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殿》红宝

29、阴阳身

　　天色已晚，她悄无声音的落在殷红染的背后，静静地看着，她看到殷红染身上的红色衣衫正逐步消失，雪白的肌肤也开始慢慢变暗，知道变成了暗黑色，她的头发开始凌乱，高高隆起的发髻四散开来披在身后，刚刚消散的红色法袍此时竟然也化作了黑色，碧水夕突然想起一个人：阴九！
　　碧水夕怎么也想不到，殷红染竟然和阴九是一个人，他们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一个只在白天出现一个只在夜里横行，甚至，一个深爱着牧阳而另外一个却视牧阳为仇敌。水夕走了出来，轻轻的说了声：“阴九？！”
　　阴九转过身来，笑颜如花，水夕这才发现，这阴九和殷红染本来就很像，只是这种变身的法子是谁也想不到的。
　　水夕望着他，奇怪的问：“我应该叫你阴九呢还是叫你殷红染呢？你怎么说也是妖界的王，怎么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法子？”
　　阴九冷笑道：“哼，我怎么做，用不到你来教训我，今天既然让我遇到，我便留你不得！”阴九说完法袍一挥，黑色的衣袍中泛出一道凌厉的气流，直攻向碧水夕。
　　水夕的左手被右边的寒流所侵蚀，还是有些麻木，她举起右手，极力拍出，偌大的碧绿色的气流轰然而至，阴九一看大吃一惊，撤回法袍摇身一转，险些被碧水夕击中。
　　他大吃一惊，不由的叹道：“水妖就是水妖，力量一旦解禁，常人自是望尘莫及”说完转身就想走。
　　水夕头发一甩，顿时千万青丝化作绳索，把刚刚起身的阴九缠了起来：“告诉我，你为何一边诱~惑家师，便还要攻打牧阳山？”
　　阴九第一次如此狼狈，但他知道，就算是他和牧阳练手，也万万敌不过现在的碧水夕，但多年养成的嚣张性情让他无法收敛，鼻中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喜欢去牧阳山？去见牧阳？这根本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水夕奇怪的问。
　　“的确如此！”阴九说，“殷红染本来是牧阳的小师妹，两人两情相悦自是不必言说，但作为修仙之人，必须断绝七情六欲方可练的真身，在师父的阻拦下，他们断倒是断了，但是成仙后两人却死灰复燃，为此，牧阳的师父把他们封印于天牢里，这才让我师父有了可乘之机，带领我和师兄弟利用阵法杀死了牧阳的师父也就是你的祖师爷，可惜，那时候我一看到殷红染就不能自拔，殷红染对我却不理不睬，一心只在她的师兄牧阳身上。我求教与师父，师父告诉我，世上有一种秘术，可以让一个人和他想爱的人永不分离，但这种秘术需要一种真贵的药材——阴阳草！师父答应我，只要找到阴阳草，就可以用秘术帮我达成心愿！”
　　碧水夕静静的听着，似乎自己就是当年的殷红染，眼角不由的留下泪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阴九继续说，“后来，经过了千辛万苦，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我才找到了阴阳草，来找师父，师父却正在闭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但此时看到殷红染和牧阳唧唧喔喔，我无法忍受，那种感觉就如同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扔到了垃圾堆里一样难受，于是我没有请教师父，这阴阳草如何使用，便带着阴阳草去找红染！”
　　“你找到她了么？找到她又能怎样？”碧水夕问。
　　阴九冷笑了几声，继续说道：“我不会这阴阳草的用法，但也在古籍上看过类似的奇珍药材，于是将阴阳草含在嘴里，嚼碎，把阴阳草的阴阳株体含在嘴里，找到殷红染，她正在牧阳的房间里和牧阳喝酒论剑，我趁他们练剑之时，把口中的阴阳草取出一半，捏碎放在殷红染的酒杯里，用功法把表象化去！”
　　“那殷红染喝了那杯酒以后感觉身体巨疼，我的身体也开始疼，身体里似乎提示这自己去寻找另外一半，我怕被牧阳还有他们的其他弟子发现，于是狂奔而出，身体犹如裂开一般，而殷红染此时已经能感觉到的存在，于是奋力追击向我靠拢，那时候，牧阳还在睡梦中，而我和殷红染真的永远都无法分开了，因为，我们的身体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人。”
　　“啊——”水夕张大嘴巴，甚至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等奇异的植物和如此邪法！
　　“从此以后，只要太阳出来，我体内正气渐升，便有殷红染主宰，化成她的模样，心智也受殷红染所控制，去和牧阳汇合，而此时的我根本记不清自己是阴九时所发生的一切，那个阴九，似乎已经和我没有关系；而每当夜晚降临，我体内阴气渐升，便化作阴九！主持阴九宫，而这个时候，那个殷红染也与我没有一丝的关系，我虽然爱过她，但阴阳两重天，我早已腻烦了这种双重分裂的生活，白天的我恨晚上的我，而晚上的我也恨白天的我！”阴九的的表情竟然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水夕想起当年全门被杀害的情形，满眼怒火，头发立即收紧，只嘞的阴九喘不过气来：“我只问你，当年你为何屠我满门，我父母与你何干？我家仆与你何干？你竟然为了杀我把他们都杀了！”
　　阴九被嘞的说不出话来，但眼中全是不屑之意。他用力挣扎了一番，哈哈大笑，但因脖子被箍住，笑声变的尤为吓人：“我阴九杀人，还需要理由么？别说杀人，便是屠戮仙界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你要杀便杀，无需废话，我阴九从不受人要挟！”
　　碧水夕从来没想到，阴九不但承认了自己就是当年的凶手，而且一点也不惧怕水夕，碧水夕从未正面杀过人，体内虽有巨大的能量但心却依然柔软：“我不杀你，我就先废了你的法力，让你再也无法作恶！”水夕说完头发散开，上千根头发化作一根根锋利的鞭子抽打在阴九上的身上，只把阴九打的筋脉俱断、法力全失！
　　阴九桀桀而笑，笑声中说不出是痛苦还是高兴：“呵呵呵呵，我终于解脱啦，呵呵，我再也变不回殷红染了，我再也不用过这人鬼难分的生活了！”
　　“那我就成全你！”碧水夕仰头一甩，阴九的脑袋便掉了下来！此时，牧羊山顶，一人面对着阴九泪流满面：“师妹，我对不起你！”正是山主牧阳！他想救阴九（殷红染）却已经来不及了，飞逝而下的身影如一只白鹤一样，照亮了碧水夕的脸！
　　水夕远远的看去，看到她崇敬而又喜欢的师父一掌向她打来，竟然没有一丝的怜悯。
　　水夕扬手一掌，接住了牧阳击下的手，顿时，阴~阳~交~合，牧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注入到自己的体内。
　　“你既然痛恨我，我便死给你看，你既然觊觎我这水妖之力，我便送给你如何？”碧水夕深情的看着牧阳，充满了离别的悲伤。
　　牧阳想撤回掌力却已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碧水夕的身体逐渐萎缩、逐渐变黑，就连脖子上的玄蛇也飞跃而下，萎靡不振，水夕体内所有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涌向牧阳，浑然间，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通彻了所有的烦恼和离情，通彻了所有的功法和变化，他看着碧水夕像婴儿一样回归了大地，看着周围无论仙魔都离他远去，他看到自己白皙的身体和衣服开始变成一团碧绿色，甚至，他不用转身，业已感觉到后背上正在出现的那个阴阳图案。
　　“凡背后有阴阳图案者，非神即妖！”师父的话有一次在耳边警示者他！