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妄言》郝思嘉后裔

16、又是一个宴会

　　花园里不时有宾客鱼贯而入，富商政要，名人巨儒，漂亮的女人，各种香水混合在一起。

　　醉酒的眼神飘忽迷离，张开的嘴巴充满欲望，肉/欲的颤动攫住整个身躯，呼吸急促而无力，男女女耳鬓厮磨，尽情地享受着感官的喜悦。
　　“看这个下流社会。”宋沐嗤笑，他双手做成一个望远镜搭在花宝眼前，懒散道“5点钟方向，那个紫色衣服的，是公爵夫人，想在俄国石油战争中分一杯羹得依靠她的丈夫叶潘钦公爵，但两个人一唱一和，狡猾得要命。7点钟方向，那个胖子，就好解决多了，不过没什么多大用处。威廉（有一个男人望向他们），那个男人是威廉·马歇尔，一个月前刚获得嘉德勋章，估计好事不仅这一桩。”
　　被称为威廉的男人挽着女伴走了过来，宋沐压低了嗓音。

　　“威廉，恭喜你成为骑士团一员。”宋沐大大方方地上前。

　　“呵呵，蒙巴顿男爵不是更早获得此荣誉吗？而且听说波吉亚家的‘小国王’和你在一起。”

　　宋沐不予置否，眨眼一笑，“这是美迪奇家的五小姐吗？果然很美丽，珍珠与你再匹配不过了。”

　　威廉的女伴羞赧一笑，不胜娇柔。

　　威廉拦紧女伴的腰，“我和凯瑟琳今晚将会宣布订婚。”

　　凯瑟琳的脸蛋更红了，明艳动人。

　　宋沐双目一睐，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开口。

　　“尼亚，你也知道我们想进西班牙市场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那帮死老头子老是做手脚。如果有波吉亚公爵的帮忙，事情会顺利很多。”

　　“所以？”

　　“所以南非的那笔单子可以让出0.03个百分点。”

　　“可以。”宋沐眨眨眼睛。

　　一个侍从适时地托着香槟而上，两人默契地一碰酒杯。

　　男男女女在香槟，鸡尾酒，欢笑中，星光下穿梭。

　　远处一个贵妇人向他们招手，威廉客气了几句，挽着凯瑟琳离开了。

　　“唉，瞧你可怜兮兮的气场，他们都注意不到你的存在，真是太尴尬了。”

　　花宝畏葸地向后退缩，“我尿急。”

　　宋沐一皱眉头，“跟我来。”

　　“不，我自己可以去。”

　　宋沐素性洁，花宝既如此说，他也懒得陪伴，指明了一个方向就让她去了。

　　花宝刚消失在宋沐的视线内，管弦乐团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望向阳台上：威廉挽着她的女伴，举止亲密，星光璀璨。

　　“小人得志。”宋沐嘀咕。

　　人群中突然有两个女人跑了出去，十分扎眼，是爱玛和兰开斯特家的大小姐。
　　“她也在。”宋沐一垂睫毛，继而又望向阳台。

　　爱玛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伊莎贝拉，感谢上帝，她并没有跳湖，只是躲在大树下哭泣。

　　茜茜从七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威廉，爱玛是知道的。威廉和凯瑟琳恋爱，爱玛也是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们在今天宣布订婚，否则她绝对不会带让茜茜来参加晚宴。

　　“茜茜？”爱玛试探，她了叹口气，茜茜现在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爱玛双手环住伊莎贝拉，亲吻她的头发，额头，布满泪水的脸颊，“茜茜，不能让兰开斯特家族丢脸。”话出口，爱玛想起和尼亚第一次见面时的一番话，他是对的，他们的轨迹是祖先铺好的，她只能□□玛·罗斯柴尔德，茜茜只能做伊莎贝拉·兰开斯特，家族荣誉远高于一切。她们的灵魂早已在繁文缛节中殆灭尽了。生活是罕见，灭绝才是常态（王尔德）。

　　她爱怜地抱紧伊莎贝拉。

　　天空有烟花绽放，他们在庆祝了！

　　“茜茜，站起来，别哭了，我们回去。听我说，今晚有不少记者，别让他们捕风捉影。站起来，伊莎贝拉·兰开斯特不允许为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哭泣！”爱玛把伊莎贝拉扶持起来。

　　“爱玛，救我，救我。”

　　“我在帮你。茜茜，听我说，现在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只是感冒了。明天早上我会来看你。”

　　“爱玛，可以吗？”

　　“可以。”

　　乡间别墅，流光飞舞。
　　爱玛抄小道避开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她计划先把伊莎贝拉送上车，再回去向马歇尔夫妇道别。

　　突兀一团黑影跳了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啊！”爱玛站在伊莎贝拉前面。

　　“吓到了？”尼亚拿下意大利山羊面具，“好看吗？刚从客厅墙壁上取下的。”

　　“请你走开，兰开斯特小姐感冒了，我要送她回去。”

　　“感冒了吗？严重吗？我把面具送给你吧，病人才有的福利哦。”

　　“谢谢，不过蒙巴顿男爵还是放回去比较好。”

　　“这面具可是有传说的，是可以治情伤的。”

　　伊莎贝拉眼红，“爱玛，蒙巴顿男爵我先回去了。”她夺路而去。

　　“尼亚，你怎么那么讨厌！”

　　尼亚握住爱玛的手腕，“罗斯柴尔德小姐，先别走，我需要你帮我向老罗斯柴尔德做个引荐。”

　　“改天，我还有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她为威廉打过两次胎都没事。”

　　爱玛一脸错愕，“什么？”

　　“她为威廉打过两次胎都没事。”尼亚不客气地又重复一遍，又“温馨”地补充道，“都发生在去年。她应该不好意思和你说吧，只告诉了她的乳母。”

　　“你怎么知道。”

　　尼亚耸肩，“每个人都会有一份档案的，不是吗？”

　　“你调查了她？你是不是把所有有用的人底细都调查了个遍？”

　　尼亚点点头，“不过这条信息一点用处都没有。”

　　“无赖!”

　　“无赖？好像还是骗子更高级。”

　　爱玛平复呼吸，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不会把你介绍给papa的，我对你反感至极，非常生气！月底妈妈会举办一个沙龙，或许那个时候我气消了，你再来吧。”

　　尼亚让道了，“罗斯柴尔德小姐，晚安。”

　　花园里的狂欢还在继续，整个空气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随意的戏谑，转瞬即忘的寒暄。

　　花宝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像一只麻雀误入了鸽子的地盘，碰到别人的时候总是率先道歉。

　　宋沐诧异，为什么是她呢？
　　宋佳佳吃穿用度，识人结交总是选择上乘的，影响宋沐也养成这行事风格，而眼前的这个花宝实在毫无优点。按照宋佳佳性格，即使是好友幼女，倘若资历平平，也不会收在膝下做女儿。

　　“妈妈变化怎么那么大？”宋沐呢喃，他不敢过深去思。

　　“我们走吧，我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先离开。”他上前。

　　花宝小心翼翼挽住了他的胳膊。

　　离正门有个几百米路，两旁路灯昏暗，与花园里形成鲜明对比。

　　宋沐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花宝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这是不是最好的时机？加油，花宝。她暗暗打气。“沐沐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把刀贴在了宋沐脖颈上。

　　“嗯？”

　　“沐沐哥，放他们回去，否则我杀了你，就像杀鸡鸭一样。”

　　“杀鸡鸭一样？”宋沐恶作剧兴起，“你会把我的头扭到胸下吗？可是我的脖子没那么长。花宝，我放了之后又耍赖抓回来怎么办？让我猜猜，你会怎么做？你会自杀，对吗？这样他们就没有意义了。”

　　花宝不语，只是割向了他的肌肤。

　　“花宝，比起看你自杀。我更想看你杀我，动手吧。”

　　刀口却微微离开了他的肌肤。

　　宋沐皱眉，“第一，这是把开信封的小刀，你是从书房偷来的吗？刀口钝的压根不能杀人。第二，花宝，你不会动手。所以你压根没有谈判的条件。第三，力量悬殊太大了，你好歹也做个让我手脚不能动弹的措施。”

　　“嘭”一声，小刀击落在地上。

　　“温馨提醒：如果你发生什么意外，我相信珠珠土生也会很难生活下去。要珍爱自己的生命啊，花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