。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遥遥传来。
容白怔怔地望着顾楚恩，如同看着自己所陌生的另一个世界。
【顾楚恩线BAD END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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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愚人节快乐！这里是迟来两天的愚人节恶作剧！好，让我们进入真正的顾楚恩线路，小天使们么么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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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医院里一片静谧，雪白的空间里，唯有输液的点滴声不断响起。
病床上，一位年轻俊秀的男子还在沉睡着。他半拧着眉，脸色苍白，睡容似乎很不安稳，在噩梦中反复地挣扎。
无数片段，飞快地掠过顾楚恩的脑海。
………………
…………
第一段记忆，从他眼前闪过。（注：作者菌在这里说明一下，这是顾楚恩一周目时的记忆。）
……
…………
………………
寂静的房中，他靠在沙发上，默默敲打着眼前的键盘。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行黑压压的字，几经辗转，却又被删去。
他想写什么呢？
不知道啊。
——也许他已经撑不住了。他快疯了。他清楚自己正走在钢丝之上，站在悬崖旁，只要一步不慎，他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从此万劫不复。
多年前的那场车祸，顾楚恩看到容白冲过来推开了他。
其实他原本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
但容白冲过来的瞬间，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诡异的满足。阿白想为他挡车，好棒啊……
阿白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吧？
那一刻，他也许是魔怔了。但清醒过来，看到阿白躺在鲜血之后，顾楚恩害怕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以后，顾楚恩的世界里就只有一片血色。他不敢闭眼，整晚整晚都在做噩梦。他一次次地回到那场车祸，一次次地在永远的后悔与疯狂中挣扎。
后来，顾楚恩知道，容白瘫痪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是他的阿白啊……
顾楚恩的心几乎在滴血。
那是他最珍惜最在乎，恨不得永远捧在手心里的阿白啊……
是他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愿伤到对方分毫的阿白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那么完美那么出色的阿白……再也站不起来了。
顾楚恩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有罪。
他站在名为悔恨的墓园里，荒芜地守护着这片无尽绝望的土地。
如果能再回到那一刻，这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挡在阿白身前，用鲜血为自己赎罪。
车祸以后，顾楚恩的精神彻底地崩溃了。他被送去了英国，却不是为了留学，而是彻底被封禁起来，进行精神治疗。
他仍然在默默关注着容白，却不敢再接近，他害怕自己再次伤害到对方。
只要阿白幸福……就可以了……
顾楚恩这么告诉着自己，可心里却越来越不甘。他知道阿白和沈轻舟分手了，也知道容亦然那个虚伪的小人在欺骗蒙蔽他的阿白……
他知道一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顾楚恩是多么地不甘啊。他是世界上最爱、陪伴阿白最久的人，他愿意为阿白放弃自己的所有。
可是到头来……他还是无法留在阿白身边。
顾楚恩有时候也会被带出去放风，在一次拍卖会上，他看中了一条项链。
Cerulean Moon。
——蔚蓝之月，象征永恒之爱。
拿到那条项链时，浑浑噩噩了许久的他忽然就清醒了。顾楚恩感受着手上冰凉的触感，突然想笑又想哭。
顾楚恩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的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在步入自我毁灭之前，他只想再见一次阿白，说一声生日快乐。
——只是一次、就好。
顾楚恩回国了。也许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只是他同时也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也许在下一秒，他就会彻底溃不成军。
他一直关注着阿白，早就买下了容白隔壁的房子。他翻进了容白的房间，贪婪而痴迷地注视着容白的脸，只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够静止。
顾楚恩激动得不行，却不敢触碰对方。也许是由于近乡情怯吧，他连把对方烙印在视网膜上，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容白醒来了。
顾楚恩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了一般。
一个高高在上，俯瞰着另一个自己虚伪地轻松地和阿白聊天。
而另一个笑脸盈盈，语气中没有丝毫沉重的负担。
呵。
那一个自己看着另一个自己。他轻哂着，讥讽而不屑地挑起了唇角，那是对自己的嘲笑。
如此虚伪、如此懦弱的自己。
如此疯狂、如此可悲的自己。
这么多年，顾楚恩一直隐瞒着容白自己患有精神病的事实。也许是因为他不愿让对方知道这么丑陋的自己吧……
即使是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他也想给容白留下一个最好的印象。
只是——
这最后的一面，仍然是不欢而散。
他把阿白气得心脏病发作了。
——也许他果然还是死了比较好吧？至少那样，他不会再伤到阿白……
“我明天再来找你。”
顾楚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清醒又绝望地知道，没有明天了。
他回到了自己和容白曾经同居过的那个家里，在黑暗中久久地沉默。
滴答滴答，时钟的指针缓缓移向三点。现在正是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
顾楚恩在写给阿白的最后的邮件。
邮件里大半内容是胡编乱造，真真假假连他也分辨不清。顾楚恩自己也知道，里面一些地方写得毫无逻辑，但他混乱疯狂的精神状态让他再也无法去顾及这些。
不过，他一定得让阿白小心容亦然。
顾楚恩知道，容亦然想要杀死他，很久很久以前，容亦然就一直嫉妒、憎恨着他。容亦然曾多次对他下手，但容亦然实在是太天真了，尽管顾楚恩当初离家出走，但顾家依旧在暗处保护着他。
况且他曾受过专业训练，对于各种刺杀和反刺杀的手法都了若指掌。容亦然的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又怎么可能成功？
顾楚恩其实很不耐烦，如果不是容亦然是阿白的弟弟，他早就杀掉容亦然了。
但是他不能。
容亦然是容白的亲生弟弟，只是这一点，就决定了顾楚恩无法对他下手。
顾楚恩其实完全没有三观，在他很小的时候，那场绑架完全摧毁了他所有的世界观、人生观。他不在乎别人的性命，甚至连家人和自己的都不在乎。说他残忍无情也好，说他杀人如麻也罢——
但只有阿白，是他完完全全无法动手的。就连自己给阿白留下丝毫隐患的可能，他也无法容忍。
顾楚恩不想自己的死连累到容家，连累到阿白。他给家人发了条短信，上面只有几句话。
[我决定自杀，谢谢你们多年来的抚养，对不起。请照顾好容家和容白，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合上手机，顾楚恩忍不住苦笑。他也许真的很不孝吧？但他无法相信家人、无法相信亲情了……
他被诅咒了，在那场绑架之后，他就再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容亦然想让他死，那这次他就遂了容亦然的意吧。
顾楚恩是骄傲的，就算是死亡，他也只会死于自我毁灭。
他点燃了地毯，任火势蔓延，最后淹没了自己。
火海之中，他安静地闭上了眼，唇角泄出一抹轻笑。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说：人类终将毁于自己所热爱的一切。
能杀死顾楚恩的，只有顾楚恩和容白。
死亡来临之前，他突然想起自己多年前和阿白签订的卖身契。
【甲方的一切全都归属于乙方，永远不会违背乙方的想法。一旦违背条约，甲方将死无葬身之地。】
对不起，阿白，他还是违约了……所以他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了……
火焰如舌，侵蚀了他的肉/体，将血与骨全部吞噬殆尽。
顾楚恩最后的想法是——
如果能再来一次，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挡在阿白面前，让车撞上自己。
…………
………………
这是第一份记忆的结束。
接着下一段记忆飞快地掠过眼前，这份记忆同样绝望而黑暗，痛彻心扉。（注：以下是二周目时顾楚恩的记忆。）
………………
…………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顾楚恩不懂，容白为什么那么爱沈轻舟！
沈轻舟明明已经和他分手了！明明不告而别了！可容白还是爱着对方，不顾一切地寻找着沈轻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眼里始终没有他？！
“阿白，听说你最近都在找沈轻舟？”
“嗯。”
“你找沈轻舟，是为了什么？”
“我爱他。”
嫉妒嫉妒嫉妒嫉妒……
厌恶厌恶厌恶厌恶……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明明他才是陪伴阿白最久的人，为什么阿白没有选择他？！
顾楚恩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嫉妒如蛇般钻进了他的血液，吸吮着他的骨髓，隐约有黑影吞没了他，让他无力挣扎。
“我爱他是我的事，你们是否在一起是你们的事。我爱他，与你们有何相干？”
——不相干吗……
顾楚恩蹲在地上，肝肠寸断。
——我爱你，与你有何干系？
——当然有干系了！
毕竟、我是那么的、那么的、爱着你啊。
我的爱是那么绝望、那么无力又那么沉重啊。
顾楚恩最后还是告诉了容白沈轻舟的地址，但他只是为了让阿白绝望。
顾楚恩知道，沈轻舟患了绝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沈轻舟死了，阿白再怎么爱他，也只能放弃了吧？
这么想着，顾楚恩就觉得自己真是卑鄙。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得到阿白，他做什么都可以。他的底线、他的坚持、他的原则……早就变得无比不堪一击，在一次次让步中分崩离析。
只是，阿白失踪了。
顾楚恩近乎崩溃，他突然绝望地发现，即使沈轻舟濒临死亡，阿白依旧选择了对方。
——难道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吗？
多么无望、多么疼痛的现实啊。
顾楚恩的母亲也许是看不下去他日渐消沉的精神状态了，竟然找上了沈轻舟。
顾楚恩最初并不知道这件事，在发现以后，他突然心慌起来，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发疯般冲出了家门，不顾一切地闯进了沈轻舟的家。
巨大的贴壁式鱼缸。
流淌着水色的灯光。
伴波纹翩跹的水草。
——以及、赤/裸交缠着的，两具尸体。
蔚蓝色的水缸中，容白和沈轻舟死死纠缠，抵死缠绵，至死仍未休。
顾楚恩呼吸一窒，眼前唯有一片空白。
阿白死了。
他的世界，倒塌了。
他是多羡慕沈轻舟啊，这样放肆地带走了他的阿白。
[爱如沼泽，将我吞没。
时光囚禁了我的灵魂，而我将在孤独中永生。]
顾楚恩隔着玻璃，贴上容白的唇，目光狂热却无望，迷离而向往。
他站在地狱里，寂静地仰望着天堂。
…………
如果有来世……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沉默，不会再放手了。
不管阿白是不是愿意，他都要把对方死死囚禁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让阿白离开，不死不休。
——不，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放过阿白。
呵，如果有来世……
顾楚恩闭上眼，同样跨入那鱼缸之中，步入那名为死亡的盛宴。
……
…………
………………
记忆终结。（注：现在回到三周目正常时间段，也就是顾楚恩替阿白挡下车祸之后。）
苍白色的医院里，仍旧只有一片亘古的沉寂。
病床上，顾楚恩缓缓睁开看眼，脑中庞杂的记忆让他阵阵眩晕。他不清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还是在做梦。但都没有关系了……
宛如天堂般纯白无暇的医院里，恶魔亮出了獠牙，弯起了如罂粟般危险而蛊惑的浅笑，弥漫着致命的芬芳。
没有关系了。
顾楚恩这么想着，一切都没有关系了。他只要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放阿白离开就足够了。
他会把阿白囚禁在最华丽的笼子里，用最美丽的鲜花和珠宝来点缀他，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会把阿白死死攥在手心里，至死也不会放开。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三种死法：心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