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曲：藏心（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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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躲藏在云后，将照射进房间的月光尽数藏起，屋中便只剩下一点昏暗的烛光，在黑暗中静静跳动。
一抹人影悄悄浮现在璟缘的房间中，悄无声息。
听渊伴着璟缘匀和的呼吸声缓缓走近，坐到床铺边缘，坐下。
“你竟察觉到，是否是想起什么了？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我多希望，你能快想起来……”听渊微微蹙眉，眼中隐有泪光，樱唇微抿，手颤抖着伸向璟缘的脸颊，却最终停下，收回。
“我不该逼你的……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着急了。”听渊神色有些痛苦。
“这三月里你也辛苦了，好好睡个觉吧。”听渊站起身，又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璟缘，然后便转身，在离开前，在香炉中又加了一颗香丸。
夜晚依旧，床铺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向窗外望去，眸中也满是复杂。
“渊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她喃喃道，看了一眼香炉，又望了望窗外，叹了口气，翻身又睡下了。
门外的听渊并没有离去，她知道璟缘发现她来了，或者说，从她一踏进门槛时，璟缘便已经醒了，是她意识到这点太晚了，打过仗的人敏感性怎么会那么差？她还是太着急了，越着急，露出的破绽越多，她还是没有她想得周密，无论何时。
“不能着急……”听渊咬着下唇，良久，叹了口气，迈步离去。
夜晚又变得安静起来。
天刚蒙蒙亮，吟阁大门便被敲响了。
听渊轻轻打开大门，一个红色的娇小身影便闯进他的眼眸。
“姐姐！我将谢礼给你送来了！”女孩儿展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身后跟着两个壮健的大汉，手上却没拿任何东西。
听渊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是那个小女孩，便轻笑道：“只是举手之劳，何须谢礼？拿回去自己用吧。”
灵儿忙摇头，小脸上浮现坚决：“这礼你可一定要收下！是我拜托了娘亲寻了三个月才寻到的！为了让娘亲寻这个东西，我被娘亲禁在家里学了整整三个月如何打理家中的事务！姐姐啊，你要是不收下，我的罪就白受了！”说完眼中还隐隐有雾气浮现。
听渊失笑道：“如此看来，我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你？好吧，让我看看你娘亲寻了三月的东西是什么？”
灵儿点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紫檀木的匣子，然后双手将它捧到了听渊面前。
听渊接过匣子，“咔嗒”一声，匣子便被打开了。
那一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朝她涌来。
“这是半心碎玉绾，由世间最顶级的玉料——冰冥玉制成，我本想都给你，又怕你不小心弄丢，一半给你，另一半，我帮你保存，就算只有一半，你也不许给我弄丢，听到没有？”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让她有些怔愣，她望着匣子中的半心玉出神。
“这是半心碎玉绾，娘亲从极北之地挖了三月才挖出这么一小块冰冥玉，幸而材质十分的好，便做成半心碎玉绾的样式了。姐姐也一定知道，半心碎玉绾这个样式只有冰冥玉才能做得出来。这一做出来我便立刻给你送来了！”
半心碎玉绾是冰冥玉所有样式中最难做、最独特的样式，因为它的样式只有冰冥玉的材质才能做得出来，而其他材质都是不行的。而且能做出半心碎玉绾的冰冥玉，在冰冥玉中，都一定是顶级的。所以当人们称呼半心碎玉绾时，都不会说是冰冥玉，因为半心碎玉绾就是最好的冰冥玉。
听渊微微回过神，将匣中的半心碎玉绾轻轻拿起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很漂亮，但我不能收，这东西很贵重，冰冥玉难成，这样大的一块，怕是要千年才成，你拿着还可以做一个护身符，且我平时随身不带东西，冰冥玉同其他玉不一样，只有贴身放才好温养，你拿着刚好。”
灵儿也很喜欢这半心碎玉绾，但她还是坚定地说：“救命之恩岂是这一块小小的碎玉绾可以偿还的？姐姐，你一定要收下！你不收下，我会良心难安的！”
听渊听完，望着手中的半心碎玉绾，又看了看灵儿脸上的坚定，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我便收下了，若你哪日反悔想要要回去，便只管来找我。”
灵儿干脆地点点头，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我回去了！有时间我会来听你奏曲的！”说完便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听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边缓缓浮现一抹笑意。
“半心碎玉绾……我竟还能见到你，天意么？”听渊垂眸看着手中的半心碎玉绾，有些痛苦地皱起眉，手中也将碎玉绾紧紧握住，指节有些泛白。
紧紧攥着碎玉绾，听渊又在门口站了很久，天大亮时，她被映入眼中的一抹阳光惊醒，这才松开手中的碎玉绾，手已经有些疼，她无奈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将碎玉绾收好，转身回阁，关上大门。
“渊儿，我还在想这么早你去了哪里，以往你可是很少天不亮就起的。”刚进到院子中，璟缘带着笑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听渊停下脚步，转向璟缘站着的走廊，笑道：“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今日没有忙的吗？”
璟缘摆了摆手：“你不晓得三个月我在家中有多烦闷，好不容易稍微轻松一点，这段时间谁叫我回去都没用，让我将曲子听够再回去，不然再回去，也同回魔窟没什么两样。”
听渊笑意更甚：“曲子听多了你怕是要听烦了，怕你到时候一连三年都不再踏入我这吟阁，你这位客人一走，我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璟缘大笑：“我这般重情重义，怎会抛下你？我若走定是要带你一起走的。”
听渊没有再答话，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走到璟缘身边才说：“你若想听，我弹给你听便是了。”
璟缘笑着点点头，随着听渊再次踏入琴室。
悠扬的琴声随即传出，诉说着新的故事，带人走入新的梦境。
日月如梭，千陵夜穿着一袭冬装站在皇城上，她的观无去边境已经快两年了，她日日都在这里等着她的归来，从春天盼到冬天。
她已经十一岁了，虽然观无不在身边，没有好吃的观无做的饭，但她依然比同龄人生长的更好，容色比起两年前也更能看出等她完全长成时一定是个倾城佳人，而且比起小时候，此刻的她眉间不再有黑气缭绕，众人再见她再见不到半分祸星的样子。
手轻轻搭在冰凉的城砖上，寒意透过指间传入她的心中，她望着远方，久久不能回神。
“夜儿，你又在这里站着，小心感染了风寒。”好听的男声将她拉回现实，她转头，笑着接过司空墨递来的披肩，“我都说过你不必再来这里找我，我站够了自然会回去。”
司空墨挡在她身前，将披肩为她穿好，道：“让你自觉，你就非要风寒了才回去，我是不会再信你了。”
千陵夜绕过司空墨，站在他旁边，没有答话，依然看着远方。
“两年了，你日日都要来这里站许久，她若能回来一定会竭尽全力以最短的时间解决完事情回来的，你何不回藏夜阁等她？”司空墨沉声道，千陵夜倔强的摇摇头：“你知道，对于她的事情，我总不会那样清醒，即使我等不到她，心中总是有希望的，有这份希望，我便可以一直等下去。”
司空墨叹了口气，下一刻，随着千陵夜的一声惊呼，司空墨将她横抱了起来，她怒道：“你放我下来！”
司空墨淡淡道：“她走之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我劝过你了，你不想用脚回去，我便抱你回去。话说你怎么这么轻？她走了你便不好好吃饭了？”
千陵夜双手掐在他脖子上，威胁道：“你放不放手？”
“不放。”
手上力度大了些。
“放不放？”
“不放。”
手上力度又大了点。
“当真不放？”
“当真要放？”司空墨斜眼瞥了她一眼，千陵夜挑眉得意地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心道果然还是要威胁才有用，谁知下一刻身体突然向下沉，她吓得赶紧抱紧了司空墨，回过神来时千陵夜一双眼睛怒得要喷火：“我让你放我下来！不是松手让我跌倒！”
司空墨勾唇：“你又没说清楚，我便按自己的理解来了，这件事情你怨不得我。”
千陵夜幽怨地看着他：“你不能因为你比我年长又比我高比我力气大，最重要的是长得还比我好看，你就这样欺负我啊！”
司空墨继续勾唇：“我生的这么优秀还真是抱歉了，不过我也没别的爱好了，有个人能欺负欺负也挺好。”
“……”
回到藏夜阁，千陵夜又开始发呆。没有观无在的日子里，她总是发呆，不知道要做什么好，父皇不让她去边境，她也没有观无的画像，日日思念，都快得相思病了，她苦恼地趴在桌上。
门“咔哒”一声打开了，司空墨见千陵夜趴在桌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道：“我才出去没一会儿，你便这么想我了？我回来了。”
千陵夜嘴角抽了抽：“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厚颜无耻。”
“多谢夸奖。”
千陵夜嘴角又抽了抽，这两年来她基本就没一次说得过司空墨的，反正也习惯了，再让他赢一次就是了。
“晓得你无聊，带来了几个消息，你想不想听？”司空墨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有观无的便说，没有的便不用说了。”千陵夜直起身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司空墨，随即又趴了下去。
“边境那边传来消息，事情基本已经了结，再有两月，大约便能回来了。”司空墨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千陵夜趴下去的身子马上直了起来，脸上也浮现了兴奋和激动，可没过多久却又瘪了嘴：“终于要回来了，可是竟然还要两月，唉……”
司空墨笑道：“两月已经算很短了，你两年都等了，还等不过这两月吗？”
千陵夜耸了耸肩：“当然希望她越快回来越好了，她不在的两年，《棠夭映雪》我都会跳了，变化有多大我都迫不及待要向她展示了。”
“总会有机会的。哦对了，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你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司空墨又抿了一口茶。
千陵夜歪着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司空墨清清嗓子，道：“陛下的燕妃有喜了，这着实是一个大消息啊，要知道你出生后整整十一年都未有妃子再能怀上龙种，这燕妃来到皇宫不过一年时间，便已经怀上龙种，真真令人惊奇也。”
千陵夜瞥了他一眼：“父皇的哪个妃子怀上谁的种和我又有何干，这也算重大消息？你最近是不是很无聊？用不用我给你送几个丫鬟过去？”
司空墨一口水噎在了嗓子里，咳嗽了几声，呛得满面潮红，无奈道：“丫鬟就算了，你将你自己送过来便好了。”看到千陵夜瞪了他一眼，又笑道：“不和你开玩笑了，就知道你经不起开玩笑。我在想着，自从你出生后，便再无皇子诞下，我担心这一次这个孩子出生，会带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千陵夜想了想，道：“说得有理，但我们并不知道会是一场怎样的事情，也无法预料到，与其整日担惊受怕，不如等它来了再想应对方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司空墨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不过我们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才好，只怕你十四个哥哥八个姐姐的母亲要有所行动了，近日你便忍一忍，观无回来后压力便会小很多。”
千陵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让我在‘禁闭’前玩一次好了，不知道在学术上颇有造诣的墨公子，在玩乐这一方面是不是也如在学术上那样厉害？”
“我带你去玩便是了，不过再回来你可莫要再随意乱跑出去。”
千陵夜点点头。
“你不能出皇宫，皇宫中的东西你也基本都见过了，那……我给你讲皇宫外的故事可好？”司空墨带着千陵夜绕着皇宫走了三圈，走到千陵夜要吐了，司空墨想了想，这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千陵夜估摸着，先听听看，若是不好听她再睡觉就是，总归她不会吃亏，便点点头，任由司空墨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宫殿。
司空墨所在的宫殿叫融墨宫，其恢弘大气和观无那间天灵殿不相上下，只不过观无不常住天灵殿，因为千陵夜不喜欢太大气的宫殿，所以观无便陪着她一起住在天灵殿旁边一间小院子中。
司空墨将千陵夜迎进殿中，千陵夜满目金光闪耀，心中暗自叹息：这要多少钱啊！败家！太败家了！这简直就是睡在银子上，哦不，金子上啊！
千陵夜自顾自走在桌子旁，坐下。司空墨也坐下，将下人全部遣退。
“你要讲什么故事？”千陵夜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着他。
“今日便给你讲百姓间一个独特的节日吧，这个节日只有老百姓会过，皇宫却不会过。”司空墨倒了一杯茶，递给千陵夜，又倒了一杯茶，自己抿了一口。
千陵夜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这个节日用民间的话来说，叫做玉花节，真正的名字叫做瑾瑜节。在这一日，大街上会十分热闹，皇都内最有名的一座楼——花妍楼……”
“啊！我知道这个楼，其实这个楼背后也有皇家的支持吧，我看皇兄他们经常……”话还没说完便被司空墨瞪了一眼，千陵夜悻悻收了口。
“花妍楼将那些还未婚嫁的女子都招到楼阁上，楼下则是未娶的男子，若哪位女子看上了男子，便将手上小巧的绣球扔下去，若男子也接住，那么玉花节这一夜男子便要陪着女子。这个节日不知凑成了多少有情人。”司空墨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愣，道：“这个便给你讲到这里，我们讲下一个。”
千陵夜看着司空墨怪异的神情，眯起眼睛，盯着他看，缓缓道：“你还没说完呢，怎么就下一个了？若我没猜错，你定是在玉花节上丢人了吧？快讲给我听！让我开心一下！”
司空墨听完单手扶额，他应该早想到这点，就不应该开这个头。
“其实没有什么……”他努力想要挽回。
“既然没有什么你就说啊！”千陵夜眼中带着笑意，继续盯着他。
盯了半晌，司空墨无奈地表示认输。
“那日，父亲带着我经过花妍楼，然后楼上所有女子一齐将绣球砸向我，一个绣球砸着本没有什么，但是她们几十个一齐砸来，我……”司空墨痛苦地闭上眼睛。
司空墨虽然才十三岁，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千陵夜身高和他比差了一大截，再加上他长得实在蓝颜祸水，被砸成那样，着实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千陵夜表示她能理解，不过一想到什么都不怕的公子墨能被几十个绣球打成这样，她便觉得十分好玩。
“肯定不止这个！能让你司空墨难以启齿的，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件小事，快说，你还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千陵夜冷哼一声，继续盯着他。
司空墨苦笑一声，他这一世英名就要败在千陵夜手上了，没办法，谁让千陵夜太聪明了？
“我没有接到绣球，按理来说是不用陪着她们的，但是她们太执着，一个个奔下楼来，个个手上皆捧着三四个绣球，追了我和父亲三条街，一边追一边砸……”司空墨说完干脆转过身不再看千陵夜，他已经能想象千陵夜的表情了。
“噗……”千陵夜听完果然大笑起来，毫无形象可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肚子都有些疼了，这还是自观无走后，她笑的最开心的一回。
笑了许久，千陵夜才缓缓止住笑声，声音还是带着一点儿颤，拍了拍司空墨的肩：“没事！被人拿着绣球追三条街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哪怕是被人拿着菜刀追三条街你都不能皱一下眉！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做到的对不对？”
司空墨背对她的身体颤了颤。
“对了，你父亲对这件事，就没发表什么评论？”千陵夜手指戳着脸，若有所思道，司空墨的身体又颤了三颤。
“父亲……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让我莫要断袖。”
千陵夜觉得自己的笑声即将憋不住，忙道：“你父亲他说的对！你是家里的独苗，你若把袖子吓断了，你们司空家便后继无人了啊！你一定要听你父亲的话，知道没有？”
司空墨的身子又颤了颤。
千陵夜吸吸鼻子，笑道：“今日真是谢谢你了，我平日最喜欢收集人出丑的事情了，你这桩事情，也够我笑两月啦！”
司空墨这才转过身，无奈道：“早知如此，我便不会与你说这件事情了。”
千陵夜嘻嘻笑：“其实这样也好，你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也好排解一下，不然一直憋在心里总归是个疙瘩，别到时候真把你憋成个断袖，天下多少好女子要为你伤透心了。”
司空墨眸中有光闪过，唇角勾了勾，没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怕是我回到藏夜阁天便要暗了，趁着现在我要赶紧走了。”千陵夜望了望窗外，站起身准备离开。
“近日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怕是不能日日陪你了，你要记住我的话，在院子中好好呆着，少出来，出门要多穿衣服，你再受风寒我也难以抽出身去看你，你可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观无回来若看到一个病怏怏的千陵夜，定要把我痛打一顿，你可别给我找这样一顿打，听到没有？”司空墨转身又取了一件貂绒大衣，为她披上。
千陵夜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对他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司空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关上大门。
坐会凳子上，司空墨一招手，空荡荡的房间内顿时多了一个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近日你帮我盯着她们，她们若有什么动作，立即告诉我。”司空墨淡淡道，“还有……”
黑衣人刚想离开，司空墨两字便让他停下了脚步。
“刚刚我对夜儿说的事情，你若敢说出去……”司空墨话语中虽然充满威胁，但黑衣人听完，却是浅笑一声，点了点头，刹那间又消失在房间中。
司空墨脸上也多了一分无奈，但愿千陵夜能乖乖呆在藏夜阁里吧，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千陵夜回到藏夜阁时，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天空中不时有轰鸣声，乌云大片大片地聚起，狂风将它们卷的不停翻滚。
千陵夜眯着眼，嘴里“啧”了一声。
“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三曲：藏心（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