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分》橼叶花

5、朝宴的挑衅

　　銮铃三响，朝宴升平。
　　跟随在官员队伍尾部的赵昭紧盯着鞋头上绣着的鸾凤，随队缓缓进无极殿，下跪，磕头，三呼万岁。
　　无极殿漫地金砖，十八尊玉琢青鸾立侍殿旁，美貌仕女手持琵琶琴筝且歌且舞，不计其数的珍宝金箔装点着这权利的最高处，浓香软玉，极尽奢靡销魂之态。
　　宝座上的皇帝一身玄衣，身边伴着赵后和秦瑶夫人，再下首则是贵淑贤德四妃及各公主，而低等妃嫔是没有资格参加大宴的。京中各命妇郡主、高官家的小姐均有受邀，从午时便入宫觐见，此时已按品级入席。赵昭偷偷窥了一眼，女宾席上衣香鬓影，桃红柳绿各有千秋，不乏绝色倾城之辈。
　　正仔细打量着，不防听皇帝说：“听闻赵老将军有个好女儿，才貌双全，更负巾帼气度，小小年纪就□□岐军，实在是后生可畏啊。”赵老将军忙俯身答“小女不过会些微末功夫，不敢当圣上谬赞。”皇帝笑道：“赵老将军不必谦虚，大梁朝得此女将，实属国家之幸啊。不知是那位姑娘啊？”赵昭心里略有些忐忑，还是迅速出列，上前两步，万福道：“微臣便是赵昭。”皇帝眯着眼打量了半晌才开口道：“好，好，好，果然气度非凡，天生丽质，赵将军，你生了个好女儿啊。来人，赏。”
　　天家之礼异常丰厚，什么东珠琥珀、羊脂白玉如流水般送出，令赵氏一门都受宠若惊。皇帝斜靠在宝座上，听首领太监一一念礼单数目，戴着羊脂玉扳指的手摩挲着不蓄须的方正的下巴，似在思索什么，等到最后一项礼物念完，微笑着点了点头：“小昭虽战功赫赫，但毕竟是女孩，如今又无战事，便权且留在京都罢。可有中意的夫君，朕替你做一回主。”
　　“回皇上，昭儿年纪还小，这……”
　　皇帝哈哈一笑：“赵将军这是舍不得姑娘了。罢了罢了，且让小昭在京城里多待会时日，朕一定给你许一个好人家。”
　　赵后轻轻一笑道：“今日本是来给各位洗尘接风的，拘谨了倒是不好的。昭儿，来，到姑姑身边来，你这从小是从西北长大的，恐怕对我这个姑姑是生分了的，如今便是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了，倒要姑姑我仔细看看你。”
　　赵昭怯怯地走上前，她自然知道她有一位姑姑便是赵后，但对她的印象早就模糊殆尽。面前这女子戴着华丽的千重凤冠，穿着正红绣凤的礼服，整个人好似淹没在金丝堆摞的华服首饰中，晃得看不清本人的面貌。
　　皇后伸过戴了金护甲的手，拉起赵昭坐到自己身侧，精心描绘的眉宇透出欣慰又关切的样子：“你瞧瞧，这一别便是十年，当年你们走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皇后比划了一个高度，眼角泛起了点点泪花，“现在啊，已经是个俊俏的大姑娘了。你说我这哥哥，好端端的，硬拉个女孩子跑去战场做什么。”
　　秦瑶夫人端了酒杯敬了敬：“姐姐别伤怀，昭儿我看着挺好，□□岐军那可是男子都不及的威风哪，如今能够回到京城，自然是美事一桩。”
　　赵昭微微低头，脸有些泛红：“夫人谬赞了。”秦瑶夫人素负倾城美名，一笑之下光华璀璨，虽然不如皇后盛装打扮，却看来好似比皇后要胜上几分。皇帝微笑着扣住秦瑶夫人的手，也跟着劝了几句皇后，皇后微笑着答应，眼角闪过几分落寞，旋即又振作神色招呼道：“来人，给赵小姐在女宾席设个座，好好一个小姑娘，跟一群大老爷们一块吃饭算什么回事呢。”
　　酒过三巡，饮宴终于到了敬酒献艺的精华环节，赵昭默默地剥着橘子，假装事不关己。西北的葡萄更加甜蜜，酒好似也更加香浓，而且不论她吃什么，舌头永远在呼唤烤全羊的孜然味。好吧，她吃橘子还不成。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刚习一舞，还请允许臣女献丑。”说话的是一个俏丽的女子，依稀记得是李尚书家的小姐，叫作李倩冉在京城也是有名号的美女，此时一袭华美杏色宫装，勾勒出纤纤细腰，堕马髻上精巧的宝石珠花流光璀璨，更衬得她眉目温柔，一双桃花眼含水似的惹人怜爱。赵昭不由得想，恐怕这才是人见人爱的标准美女，而自己却是与这标准背道而驰了，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剥她的橘子。
　　“准了。”李倩冉桃花眼带笑，微微一福身，举手投足袅袅婷婷，皆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对席的青年才俊不少目光发直。
　　“臣女想着，赵昭小姐难得回京，也想一睹赵小姐的飒爽风姿，不知赵小姐可愿与臣女比试比试。”

作者有话说

　　存稿箱有点小问题……存进去的稿子都被锁定了只好从头打过 希望大家能忽略一下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