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少女/火影」葬歌》三场雨

1、葬歌

　　【地狱少女、火影】葬歌

　　“暗に惑いし哀れな影よ。”

　　“人を伤つけ贬めて。”

　　“罪に溺れしごうの魂。”

　　“一遍、死んで见る？”

　　*

　　“小姐..”坐在槐树枝头的黑发黑眼少女，并无蔑视之意的俯首，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辛苦了。”
　　树下一丝不苟穿着水手装的女孩微微扬起脸，齐腰长的黑发轻摆，整齐的留海下有一双玻璃般透彻也同样了无生气的红眼睛。
　　十三四岁的模样。
　　阎魔爱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收回目光。
　　黑眸的女孩不知是何时站在阎魔爱身后的。
　　她短发整齐及肩，罩着一件用白漆印上大大字母“V”的黑色短袖T恤，一条卡其色休闲裤，一双前几年比较流行的深蓝色硬底板鞋。
　　看起来要比阎魔爱大上个两三岁。
　　“那个叫纪子的女孩子已经回去了，大小姐。”
　　轻而柔软的女子嗓音从她们身后传来，那女人松垮的穿着和服，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面容如同狐狸一样妖冶。
　　她手里拎着一个一年级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女孩穿着黑底绣花的和服，踩了一双小木屐，鼓起包子脸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暗蓝眼睛。这对眼睛没有瞳孔。
　　小女孩不满的挣扎大吵，“老太婆快放开，菊理要找拓真去玩啦。”
　　被叫“老太婆”的年轻女子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直到小女孩捂着头蹲下才挑起右边细长的眉，“菊理，不要给大小姐添麻烦了，大小姐很忙的。”
　　阎魔爱并没有流露出不耐的神色，她一向没什么表情。
　　自那事以后。
　　T恤女孩嘴角泛着弧度，一脸兴致的曲起手指敲了敲菊理的脑壳，“要不然我带着小家伙去玩，不会出什么乱子。”
　　“小暮最好了！”菊理扑过去抱着她的腰，扭头冲叹气的女子做鬼脸。
　　“...”阎魔爱看了菊理一眼，转身离开，“不要太久。”
　　“骨女，我们回去。”
　　声音空灵的如同某种只在梦中出现的乐器。
　　“哎，又得麻烦你，千万看住她啊迟暮。”骨女摆摆手，跟上阎魔爱的步伐。

　　*

　　谢迟暮牵着菊理走到一棵遮天蔽日的榕树下面，拧着眉叹道，“菊理，不好意思啊，我们迷路了。”
　　菊理一点都不担心的摇晃被牵住的手，“小暮是笨蛋。”
　　“...我只是路痴啦。”
　　谢迟暮摸摸后脑勺，“真是麻烦，要不我们回去吧，下次让轮入道带你去？”
　　“菊——理——不——要!”
　　嘟着嘴巴说完，小手一甩就蹦蹦跳跳的跑进了茂盛异常的灌木丛。
　　“喂，不是都说了不要乱跑...”谢迟暮扒开树叶，只能尾随过去。

　　当她找到菊理的时候，菊理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下巴看一个女人剜下一棵草药。
　　“抱歉，打扰了。”谢迟暮慢慢停下了脚步，这个人很眼熟。
　　身着短裙便装的女人把碎发撩回耳后，发色是非常温暖的粉红，她眨着碧绿色的眼睛笑，“您是小姑娘的姐姐吗？听小姑娘说，你们迷路了。”
　　谢迟暮迟疑着道，“是的，您是...”
　　“任务时刚巧碰到小姑娘，我是火之国木叶的忍者宇智波樱，”
　　谢迟暮有一秒钟的短路，怔了一下，“......春野么？”
　　女人见怪不怪的点着头，“曾经是的呢。”
　　谢迟暮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迷路也能迷到这种地方来。

　　*

　　漩涡鸣人感受不到两个人的查克拉，于是灿烂的笑，“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在木叶暂时等一段日子好了，我们会帮忙寻找你描述的那个地方。”
　　不过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谢迟暮淡定的点头道谢，两手按住菊理的肩以防到处乱跑。
　　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宇智波樱温和的说，“不如去我家住，有很多空房间。”
　　“万分感谢。”
　　“喔，我有个女儿，和菊理差不多的年纪，平常朋友不多，如果能和菊理玩在一起就好了。”

　　宇智波樱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表，一愣，“说起来，佐良娜快放学了呢。”
　　“鸣人，任务报告下次一起交可以吗。”
　　“当然不...”
　　“...有意见？”
　　“当然不敢。”

　　*

　　谢迟暮听到玄关木门拉开又关闭的“咔哒”声，正要起身，菊理已经从沙发上跳下来一眨眼不见了。
　　“嘻嘻嘻...你就是佐良娜哦...”
　　谢迟暮侧耳，迟迟听不到回应，只得踏着木板走过去，见一个戴着红框眼镜要比菊理高处半头的小女孩，稚嫩的五官愣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女孩儿蔟着秀气的眉，一双如墨样的精致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菊理的眼睛。
　　谢迟暮不懂声色的左手揽过菊理，右手拍着她的发顶，“真是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
　　尔后又低头看着菊理，“要叫姐姐。”
　　佐良娜处于习惯抬手推了下镜框，眼神淡淡的，疏离的，也有防备。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宇智波樱有些讶异的看着三个孩子，总觉得谁的气场都不太对劲。
　　“妈妈...就是她们么？”
　　佐良娜偏了偏头，镜片后的眼不易察觉的流露出浅浅温情。
　　宇智波樱绿眸一弯，把三个人统统推进去，开口说，“嗯，小一点的是菊理，另一位...”
　　女人到这里一顿，想起这个孩子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
　　“谢迟暮，阿姨。”她扬起脸。
　　女人说，“嗯，迟暮。”
　　架着红镜框神色犀利的小女生礼貌的轻轻颔首，“暮姐姐。”
　　谢迟暮突然就开始感叹他们菊理和佐良娜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

　　晚餐是纳豆饭，三个女生和一个半大的女人凑巧都蛮嗜甜，佐良娜开始矜持的要死，后来也加入了聊天，聊得热火朝天，面庞透着淡淡的粉红。
　　正说得高兴，宇智波樱突然叹了口气，搁下碗筷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佐良娜更像他父亲，从小出类拔萃，就连没朋友这一点都完美的继承了佐助君呢。”
　　“都说高处不胜寒，大概别家小孩对于佐良娜多少是有一点畏惧的。”
　　谢迟暮垂下眼睑：
　　“佐良娜是个善良的孩子，等到同龄人都大一点，会明白这些的。佐良娜会得到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她知道宇智波樱想要说什么。
　　但是本就已深陷地狱的自己和菊理给不了佐良娜想要的纯正友情。
　　木叶是个民风非常纯朴的地方，少了城市人官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少了他们世界的贪婪自私，才有资本索求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
　　这种奢侈一度让谢迟暮嫉妒的发疯。

　　*

　　深夜谢迟暮和菊理坐在宇智波家宅最高的一棵树上靠在一起看星星。
　　她们是不需要睡眠的，甚至无法感觉到疲惫或疼痛。
　　她们有着人类没有的缺陷，只是黑夜里的行尸走肉。
　　或者说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连身体都没有。
　　谢迟暮烦躁的扭了扭身子，倚在她身上的菊理险些掉下去。
　　“菊理想吃关东煮。”
　　“......”
　　你是指在深夜十二点半吗。
　　谢迟暮干脆瞌上眼皮。

　　“菊理，我们明天就回去。”
　　“......吃关东煮吗？”
　　“嗯，然后不再回来了。”
　　“.....不要啦...”
　　“菊理，这次擅自闯进来本就不和规矩。”

　　小女孩突然木屐一点越到更高的树枝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在缀满繁星的夜空下亮到骇人。
　　那双眼睛很狡黠，透着野兽洞悉猎物的灵敏和残忍。
　　“小暮真是个胆小鬼...”
　　“嘻嘻嘻...”
　　“你怕的可不是被处罚...”
　　“嘻嘻嘻...”

　　“......”
　　谢迟暮突然有种想把她脑袋拧下来的冲动。
　　她咬着下唇，胸腔里明明没有器官却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部都呕出来一样恶心的要死。
　　“你这家伙...”
　　谢迟暮缓缓地依到树干上，像是怕突然坠落一样又使劲蹭了蹭。
　　她在某个瞬间觉得菊理头上那朵彼岸花妖艳的过分。

　　谢迟暮看着菊理的目光如匕首，似乎想要剜开她的心口，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菊理也没有身体。

　　菊理并不在意谢迟暮的目光，仍然“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不是只有小暮哦，还有一目连，还有很多很多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小暮比他们都要温柔。”

　　谢迟暮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抓住菊理的胳膊。
　　她们消失在了漆黑明亮的夜空。

　　*

　　“你们回来了啊...”
　　轮入道抬着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两手收入宽大的袖口坐在回廊上，脸上永远是莫名其妙的祥和。
　　一目连抱着手臂倚靠着木门，身上的运动装和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
　　不过谢迟暮也是，没什么资格看不惯别人。
　　他的留海已经长到遮住左眼，露出来的右眼线条柔和，茶金色的眼珠往下转了转，落在谢迟暮脸上。
　　“大小姐已经等了你很久。”

　　是“你”呢，谢迟暮想。
　　骨女一把逮住往屋里钻的菊理。

　　“是暮回来了吗？”
　　和室里的纸门后一只大纺轮“吱吱嘎嘎”的响着。
　　谢迟暮暗暗叹了口气，拉开木门走进去，又顺手一推把想要扎进来的菊理关在外面。
　　“我回来了婆婆，”谢迟暮回应了一声，“还有小姐。”

　　阎魔爱收起一把透明的玻璃弹珠放进红色的小布口袋，又用细绳扎好，递给谢迟暮。
　　“你的时间到了。”
　　谢迟暮默然，很久才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不知道是为得那句话还是一堆弹珠。

　　“小暮要走了吗？”
　　“嗯。”
　　“那再见。”
　　“......”
　　谢迟暮平静或者是木然的拍了拍菊理的肩，然后对剩下的三人点点头。
　　再见什么的...
　　如果不出意外，再也不见了吧。

　　谢迟暮手里攥着那一袋子弹珠，一步一步平稳的走进麦田。
　　田野里麦浪滚滚，一阵又一阵香甜的气息迎面扑来。
　　谢迟暮消失在金黄的麦子中间。
　　天边是永不落幕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